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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束光斜斜地铺陈进来,将昏暗潮湿的房间,照得通亮。

向园窝在他怀里,屋内的视线被他胳膊挡了一大半,只有那束光里,坐着一双脚,脚上的中年老皮鞋,像刀尖似的增光发亮。原本还挺悠哉游哉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尖点地。

听闻那话,那双脚蓦地先是在半空中停了一瞬,仿佛怕被人发现那般,悄悄地,悄悄地,将脚尖慢慢放平……

梁秦本来还挺得意地给自己点了支烟,随即,那烟也掉了,顺着他裤腿轮廓落在脚边,呆住。

有人?

向园心底瞬间如沸水那般滚烫起来,血液全往一处去,脸直接红到脖子根,低头臊眼地埋在他怀里,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有人?”

徐燕时低头瞧她,“嗯。”

“谁啊?”心头突突突地跳,向园恨不能原地劈条缝出来。

“梁老师。”

男人倒是很冷静,一点儿不尴尬。

……

向园心里憋了一串说辞,想在这位老学究面前为徐燕时挽回一下形象,可显然,老学究也是个老不正经的,趁徐燕时去给她放行李的空隙,梁秦逗她:“你不用太担心,这小子做什么事都不太用力,跟你们那个没关系……”

向园低头在找缝。

梁秦又问:“在一起多久了?”

向园涨红着脸:“半年。”

梁秦笑靠着沙发背:“你主动追的?”

怎么想自己学生那冷淡性子也不是主动会追的人,却不料,徐燕时从房间出来,手上拿了杯水递给向园,在她边上坐下,淡声接了句嘴:“我追的。”

向园小口小口地低头抿着水喝,心里一万个感激徐燕时这杯水。

没想到,徐燕时是怕她尴尬,特地给她倒满的。

梁秦似是惊讶地挑了下眉,翘起了二郎腿,直白地说:“什么时候结婚啊?”

“咳咳……”向园直接呛水。

徐燕时抽了张纸,给她拍背,话也很直白地回答梁秦:“不结。”

“为什么啊,你俩都快三十了吧?”梁秦小声地凑到向园边上:“怕他分你家产啊?”

向园忽然有点理解徐燕时那直白私底下又有点浑的性子,到底像谁。

徐燕时笑了下,对梁秦说:“您别逗她了,她会当真的。”

随即对向园说:“进去休息会儿?我跟梁老师谈点事。”

“好。”

等人进去,俩男人瞧着那道慢慢锁上的门,梁秦才又认真地问了句:“真不结?”

徐燕时转回头,人弓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支烟,嗯了声。

他怕向园听了梁秦的话会有负担,所以哄她去休息。

梁秦不再说话,两人聊了下研究所具体的事宜便不再打扰他们起身走了。

行至门口,梁秦换好鞋在门口犹豫不定地杵了会儿,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劝了句:“我虽然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玩新鲜,但人得顺应社会的自然法则,你又不是那种结不起婚的低阶人员,虽然跟那姑娘家境差距有点大,但我觉得人有时候该吃软饭还得吃……”

梁秦苦口婆心:“真的,不结婚以后老了没孩子养,我跟你说,很寂寞很孤独。”

徐燕时以为梁秦是担心他老无所依,毕竟他现在真是黄金单身汉一个。

却不料,梁秦后面那句才是重点,他痛心疾首地说——

“你的基因不能浪费了啊,不结婚生个孩子也行,”随即,一边说一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徐燕时,“这是北京最好的男科医院,医生是我学生的老公,你先把你的精子冷冻起来,不然,等你上了三十岁,质量会受影响,我说认真的——”

-

卧室门,被人推开。

向园瞧他进来,她坐在床边,男人把书桌面前的椅子反过来,对着她坐下,人懒洋洋地靠上椅背,眉眼压低去对她眼睛,低声问:“害羞?”

屋内窗帘关着,昏暗。

约莫是瞧不清楚,徐燕时长手一伸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晕黄的光线瞬间撑亮整个房间。

她脸到脖子根甚至耳根都是红的,心底灼热如烧,低声说:“没有,梁老师怎么在这——”

被他笑着打断,拉住她的手,把人按到自己的腿上,微仰头看她泛红的耳根,逗她:“我是说昨晚。”

那汗湿淋漓、鱼水交欢的画面重回脑海,看他笑意湛湛的嘴角,气恼地在他胸口狠狠一掐,“你是不是骗我,你昨晚都没那什么……”

他大腿敞着让她坐,人则靠在椅背上,倒也没瞒着,挺诚实地垫了下脚点头说:“是没有。”

用手也不行,真枪实刀也不行,向园苦恼地眉头紧锁:“我是不是满足不了你了?”

“想多了,”他哼哧一声,眉心挂着散漫的笑,也不知道自己口气为什么那么酸,“我听见你怀征哥说话了,隔音不是太理想。”

向园叫谁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唯独陆怀征,一口一个怀征哥。

向园假装没抓到重点,惊慌地捂嘴,那双水灵灵地眼睛紧紧盯着他,故意逗他:“天哪!那不是都给怀征哥听去了。”

徐燕时冷眼瞥过去。

向园气他似的,笑盈盈地又叫了句:“怀征哥?怀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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