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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萂换了一身暗紫织金提花的外裳去见?客, 这种暗紫底色多色提花面料是今年江南地区献上来的贡品,十分难得,夏川萂仅得了两匹, 一匹给太夫人裁了做大状衣裳, 剩下一匹, 她自己?裁了一身外裳。

在这匹布料上, 多色提花织金技艺竟不是最难得的,最难得的是这暗紫色的颜色, 寻常紫色颜料染出来的布不是过于鲜亮就是过于粉嫩,穿在上了年纪的人身上,过于轻浮了。但若是加深染料颜色, 染出来的布匹就过于呆板, 失了灵气?和贵气?,所以,能偶然染出一匹可见人的深紫色布料, 一定能卖出天?价去。

像夏川萂身上穿的这种稳重深沉又柔亮贵气?的颜色,那?是开创了染料里的先河,前所未有的。

既然是前所未有的,又是贡品,为什么?夏川萂一个草民就能得到呢?

当然是因?为,能染出这等颜色的颜料添加剂和固色剂是她提供的。桐城不产桑、不养蚕, 夏川萂又不经营布匹生意?,自然是要?将原料卖出去,和江南布匹大?商家合作, 以求得利益最大?化。

似夏川萂身上穿的这等多色织金提花布料, 是要?提前先将丝线染好颜色,再在提花机上织出各种吉祥美丽多的花纹来, 最终才?得一匹成品布料。

不过,单看丝线的颜色,和最终织出来的布料成品颜色还是有所不同的,这就需要?不断的调整各种颜色配比,细微之处见?至毫厘,真?正将染色技艺和织金技艺结合到极致,才?能最后得到让人满意?的最优解颜色。

既然需要?结合到极致,这其中耗费的时间和人力成本就不计其数,夏川萂自己?也记得自己?到底等了几年了,反正,等她快要?忘记有这么?一回事的时候,人家突然就给她送了这么?两匹布料来,并说明,这种暗紫色布料一共得了十匹,一匹人家自留,两匹送给她,另外七匹,全部上供给皇家了。

按说这等稳重深沉的颜色,恰合太夫人这样的贵妇穿,但夏川萂不以为然,这向来是人穿衣裳,又不是衣裳穿人,这稳重的布料怎么?上小姑娘的身,单看裁衣裳的人有没有巧思了。

就如夏川萂这身,银色外翻的衣领,三?层渐变的沿边,珍珠盘扣和银链交织的腰带浑然一体,因?为是便于骑马的套装,夏川萂下/身穿的不是群裳,而是玄色大?裤,裤腿塞进长至小腿的同色靴子里,头上梳的也不是丫髻,而是珠玉编成的高马尾。

要?郭继业说,夏川萂这一身可以去校场跑马了,顺便可以再耍一套枪法,如果?她会的话。

按说,既然已经回到府里来了,应该是换上轻便宽松的群裳和软鞋的,但夏川萂另有心思,她已经和江南大?商家谈好了一大?批的布料生意?,打广告嘛,自然要?先从自身做起啦。

今日?来找她的一个是王府世子,一个是公主之孙,她这一身,就是穿给他们看的。

怎么?样?英不英气??漂不漂亮?新颖不新颖?

想要?吗?

丰楼就有哦,只要?有银子,您是想要?私人订制还是只要?布料回家自己?做?

随君所意?,任君挑选。

果?然,夏川萂穿着这样一身一出现?,就吸引了权应居和卫简言的视线,但是,两人的关注点不同。

权应居先开口:“女君这身打扮,十分的与众不同。”

夏川萂在主位坐下,笑道:“这是丰楼即将要?推出的新品,自是要?与众不同一些,才?能在京城这等物华天?宝之地脱颖而出,吸引众位贵客的眼睛。”

权应居惊讶道:“这种织金提花布料也会在丰楼售卖吗?”

夏川萂失笑道:“此等贡品,自然是不好拿来售卖的,但除了贡品之外,丰楼还进了许多种类的颜色和布料,您放心,这些布料都是符合朝廷规定的布料售卖标准的,可以让百姓们放心购买。”

权应居心下了然,他就说,丰楼居然敢大?剌剌的销售贡品,这夏川就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夏川萂虽然给出了说法,但他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打量不已,道:

“女君真?是手眼通天?,这等皇家贡料,宫里娘娘、宫外公主命妇们都不够分的,女君竟能做了衣裳穿在身上。”

夏川萂微笑:“手眼通天?不至于,不过是认识几个豪商罢了,您瞧着花色,不过是寻常,不比上贡的布料,不是龙啊就是凤,非常人能穿用?。”

权应居:“女君谦虚了。”你也说了这种布料上提花的图案不是龙啊就是凤,能专门给你提个寻常花骨朵的花色,你还说是寻常呢?

不过,庙堂和江湖的规矩权应居自认是懂一些的,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夏川萂能穿别人穿不上的布料,这正说明了她的本事,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卫简言也多看了几眼夏川萂上身的布料,但他只觉着这布料好,具体好在哪里他就说不上来了,他在意?的是衣裳的款式。

卫简言道:“女君这身衣裳不似女子装扮,穿在男子身上定会更加英武。”说罢又去看郭继业,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你个男人怎么?没穿上,反倒让个丫头穿了?

