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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就是让她逼到林子里采蘑菇,然后被人当成梅花鹿射。

但陆孟现在是建安王妃。

这个身份好呀,在这个世界比郡主高。所以她根本就不用动,该是郡主给她行礼才对。

银月郡主很显然也没有给她行礼的意思,看着她的眼神十分的火辣,表情桀骜,小下巴微微扬起,好一个小朝天椒。

银月郡主不说话,陆孟也就不说话。

两个人好像两个对眼儿的活王八,就这么瞪着彼此运气。

最后还是银月郡主没能忍住,开口说道:“我听你的婢女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肯见我。你是要死了吗,为什么不起身?”

“好歹是个王妃,竟然如此不懂礼貌。”

陆孟现在就可以用身份压她,用她没给自己行礼,还闯进了帐篷的这件事找她的麻烦。

但是陆孟根本就懒得搞这种事。

就算是闹大了,异姓王的女儿又不是直接冲撞了皇帝,顶多训斥两句。

说不定陆孟还得被训斥。

毕竟要是论起礼仪来说,对方只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而陆孟是真的不懂。

所以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了。

陆孟像个重度的瘫痪一样,躺在那里眨了眨眼,听了这么冲的一句话,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整个人都十分安详。

不过动嘴皮子倒是不费什么劲儿。

陆孟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半夜三更的往男子这边的帐篷里面钻,还穿着一身红衣服,你是多怕嫁不出去呀……”

“你放屁!”银月郡主名叫百里月,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建安王妃对她会是这个态度。

气得朝前走了两步,瞪着陆孟说:“你凭什么不见我?还想让婢女把我打发走,你怕什么?”

“怕你口水喷我脸上。”陆孟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指着她说:“离我床边远点站着。”

“而且你说我凭什么不见你,凭我是建安王妃啊。凭你就是个郡主,我想不见就不见。”

“你马上就不是了!”

百里月准备了一肚子呛人的话,专门对付那些像他父亲的妾室一样,喜欢说话爱弯弯绕绕的女人。

她觉得建安王妃也是那样的人,干什么都要人伺候着,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心机深沉,提前喂马,还说不定给那匹马喂了什么成瘾的东西呢。

否则马王如何会臣服于一个女子?

百里月身边的槐花说了,确实有那种会让牲畜驯服的药物。

百里月认定这个建安王妃就是用了卑鄙的手段。

可是现在她那一肚子的话都用不上了,因为这个建安王妃说话特别难听,根本就是个坏女人!

“我这次来皇城,就是要嫁给轩哥哥的!”

百里月一双凤眼,微微上挑,还是挺好看的,毕竟是有名有姓死得也够排面的女配,很是有一股子烈日红花的味道。

可惜蠢了点。

陆孟虽然知道自己也不太聪明,她那点脑子在这个人均运筹帷幄的世界里,活到现在是靠运气。

但是她觉得自己靠运气,比这个银月郡主拼爹好多了。

傻子也是有鄙视链的。银月郡主这波在底层。

她说:“等我嫁给了轩哥哥,你就不再是建安王妃了,你的出身那么低微,你必须给我让位!”

陆孟躺在床上,听着听着就打了个哈欠。

她其实已经不困了,白天睡得多下午又睡了一觉,现在就是浑身懒洋洋的。

百里月正在那激情的自我演讲,一看到陆孟打哈欠话顿时就噎住了。

“你!”百里月又上前一点指着陆孟说:“竟然如此恶劣!对本郡主不敬,等我以后嫁了轩哥哥,有你好看的!”

“是你对我不敬吧,”陆孟稍微坐起来了一点,给自己后背弄了个软枕靠着,被子里面晃着小腿,漫不经心地观察着这个小辣椒。

纯纯的工具人吗?

轩哥哥,才见一面就叫得这么亲热?

不会是有什么过往吧?

“我现在才是建安王妃啊,”陆孟一边想着,一边敷衍说:“按照身份你现在比我低。”

“不过我不跟你计较,你要嫁给建安王我知道了,你说完了吗?”

陆孟一副“不与傻子争长短”地说:“你要是说完了就出去吧。天色不早了,这一片营地可是男子营帐,若是有人看到你出入男子的营帐,你的清白就毁了。”

“清白毁了你就嫁不成建安王了。”

百里月被噎的难受,她长这么大因为身份尊贵,在南疆更是无人不知她跋扈,说话从来不拐弯。

这么多年难逢敌手,这一次踢到铁板,气得面红耳赤,跟乌大狗似的。

“你真的好恶毒,你的清白才没了呢!你既然知道这里是男子营帐,为什么还住在这里?”

