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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兄弟跟着荆家主一起出发,领到?救灾物资之后直接带去?了青州,所以青州那边的消息来的最慢,但当地灾民能走的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不过是等死,现在有人救助,哪里还有闹事的,直道是菩萨显灵,怜惜他们穷苦之人,降下恩德救助他们,是以,他们只有感恩戴德的,不敢起事闹事,也是所有传来的消息当中最安稳的。

除了这三个地方,其他地方传来的消息都不太好?。

朝廷拨下来的十五万两银子怎么用的夏川萂不知道,也无意去?打听,但她?募集的这些银两,就如?夏川萂最开始预料的,荆氏因为?基本上都是夏川萂的人,运出的粮炭等物资到?底运去?了哪里运了多少?她?一清二楚,但从曾氏和孙氏粮仓里运出来的物资只知道出仓的时候是整数,但分散开来之后,就化整为?零,不知道运到?哪里去?了。

对这件事,夏川萂之所以知道的那么快,还知道的那么清楚,自然?是因为?,苏氏是她?多年的生意伙伴,从一开始就是她?找来的托儿,现在又假意和曾氏走在一起,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掌握足够真实有效的信息。

夏川萂看着手里的一份份消息,吩咐道:“去?请皇孙殿下,将这些消息抄录一份送去?给郭大将军。”

权应萧很快就来了,一见面就道:“不是嫌弃我,怎么现在又叫我来了?”

夏川萂将消息给他看,正色道:“来活了,你干还是不干,给我个准话。时间紧急,你要是不干,我再去?找其他人。”

权应萧见夏川萂这样郑重其事,不再嬉笑?,仔细看她?递过来的消息,看完之后,他起身背着手在烧着地龙的地板上走来走去?,夏川萂就任他思考,点燃一炷香,对着袅袅青烟喝茶。

她?只会给权应萧一炷香的思考时间,超过这一炷香,她?就去?找其他人。

权应萧一下子将香折断,问道:“你说时间紧急,是不是现在就要夺回?物资押送去?给灾民。”

夏川萂:“自然?。”

权应萧:“如?果,我说是如?果,如?果再过段时间,等救灾银粮落入幕后之人的口?袋被隐藏起来,等苦主告发,等酝酿足够之后,等引起朝野哗然?,等引起百姓愤慨......再去?解决这件事,是不是更能利益最大化?也能清明朝政,为?朝为?野铲除一大毒瘤。”

夏川萂沉默,权应萧的意思她?明白,她?得到?的消息太早、太及时了,现在他们出手,就能及时将救灾粮导回?正确的轨道,按时按量的送到?灾民手中,这样那些心怀叵测之人,除了望洋兴叹,不会得到?一星点的惩罚,因为?没有酿成后果,怎么说他们有罪呢?

证据呢?有苦主吗?

你没证据,没有苦主告发,你就是诬告!

但是,若是按照权应萧说的,形成罪证之后:“......那会死很多人。”

权应萧跌坐在夏川萂对面,捏着手里的纸条叹息道:“是啊,灾民没有及时得到?救助,迟一天,迟一个时辰,都会死很多人。要铲除恶人,总是要无辜之人付出代价之后,才能认定?谁是恶人,是不是太过不公平?”

夏川萂:“我不会这么做,我现在就要阻止他们,你若是不帮忙,我......”

“你就去?找其他人,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权应萧接口?道。

“那么,你的回?答呢?”夏川萂问道。

“你来找我,不就是希望我能帮忙?”权应萧苦笑?道。

夏川萂:“你若是不愿意......”

“我愿意。”权应萧斩钉截铁道,“不管怎么说,救助百姓都是无量功德,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出头的机会,我愿意帮忙。”

夏川萂笑?了,道:“好?,我果然?没看错你。”在她?认识的皇族当中,权应萧是难得活的接地气也是很有底线的一个人,他还是郭继业的朋友,郭继业曾经?托付后背与他,他也曾在朝堂明里暗里的维护郭继业,她?相信郭继业交朋友的眼光。

权应萧失笑?:“能入你的眼可不容易,你打算要我怎么帮你?”

“狗咬狗。”夏川萂言简意赅的回?答。

权应萧眼睛一亮,凑近了夏川萂,轻声道:“有时候,我觉着咱们更投缘一些,你比继业更得我心。”

夏川萂一指头将他额头戳远,皱眉道:“你是不是没刷牙,一股子酸臭味儿。”

权应萧在掌心哈了一口?气,闻了闻,奇怪道:“没味儿啊,不过我确实早起没刷牙,谁让你突然?让人去?找我,我怕耽误了你的事,可不就邋里邋遢的就赴约来了?双儿,去?给你家殿下讨颗薄荷糖来!”

权应萧的小?内侍双儿从外头探头瞧了一眼,应了一声,忙去?找薄荷糖去?了。

夏川萂道:“说正事,你也觉着这个主意好??”

