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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鸣竹是生意人, 惯会?揣摩同伴心意,虽说袁中阳自言不累,不过瞧他眉目间隐有疲惫之色,韩思合双目下更是泛着熬夜后特有的青黑色, 自?然不再给众人安排活动, 而是道:“怀莼庄就在旁边, 诸位不若先过去休息一会?”

杨见善听过怀莼庄的名声,微微迟疑:“在下公门中人, 岂可贪图享乐……”

那里的住宿条件, 实?在是远远超过他们一贯的出差标准了, 让人有些心中难安。

曹鸣竹:“不过暂时歇歇脚而已,哪里算得上享乐,而且怀莼庄今日?本该闭庄休整, 里面也没留几个仆役服侍, 诸位只当是找个地方睡觉。”

杨见善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好太不合群, 而且有花鸟使在, 曹鸣竹多半不会?安排得太过铺张。

除此之外,杨见善还?有些破案上的问题想请教朝轻岫,不想与大部队分开, 也就默认了曹鸣竹的布置。

怀莼庄就在满载重山旁边, 门口还?有一个匾额, 上书“莼波松雨”四?字。其中刻意布置成?渔村模样,环境却比任何渔村都更?加精致舒适,用?来招待贵宾的院子在最里面, 跟随韩思合等人来的衙役则被安排到了稍外一些的房间中。

曹鸣竹为了招待贵客,早先就已经派人过来, 在怀莼庄门口挂上了暂时歇业的牌子,保证此地除了朝轻岫等人外谁也不去?招待。

帮主选好了住处,关藏文跟岳得溪两位此次出门后一直毫无存在感的帮众自?然跟着过去?——他们对官府中人都存在一种天然的不信任,认为帮派成?员不能?集中待在一个地方,免得错过有效情报。

朝轻岫问身边人:“非曲要住在哪里?”

徐非曲:“我无所?谓,客随主便就是。”

只要虫子不太多的地方,她都能?接受。

朝轻岫:“那我们就先过去?瞧瞧再说。”

曹鸣竹心领神会?,道:“第一次过来,是该带各位四?处走?走?。”

怀莼庄内的各个院落都有不同,朝轻岫随意道:“这里的翠竹跟芭蕉都好,很适合午休。”又道,“边上的院子与水源相邻,月下在此上……在此读书,也是一件快事?。”

她刚刚想说上网,却担心旁人以为这是什?么钓鱼佬的专用?术语。

曹鸣竹笑道:“既然如此,朝帮主不妨现在此院内下榻,到了晚间,再另外安排如何?”

朝轻岫:“那就多承掌柜厚意了。”又喊了徐非曲一声,“非曲累不累?”

徐非曲站在一边,靠着柱子闭目养神。她也是熬了一夜,就算身具内功,也实?在困得很了,此刻听到帮主呼唤,下意识睁开眼往前走?了一步,踩在水池边的河石上,身子摇摇晃晃,险些直接落到水池里,幸好被朝轻岫及时揪着领子拉回到岸上。

杨见善看见朝轻岫方才那一伸手、一提人,觉得这位自?拙帮帮主似也挺适合修炼通臂拳一类的武功。

为了照顾两个困得不行的同伴,朝轻岫跟徐非曲还?有韩思合就暂在种了芭蕉的院子里午休,其余男客则自?去?它处安歇。

曹鸣竹拱了拱手:“那在下晚些时候再来问候诸位。”

结束完必要的社交后,徐非曲摇摇晃晃地走?进内室,栽进卧榻上便沉沉睡去?,一觉睡到傍晚时分。

她醒来时,韩思合也正好醒了,与两人一道来的朝轻岫却不在室内。

徐非曲听见院子里有声音,走?到外面去?,果然看见自?家帮主正一脸沉吟之色的盯着院子里的……空气。

院中除了芭蕉外,还?种了松树,朝轻岫因为内功有成?的缘故,不怎么需要补觉,打坐一段时间后就出来散步,顺便摘了一把?松针在手,间或一扬,翠色针影纷飞而起,精准地干掉数只不幸在她面前经过的蚊子。

朝轻岫十分怅然,她思考了很久,还?是觉得很不能?理解,自?己都已经穿越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为什?么还?会?遇到蚊子这样顽强且喜欢扰人清梦的生物?

怎么不同的世界加载的居然是同一套昆虫资料包吗?

朝轻岫听到门内的动静,转身向?二人道:“方才有人过来,说曹掌柜已经安排好了晚上的宴席。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去?打扰二位的清梦。”

韩思合捂着额头,道:“也该起来活动活动,否则夜间定然错过困头。”

她说完话,视线依依不舍地在床榻上徘徊了片刻。

朝轻岫向?前招了下手,一位女使便提着灯轻轻走?过来,为众人引路。

徐非曲一眼望去?,发现为自?己带路的女使似乎曾在满载重山内见过,看身上的名牌,是叫边风。

满载重山跟怀莼庄有同一个老板,前者关门得又早,将其中人手安排到庄中服侍倒也并不奇怪。

按照大夏习惯,大部分人家不等天黑便会?用?晚饭,徐非曲醒来时就已经到了酉时二刻,过去?后先喝了两杯茶,就在旁边等着开席。

曹鸣竹请众人点菜,其余人都是摇头。

韩思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不饿。白日?吃的多,此刻又已晚了,未免积食,只上些点心跟小菜来便罢。”

曹鸣竹:“也罢,那就恕在下招待不周了。”

此刻陈霖天也在,袁中阳不好跟上司对饮,又晓得朝轻岫滴酒不沾,干脆提着壶去?跟陈霖天拼酒。

韩思合则跟徐非曲谈起了今年的新诗文。

她多少也喝了点酒水,越谈越是叹息,最后忍不住拍着徐非曲的肩膀,感慨道:“你要是还?在读书,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哪怕徐非曲后面去?了重明书院念书,到底曾在郜方府住过,真考到了好名次,也算本地的政绩。

徐非曲淡定:“即使昔日?还?在书院时,我也不过是五甲之一而已,放眼整个大夏,更?不知得排到多少名后。譬如师思玄师君,她若下场,我便难成?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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