“因为我是建安王妃啊。”陆孟挑了挑眉说:“我至少现在还是。”

百里月一身红衣,本就生的娇俏,现在气得人面红衣相映红。

走又不甘心,不走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今天来就是来挑衅建安王妃的,好了解一下这个建安王妃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本以为这建安王妃肯定是和其他的女子一样,善于装柔弱做一些阴险的事情,比如给那匹马下药。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根本占不到上风。

不过挑衅人多年的百里月,很快又想到了其他的。

说道:“你一定给那匹马下药了吧,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

“槐花说了,如果你没有给那匹马下药的话,轩哥哥是最可能驯服那匹马的人,那匹马都没有伤他,只是把他圈在了围栏里,不让他离开。”

“你抢了轩哥哥的风头,还敢向皇帝要免死金牌,又拿了风曲国的信物,你的死期不远了!”

陆孟沉默了片刻,在百里月以为她终于被自己给气到,终于装不下去了的时候,陆孟问她:“槐花是谁?”

陆孟其实猜出来了,槐花可能就是那个巫蛊师。

陆孟对这个巫蛊师很感兴趣,主要是想要他的药。

百里月下意识地回答:“就是我身边的侍……”

“他是谁关你什么事儿?!”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等我把你给那匹马下药的事情告诉轩哥哥,轩哥哥肯定会厌弃你!”

陆孟本来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视线不经意地朝着门口扫了一圈儿,看到了一角一闪而过的玄色衣袍。

陆孟稍稍坐直了一点,靠在床头上,突然间对百里月说的话开始感兴趣了一样。

问百里月:“你为什么叫建安王轩哥哥?他可是我的夫君,你这样称呼他实在太肉麻了。”

“哼,我和轩哥哥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百里月说:“我和轩哥哥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互许终身了,当时在宫中,我掉进了荷花池,就是轩哥哥救的我,我此生非轩哥哥不嫁……”

陆孟大受震撼,原来还有这层渊源,怪不得左一句轩哥哥右一句轩哥哥,荷花池真的是夺人清白的坏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那么小就知道喜欢他了?真厉害,我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糖葫芦好吃。”

陆孟说:“你问过他了吗?他喜不喜欢你啊?”

“轩哥哥当然喜欢我,”百里月说着,拿出了一段发带,陆孟看不出什么年代久远,反正是红色的一根发带。

她从怀里掏出来,伸手到陆孟的面前,微扬着下巴,对陆孟说:“看到没有,这是当时轩哥哥亲手给我系上的,你知道赠女子发带是什么意思吗?”

“是他要娶你的意思吗?”陆孟故作一脸单纯地问。

“没错!”百里月非常满意陆孟的配合。

陆孟笑着点头:“那还真是青梅竹马呢。”

陆孟朝着帐篷外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提高了一些声音说:“没想到啊,建安王看着一本正经的,平时装的好像正人君子一样,居然这么骚气,那么小就知道到处留情!”

陆孟摇头感叹道:“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到底勾搭了多少女人。”

“你胡说!轩哥哥才不是那种人!”百里月提起乌麟轩,眼睛都亮起来了。

“轩哥哥人品贵重,在皇子当中是独一份儿,当今皇子只有他出宫立府,封了建安王,整顿江北功劳在身,父亲说他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这百里月是真的敢说。

陆孟听到贵不可言四个字,眼皮都跟着一跳,又朝着帐篷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过陆孟倒也理解,百里月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儿,觉得在她面前胡言乱语,她也不敢怎么样。

就算她敢说出去,百里月难道不敢到打一耙吗?

陆孟微微摇头,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是想做王妃,你是想做皇后啊。”

百里月听到建安王妃说话比她还要放肆,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又说:“你少胡说八道,但你最好心里有数,轩哥哥的正妃只能是我。”

陆孟点头说:“你说得对,你的家世出身才跟他最合适,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小小年纪私定终身,你的清白都搭他身上了,他肯定得娶你啊,那你准备跟他生几个孩子呀?”

陆孟要是穿个军大衣的话,就跟那冬天街边上遛弯的老大爷一样,满脸八卦,“你是不是连跟他生孩子叫什么名都想好了?”

百里月到底年纪还小呢,她比陆孟这具身体还小一岁,个子也比陆孟小。

听着建安王妃越问越离谱,问得她耳根微微发热,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几句话带跑了。

“我是想生三个的,但有一个必须得姓百里,父亲就只有我一个女儿,”百里月说:“名字就……”

“唉你等会儿,你别跟我说,孩子名字这么重要的事,你亲自跟你的轩哥哥说吧,他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