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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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继续被?关?着。
她疯狂大骂,试图逃跑,还?绝食以抗,想和姜循说话。姜循却说没空。简简问她难道不想知道探查凉城的消息吗,姜循不在意——时至今日,谁知道简简说的话是?真是?假。
简简的情报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姜循找到了?更?好的情报源——南康世子江鹭。
只要她能和江鹭情投意合,只要她能说服江鹭站队自?己,凉城发生过的事,她何愁不知?
况且,她原先?在乎凉城是?因为江鹭。如今她对江鹭有了?新想法,便?也没那么在乎凉城。叶白都不在乎凉城,叶白都不查凉城的真相……姜循又何必多事?
如今更?重要的事,是?姜夫人的丧礼。姜夫人病逝,并未引起太多风波。姜循仍作为姜家二娘子,回府陪着姐姐姜芜,配合姜太傅一同操持丧事,姜循与姜芜轮流守灵。
人来人往,皆来吊唁。姜家二女?皆一身素缟麻衣,白衫净面,跪在灵堂前烧纸。连姜循那样平时盛气凌人的人,此时也因丧母,而显出几分可怜来。
私下歇息时,跪在灵堂后木棺旁,姜循便?一边漫不经心地烧纸,一边侧头观察身旁的姜芜。
姜芜单薄很多,憔悴许多,眼睛一圈皆已哭红。姜循早已断情,姜芜却?是?难以看开的。那毕竟是?她的生母,她回来家中?后便?一直侍疾,未曾享受什么母女?之情,母亲便?离去了?。
姜芜对夫人有许多怨气。然而那些怨气随着死亡,又好像如烟般飞走……她看着铜盆中?的纸钱,怔怔出神。
期间,张寂来上香。他行过跪礼磕过头后,便?一言不发,去前堂陪姜太傅了?。
姜循慵懒:“你和张寂吵架了??”
姜芜抬起乌泠泠的眼睛。她与张寂吵架,是?因为她篡改了?姜夫人死亡时间,引起张寂的怀疑。
姜芜抿唇,因心情不虞,而少有地说话有些倔:“情人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吵嘴才有希望,不吵嘴说明师兄压根不将我看在眼中?。”
姜循挑眉:“情人?”
姜芜:“……未来情人。”
姜循噗嗤笑出声。
姜芜立刻紧张抬头,朝四?方张望:哪有人在母亲的丧礼还?能笑出声的?姜循太肆无忌惮了?。
幸好此时晌午,客人们都去用膳,没人过来。
姜芜便?迟疑片刻,道:“你之前让我查江小世子的事,如今又说不需要了?。你和江小世子,是?何关?系?”
姜循道:“情人。”
姜芜震住。
姜循瞥她神色,见这位姐姐只是?震惊却?无嫉妒伤怀之色,才慢悠悠补充:“未来情人。”
姜芜:“……”
姜芜知道这个没良心的妹妹心情一好,便?爱逗人。姜芜微有忧郁:夫人病逝,循循就这样开心吗?可循循那日状态分明很差……再联系姜芜见过的,听过的,姜芜福至心灵:“你当真和小世子……你以前和小世子……你现?在和小世子……是?不是?太危险了??”
姜循:“什么以前现?在的?听不懂。我们要对付太子,对付你爹,除了?需要文臣支持,还?需要有兵有马。我看你是?不中?用了?,一个张寂你迟迟拿不下。我只好亲自?出马,能者多劳。”
姜芜啼笑皆非:“你别开玩笑了?!南康世子怎可能借兵给我们?他就算晕了?头,他爹也不会犯傻的。”
姜循道:“你不懂。”
她暗自?沉吟。她已经知道江鹭背后有十三匪的势力。十三匪在野,不知道藏了?多少人马。江鹭会用兵,他操持这么一帮人躲在民野间做什么?他说他不想谋反,可她若是?和他情谊深重,借用他的人马,他不至于反对强烈吧?
