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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萂一想,也是,她是去“陪睡”的,若是她自己紧张的不行,很可能会扫了人家的兴,要是还得让老夫人哄她,那可就本末倒置了,说不定下晌就把夏大娘叫回来领她回去。

夏川萂是想留下的,不是夏大娘那里不好,而是她早晚要离开那里,夏大娘不会白养着她的。

还没等夏川萂放松下来,银盘就掀帘子进来了。

砗磲起身对银盘笑道:“银盘姐姐,你快哄哄小川川,她要紧张死了哈哈。”

夏川萂:......

谢谢,小川川这名字挺逗趣的,我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了呢。

银盘笑道:“头一次,正常,来,我带你去洗脸洗手,再换身衣裳就行了,老夫人很慈和,你不用害怕。”

夏川萂忙上前牵住银盘的手,点头道:“银盘姐姐带着我,我不害怕。”

砗磲笑道:“快走吧,看老夫人提前歇晌怎么办?”

银盘对砗磲点点头,带着夏川萂出了茶房,去到老夫人起居的后堂。

老夫人起居的后堂是一座面阔三间带着两个小厢房的屋子。进门正面是待客的正堂,右手边是卧房,左手边是小书房,分别用两面十二开扇的大屏风隔开。

左面厢房可能是库房,门锁着,右面厢房是个茶房,或许是听到外头的动静,一个丫鬟掀帘子走出来,正是玛瑙。

前院茶水房里只有砗磲一个,原来玛瑙是在这里忙活。

玛瑙见到夏川萂,道:“可算来了,热水我已经烧好了,就等你来了。”

银盘道:“先洗脸洗手吧,洗澡洗头来不及了,等老夫人歇完晌,再好好给她搓洗一番。”

玛瑙道:“也行,反正这丫头干净的很,闻着也没味道,就是不洗也成。”

银盘接过她手里装着热水的铜盆,道:“不洗不成,毕竟是从外头进来的。”

说罢,就带着夏川萂进了正堂,转进右边大屏风,迎面就是和房梁差不多等高的千工拔步床,靠北又是一面八开扇的屏风,转过这道屏风之后,就是一个小小的盥洗室。

银盘将铜盆放在架子上,湿了布巾,要给夏川萂洗脸洗手。

夏川萂忙道:“银盘姐姐,我自己能洗。”

银盘怀疑的看着她:“这个时候可不兴玩耍,一会老夫人就要过来了。”

带小孩子就是这样,得哄着让着照顾着。

但夏川萂并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她很肯定的道:“我在家就是自己洗漱的,银盘姐姐看着我做,我若是做的不好,姐姐再帮我好不好?”

银盘见她说的认真,勉强相信了,不过:“你还没盆架子高呢,怎么自己洗?”

夏川萂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一个矮脚凳,便指着矮脚凳道:“我能踩着它吗?”

银盘给她搬过矮脚凳,放在她脚下:“踩吧。”

夏川萂踩上矮脚凳,卷起小袖子,试了试水温,略略有些热,她整双手都浸在铜盆里,沾足了水分再往脸上轻轻按洗,脸皮没有直接接触热水,洗完脸上就不会拔干。

若非必要,她是绝对不会去搽加了铅汞的护肤品和胭脂的。

银盘见她自己洗的有模有样,不仅洗的仔细,难得还没有多余的水溅在地上,胸前衣裳也没有打湿,这才相信,夏川萂是真的能自己洗脸。

等擦完脸和手,银盘又带她去换衣裳。夏川萂自己的里衣是细麻布的,她得换上丝缎的,才能上老夫人的床。

临上床前,夏川萂小小声问:“姐姐,我能洗洗脚吗?”

银盘:“......怎么突然想洗脚了?”

夏川萂有些不好意思:“不洗脚就上床,我睡不着。”

上床怎么能不洗脚呢?多脏啊!

银盘张了张口,心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人不大怪癖倒多,怪不得把自己收拾的干净的过分,每天都要洗过脚才能睡觉的人身上能有味道才怪了。

银盘没有拒绝,直接端了夏川萂洗脸的铜盆过来,道:“今日先这么洗吧。”

夏川萂崩住了脸上表情,用洗脸盆洗脚怎么了?有些人的脸还不如她的脚干净呢,正常,正常!

老夫人的床榻既不香也不够软,除了枕头有些高,夏川萂睡着还挺舒服的。

夏川萂等了一会,左等又等老夫人都没来,卧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很,不知不觉间,夏川萂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老夫人终于在银盘的侍奉下来到自己床榻上歇晌的时候,一掀被子,好嘛,露出一个睡的脸蛋红扑扑的小丫头子来。

银盘:......

老夫人笑呵呵道:“这丫头倒是不认床。”

银盘讪笑:“奴婢嘱咐过她,要等老夫人来的。”说罢就要叫醒夏川萂。

老夫人摆摆手止住她,侧坐在塌沿上,伸手摸摸被窝,道:“就这样吧,挺暖和。”

侍奉着老夫人躺下,放下床帐子,走出拔步床门,银盘才微微松了口气。

谁说这丫头紧张了?

我看她是一点都没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