权应萧笑?道:“好?,怎么不好??从你这些消息来看,太子和三皇子的人都有插手,咱们只要将消息互相送给他们一份,他们自己就能咬死对方,虽然?咱们行动够快,及时将物资运到?灾民手中,但这样大的把柄,他们互相斗了多年,应该不影响他们发挥才是。”

夏川萂:“你看起来,幸灾乐祸的样子。”

权应萧轻咳一声,道:“常理?,常理?。”

夏川萂不管他,拿出一份舆图来,道:“咱们好?好?合计一番,散播消息你来,安排人手运粮我来......”

权应萧动作很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运作的,反正接下来几天,就连在丰楼不出的夏川萂都感受了京都平静之下的暗流是有多么的汹涌。

冬至这日?,夏川萂收到?消息,乔彦玉被刺杀受伤,已经?在回?京的路上,金书负责的运往北方各郡的受灾物资也都已经?交付,具体?如?何分发调度就要看当地父母官,金书不欲多耽搁,留下相应人手之后,也启程回?丰楼。

金书一回?来夏川萂就拉着她?上下看个不停,十分后怕,恨声道:“这哪里是朝廷命官,简直就是亡命之徒,人命在他们眼中算什么?”

金书安慰道:“我并不与乔公子在一处,且我也有人护卫,寻常人伤不了我的。”

一同回?来的张和甫接口?道:“但也有人打你的主意,只是被咱们提前警觉发现了而已。”

夏川萂面色惊变,问道:“姐姐也遇险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与我说说......”

金书笑?道:“真没事......”

金书自己说起这段过程十分的云淡风轻,夏川萂看她?的神色,精神奕奕,也确实不像是受惊或者受伤的样子,而且,她?说有人护卫,这个护卫的人也不是旁人,就是张和甫。

夏川萂这才奇怪问道:“张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赈灾队伍里?”她?刚才一心担心金书了,都还没来得及跟与金书一起回?来的张和甫打招呼。

张和甫轻咳一声,道:“我恰好?访友到?淮北,正好?遇上了。”

“大冬天的去?访友?还是去?淮北?”夏川萂惊讶,这是那她?当傻子哄吗?

金书暗中拧了她?一下,道:“不得无礼,人家要做什么关你何事?”

夏川萂面色扭曲了一瞬,连连点头道:“好?姐姐我错了。”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等回?头再好?好?问问金书姐姐。

再次回?到?刺杀上头来,夏川萂问道:“可是知道到?底是谁安排的刺杀?”

金书踟蹰道:“看起来像是太子那边的人,但是,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乔公子,他......”

夏川萂催促道:“他怎么了?快说啊?”

金书挑拣着道:“乔公子对赈灾物资十分上心,且铁面无私,你是知道的,乔公子手下带去?的人,有一大半都是三皇子那边的人,他们想要伸手,就必定?逃不过乔公子的眼睛,一路上他们起了很多争执,闹得很不愉快......”

夏川萂脸色冷凝:“所以,刺杀的人,也有可能是三皇子的人。”

金书颔首道:“我是这么猜测的,因为?乔公子只受了些皮肉伤,只是如?今隆冬时节,又是路上,并不适合养伤,下人又不敢怠慢了他,只能将他硬送回?京都了。”

夏川萂听到?这是受了些皮外伤,心下松了口?气,同时又厌恶非常,如?果乔彦玉遭受了生命危险,那不用怀疑,定?是有人想至他于死地趁乱谋取最大利益,但只是受些伤不让他继续插手赈灾事务,只能是下面人嫌他碍事让他让路。

不管是三皇子直接下令还是代三皇子行事的人下令,其作为?,都令人恶寒。

夏川萂对金书道:“改日?,咱们一起去?乔氏府邸拜访,看望看望他去?吧。”

金书点头应下,然?后就离开回?了她?自己的楼,张和甫跟上去?。

夏川萂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下有些微的委屈。

金书姐姐跟她?生分了吗,怎么什么都不跟她?说?

范思墨过来,看到?的就是一个浑身散发emo气息的夏川萂,范思墨奇怪:“怎么了这是?”

夏川萂看看范思墨,更加难受了,问道:“金书姐姐和张先生的事姐姐知道吗?”

范思墨分辨了一下:“你问的是张二郎君还是张公子?”

哦,两个姓张的都可以叫做张先生。

夏川萂讷讷不好?言说,对金书的婚事,她?觉着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范思墨道:“我瞧着张公子挺好?,看得出来他心在金书身上。”

夏川萂:“......可是......”

范思墨笑?道:“你不是跟云舒君说了要跟张氏退亲吗,怎么这会又犹豫了?又不想退了?”

夏川萂苦恼道:“我那是说的气话,张氏不把金书姐姐当回?事,我那是跟他放狠话呢。”

范思墨笑?:“我还以为?你说换一个年轻点的郎君联姻是真的呢。”

夏川萂叹道:“自然?也是真的,如?果金书姐姐看上了张和甫,我去?跟张大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