再者,姜循隐隐怀疑,江鹭的背后力量不只十三匪。他一直在查凉城……也许他还?有其他力量,他只是?不和人说罢了?。如他这样的世子,再纯良,受他爹和他姐姐那么多年的熏陶,他做事时,也绝不会不留后路。
姜芜怅然道:“都是?我无用,害得你还?要去找小世子……我尽快拿下师兄,你便?不用委屈了?。”
姜循面颊一红。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江鹭那般容貌,那般本?事,那般神态……
她想得出神时,有人脚步声朝这里来。灵幡掀开,二女?回头,见是?颜嬷嬷端着膳食过来。
姜芜颇为乖觉,见颜嬷嬷盯着姜循,便?知这位老人家有话和姜循说。姜家的仆人们都亲近姜循,不亲近姜芜。姜芜曾经为此不平,但今日她早已看淡。
姜芜离开后,姜循盯着姜芜纤细背影,若有所思地和颜嬷嬷说:“嬷嬷,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姐姐。日后她在家陪你的日子要比我长,我可是?不回来的。”
她才说完,头就被?颜嬷嬷敲一下。
颜嬷嬷笑骂:“没良心的。从小看大你,你翅膀硬了?,就说再不回来了?。嫁入东京就不能回家了??什么道理。”
姜循扯嘴角,自?然不在一个老人家面前说,自?己要走的是?怎样一条不归路。
而颜嬷嬷借着送午膳的功夫,实则确实有话和姜循说。
这位从小带大姜循的嬷嬷坐在一旁,慈善的眼睛凝望着这个女?孩儿,温柔道:“循循,夫人已经病逝了?,你的怨恨该消一消了?。日后你要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和旁人记仇闹事了?。你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太子妃要雍容大度。”
姜循懒得烧纸钱。
她干脆歪在一旁,托腮撑膝:“暂时还?嫁不了?呢。我娘人没了?,我得服丧啊。起码一年,我都嫁不了?。”
颜嬷嬷叹口气,欲言又止。她是?个慈爱的老人家,只怕姜循和姜芜闹得不得了?,怕两个孩子各自?受委屈。姜太傅醉心权术,没了?夫人约束,不知会如何……姜芜不嫁人,姜循起码嫁出去,躲开这一切。
如颜嬷嬷这样的老人,觉得儿女?嫁娶,当是?躲开娘家的一条好出路。她自?以为太子是?良人,也想不到宫闱的浑浊只会比姜家更?复杂可怕。
而姜循还?在开玩笑:“嬷嬷,我和太子可能没缘分。原本?我们定?了?亲,就要办婚事了?,大皇子死了?。太子为了?手足情深,要为他哥哥守一年。而今一年之期过,原本?婚事要上议程,我娘又没了?……感觉上天不要我嫁东宫,在拦着我啊。会不会我再熬一年,我们又可以办婚事的时候,皇帝人又没了?,我们又得接着服丧?”
“别胡说,”颜嬷嬷忙捂住她的嘴,紧张地左右环顾,“口无遮拦,你真不怕出事?”
姜循弯眸:“我私下说的话若是?传出去,必是?有人不疼我了?。”
颜嬷嬷垂头望她。
明丽多娇的小美人,长得这样好,且容貌未到盛极,姜循还?会越来越美。旁人惊艳于美人,颜嬷嬷想的却?是?养她的那些年。曾经糯米团子一样大的小人儿,怎么忽然有一日,就长这么大了??
她还?没有养够呢,循循就离家了?。
颜嬷嬷轻声:“循循,你别只顾着玩。你身上的蛊……你得空得出东京,去苗疆,找当初下蛊的人为你解蛊。”
姜循自?然明白。但她眼下势头正好,岂肯为了?一个蛊就离京?
姜循:“反正嬷嬷每月都会救我,我的事没那么紧急。就算偶尔我爹插手,熬一熬就过去了?。我如今忙着,没功夫出京。”
她说话间,张望外?间来吊唁的客人。
东京大部分世家贵族都来了?,怎么她想见的那个人,却?不来呢?
玲珑跑进来:“娘子、娘子……”
姜循眼睛微亮,期待地看着懂她心意的玲珑。
然而玲珑说的却?是?:“江世子当官啦!”
姜循:“……”
颜嬷嬷眨眼:谁是?江世子?
姜循面无表情坐回去:“人家是?世子,想当官不是?轻而易举,这有什么好汇报的。”
但她坐了?一会儿,仍然忍不住侧过脸:“什么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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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丧礼这七日,天一直未晴。从琼林宴那日开始,世人都说,这是?老天为姜夫人哀痛。
江鹭自?是?不信这些无稽之谈。
他收到姜夫人亡故的消息时,才明白姜循那日为何那样失魂。他暗自?揣测她和养母情谊甚好,可这种猜测,总是?哪里透着不对劲。
江鹭暂时理不清这种古怪,便?也不去多想。他应该和东京的那些世家男女?一同,去吊唁姜夫人。江鹭迟迟不去,是?因——他不知如何面对姜循。
开弓没有回头箭。除非他再不见她,他当鸵鸟……可江鹭已经明白,身在东京,他不可能不见姜循。只要见到她,他便?回头无路。
欲念在心中?翻腾,他无数次生出冲动。
可他身不只是?他身,他还?有凉城的英灵们等着。他既不知姜循的立场,又怕自?己的事连累到她。
他的不甘与后悔皆不能只由他。他日日夜夜思念的,除了?她,还?有凉城。他不能辜负那些英灵,他不能放任凉城那些无路可走的百姓始终流离失所……
情爱与责任在心中?日夜反复,江鹭几乎日日睁眼到天亮,满心煎熬。
他此时怀念起曾经的阿宁——他倒并非怀念姜循乖巧柔弱的样子,他怀念阿宁无父无母的身份。她若身无牵挂心无野望,他便?是?压抑自?己被?骗多年的不甘,走了?回头路……只要他自?己能接受,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江鹭不知如何再见姜循,却?可以先?去做自?己在意的事。
譬如——查那城西医馆的“神仙醉”。
江鹭追着那线索查胡商,又有手下内外?配合,他忙碌数日,最终查到了?结果——城西医馆确实向胡商买了?“神仙醉”,胡商的“神仙醉”来自?甘州。但是?线索查到甘州后,又再折回了?东京。
多重线索交错,“神仙醉”的真正东家,浮出了?水面——贺家。
那个救阿娅的贺家,那个弃商从文的贺家,那个刚做了?户部郎中?的贺明贺郎君的主家。
而查到贺家,贺家只说是?以前从商时的旧药,自?家早已不卖。毕竟如今贺明在朝为官,贺家怎可能碰这种东西?
贺家的说法有道理,事情重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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