夏川萂笑吟吟道:“我倒是和卫公子看法有所不同,我觉着,男子穿群裳更加好看一些,衣袂飘飘,似要?迎风升仙,飘然而去,小郡王和郭大?将军以为呢?”

卫简言面色有些不好看,怎么?,我说你女人不该穿裤子,你就说男人就应该穿裙子是吗?

夏川萂却是真?的觉着好笑,这年头,男人女人的衣裳真?的不大?好区分,也多的是穿裤子骑马、下地干活的女人,也就卫简言这样吃穿讲究的人才?会挑剔女人该穿什么?样的衣裳,男人该穿什么?样的衣裳,他怎么?不去端敏大?长公主和宫里的娘娘们面前说呢?

要?知道,女子穿裤子,最早,可就是从宫中兴起来的,为的就是脱裤子麻烦,不好那?事,防着最顶上头的那?位乱发/情呢。

权应居呵呵笑道:“华衣美服,只要?不乱了规矩礼仪,自是喜欢何等样式就穿何等样式。”和稀泥,谁也不得罪。

郭继业就道:“女子穿裤子更好,敌人杀来了,能跑的快。”

权应居:......

卫简言:......

可真?不会聊天?。

夏川萂就故作好奇道:“北境女子都是什么?打扮?”

郭继业:“跟男子无异。”

夏川萂:“......那?定是英姿飒爽,让人敬羡的。”

郭继业还真?仔细想了想,道:“看上去灰扑扑的,少有鲜亮颜色。”

夏川萂:......

权应居笑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境多风沙、多干旱,养出来的人物自然不比京城这等富庶之地丰美,郭大?将军说话直爽,定是无意?冒犯女君,女君无需在意?。”

要?你冲好人!你哪里看出来郭继业冒犯我了?

夏川萂暗自瞪了郭继业一眼,对权应居和卫简言笑道:“还是小郡王有见?识,说的话也好听。过几日?丰楼会开办几场蹴鞠赛,到时候我给小郡王留个上等观赛塔楼,小郡王可会赏光?”

权应居笑道:“丰楼蹴鞠赛可是全京城有名的盛事,女君就是不邀请,我也是要?去凑凑热闹的,只是,现?下我等就有一难事有求于女君,还望女君开颜,能为我等解难。”

夏川萂挑眉:“哦?小郡王说的难事是?”

权应居笑语道:“听闻女君丰楼中不对外售卖的菜品花样繁多,只有手持金帖之人才?能品尝一二,在下敬慕已久,便想向女君讨一金帖,不知女君可愿......”

夏川萂看了眼郭继业:你不是说只是要?一桌席面的排号吗?怎么?现?在又要?贵宾卡了?

郭继业:......

刚才?权应居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怎么?这会就变卦了?

不过,当着权应居和卫简言的面,夏川萂并不跟郭继业计较这些,她笑道:“小郡王有所不知,拥有这金卡之人,除非具备两种条件之一......”

权应居:“愿闻其详。”

夏川萂:“一来,在丰楼消费满五千两纹银,就可获此金帖一张,凡楼中有新菜品内推的时候,会给金帖的主人下帖,来楼中品尝。二来,就是要?有一条刁口条。”

权应居不懂:“这刁......刁口条是指?”

夏川萂笑着解释道:“就是老饕,这些人长了一个和寻常人不一样的舌头,尤其刁钻,凡是菜品一入了他们的嘴,定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楼中每有新菜品问世,定要?下帖邀请他们来品鉴一番。当然,他们也不是白吃的,总要?给楼里提出可取的意?见?来才?行?的。”

“以上两种,不知小郡王具备哪一种呢?”

权应居默然。

卫简言道:“女君说的这两条,自是对寻常人而言,对小郡王,应是有不同的条件吧?”

夏川萂笑道:“卫公子有所不知,三?皇子手中也有这么?一张金帖,小郡王若用?金帖,何不向三?皇子去讨?三?皇子慈父心肠,定是不吝啬一张金帖的。”

卫简言面色一变,不等他发难,郭继业出口道:“其实小郡王要?一张金帖也不难,据我所知,小郡王的舅父如玉公子此次从河西郡回来,可是赚了好些银两,区区五千两而已,对如玉公子应该不算什么?。”

卫简言很有骨气?道:“都是长辈之物,我等小辈不说孝敬,如何能去讨要??”

夏川萂哈哈笑道:“你们长辈尚且要?从我这里花银子来买,你们却直接来找我讨,难道你们尤其的有面子,来讨我就要?给不成?”

卫简言面色涨红,还想要?再说什么?,权应居止住他,对郭继业道:“方才?郭大?将军应我之事,可还记得?”

郭继业凉凉道:“你只是说你想要?一桌宴席的排号,没说你要?金帖,而且,我也没答应你要?给你。”

权应居眼睛眯起,道:“昨儿你故意?给本世子吃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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