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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麟轩还没有意识到事情有多么严重,毕竟细如发丝的蛊虫,从七窍钻入几乎也没什么感觉。

陆孟关于原著的剧情已经记不得多少了。只知道蛊虫是情蛊,是原著当中银月郡主因为对男主角爱而不得,偷偷下的蛊虫。

然后男主角这个并不重欲的人,每每在床笫之间对她欲罢不能,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剧情已经歪了,歪到胯骨轴子上去了。现在是银月郡主无路可走,硬下蛊虫,这个东西发作得需要时间吧?

反正陆孟没有过去,她怕自己沾上蛊虫!

而乌麟轩还以为自己没有中招,毕竟他刚才屏息过后,现在没有毒发的迹象。他回过神来,直接给月回下令道:“将银月郡主拿下,她带来的人就地格杀!”

陆孟本来在远处看着,一想到那些蛊虫就浑身发痒。

听到乌麟轩这么说连忙喊道:“哎哎哎!不行!”

“王爷,不行哎!”

陆孟视线有些慌乱,看向了那两个已经跪在地上的“婢女”。

她想要的巫蛊师在里头,这怎么能杀?

而且刚才那个巫蛊师抬起头看向陆孟,展示他的喉结,陆孟猜测他有提醒之意。

于是陆孟眼珠子转了一下说:“王爷!你答应的不会弄脏将军府!”

乌麟轩正在气头上,他本来就十分厌恶银月郡主,更厌恶一个不听话的棋子。

而且他在愤怒的,是不知道谁出卖了他的行踪。他一定会好好地把那个人揪出来的。

他听到陆孟阻拦他杀人泄愤,转过头看向她的眼神堪称凌厉。

刚才她喊了一声小心蛊毒,乌麟轩现在浑身的刺都炸起来了,太多事情解释不通。

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他的王妃,和银月郡主串通起来害他!

他总是善于把事情想得最邪恶。

乌麟轩还没等将事情深想追究,他的王妃却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模样。

陆孟对上他的视线,不闪不避。

反倒满脸嫌弃皱眉说道:“你能不能克制一点你的脾气。你看看你看看,动不动就杀人泄愤,还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的喜怒不形于色呢?”

“你建安王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

“进屋之前你答应得好好的,绝对不会把将军府弄脏。”

陆孟在门口站着,一手叉着腰一手指指点点:“你看这血都吐了一地了,你还要在这里杀人?”

陆孟说的地上的血,正是银月郡主吐的。

乌麟轩本来确实怒火攻心,他还没办法确定自己是不是中招了。所以才只是要杀银月郡主的婢女。

乌麟轩习惯做事不留余地,斩草除根,避免春风吹又生。在他看来跟在银月郡主身边的,没有无辜之辈。

他正在气头上,突然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乌麟轩倒是面无表情。可是跑进来查看事情的陈远已经跪下了。

月回也是浑身僵硬。

跟在建安王身边久的人都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

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乌麟轩还不是天子,却手段丝毫不逊色于铁血帝王。

忤逆他的人从来没什么好下场。

陈远额头汗都冒出来了。

生怕乌麟轩气糊涂了,直接下令要处置王妃。为情为爱再怎么哄着,陈远都相信,建安王是不会容许任何人置喙他的决定的。

可现在现实情况是他为了哄王妃,让王妃放松警惕,带来的人不够……容易被反杀啊!

陈远现在也已经了解了,王妃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猎场当中生死关头,都敢把王爷松开自己趴下了。

关键是她自己趴下,在陈远看来已经背叛了建安王,现在却还生龙活虎地活着呢。

真要是惹急了,她难道不敢要建安王的命吗?

未必。

她在猎场的追杀之中松开手,还不够证明她根本就不在乎建安王的命吗?

王爷可千万别糊涂啊!陈远想。他们带来的几个死士,打不过封北意留下的在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亲兵!

场面一时之间僵持,陆孟却根本没有去看乌麟轩的脸色。

而是看向了银月郡主。

银月郡主的状态明显不对。她还在低低发笑,但是声音里面全是绝望和癫狂。

按理说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念台词儿了……反派搞完事情,不都得念一段儿?

比如她自己下的是什么蛊,男主角会因此遭受怎样的折磨。

比如男主角想活命就不能杀她之类的。

可是银月郡主竟然就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眼中的恨意都散了,只剩下一片苍凉。

她在一心求死。

陆孟不能把知道的那些剧情都说出来,刚才情急之下已经走嘴了,再说多了就不好往回圆了。

而且她想要那个巫蛊师,就不能在乌大狗的面前暴露他。

于是陆孟直接越过现在还看着她视线沉沉的乌麟轩。下命令道:“先把人都捆起来,看管在这里就行了。”

陆孟侧头去找陈远,朝外头喊道:“陈远呢?!快找陈远让他传太医!”

陈远就跪在陆孟身后不远处,闻言朝着乌麟轩的方向看了一眼,抬起手说:“王妃,奴才在这儿。”

“快去找太医,”陆孟说:“王爷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必须要太医看过才行,就找那个太医令,他的医术最好!”

陈远又看向建安王。陆孟也顺着陈远的视线看向他。

然后说道:“你还瞪着我干什么,你是不想活了是吗?你不让太医赶紧给你看看,怎么知道刚才中的是什么毒?”

乌麟轩站在地中间,活像个傻柱子一样。

他实在不适应这样被人指使,这样被人忤逆,可他想要说话,想要处置忤逆他的人。

却想到了在银月郡主拿出匕首的瞬间,他的王妃拉着他的手想带他一起跑来着。

是他没跑。

是他没把银月郡主放在眼里,也想保护他的王妃,想表现一下。

于是乌麟轩转动生锈一样的眼珠子,僵硬地看了陈远一眼。陈远立刻从屋里蹿出去,像个兔子一样快,撒腿就跑,去找太医了。

陆孟站在远处并没有过来,提醒独龙和小红:“先捆手,屏住呼吸离远一点……捆好之后你们两个也去沐浴。”

“王爷你怎么还在那儿站着?你快去沐浴啊!”

陆孟又回头吩咐秀云和秀丽说:“赶紧给王爷准备热水和新衣服,脱下来的衣服不要洗,直接烧了。”

乌麟轩看了月回一眼,月回迅速从屋子里消失。他从将军府离开,去查今天银月郡主来之前的事。

而乌麟轩皱眉看向陆孟,朝着她的方向迈了一步,有太多问题想问她。

结果陆孟见他要过来,连忙抬手:“王爷你先别过来!”

陆孟欣说你再给我传染了,那我可委屈死了。

这蛊虫的剧情本来就跟她没有关系。

“你到底知道什么?!”乌麟轩脚步一顿,被陆孟嫌弃的表情给刺激到了。

而且他真的十分讨厌这种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要被人给指挥着的感觉。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是胡乱让人打听的,银月郡主会巫蛊之术。可我根本就没信啊!”

陆孟直接把乌麟轩想问的“知道你不早说?”给堵回去了。

陆孟没选择说实话。又扫了一眼已经不笑了,眼神涣散地躺在地上的银月郡主。

她的双手被捆缚在身后,满眼灰败。她身后的两个“婢女”也都躺着,一副束手等死的模样。

陆孟斟酌着说:“等太医来了给王爷看过再说吧,你先去沐浴。”

乌麟轩都没有打听到这种消息。理智告诉他不能相信。

可他又想到王妃身边的那几个人都不简单。她先前接触的还有岑家人,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也算勉强能让人信服。

婢女很快来说水准备好了,陆孟躲开门口的位置,像躲避一个瘟神一样。

乌麟轩迈步刚要走,一直半死不活的银月郡主终于说话了。

“沐浴也没有用。蛊虫纤细如发,粘到皮肤立即从七窍钻入,并不会停留在皮肤表面。”

“此刻蛊虫已经入了肺腑,你这一辈子也别想摆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孟心说终于说台词了,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乌麟轩转过身,朝着银月郡主走了两步,眼中杀意弥漫。

他有的是法子让这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百里月也听了许多乌麟轩的手段,被他用这种眼神看了一眼,下意识地缩了缩。

她就算孤注一掷豁出一切,走上了邪路。可她终究也只是不久之前,还千娇百宠飞扬跋扈的那个小姑娘。

但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死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死了她身上的担子就全都没了,她的父亲救不回来了,她做不成郡主了。

于是银月郡主色缩了一下之后,又嘶哑地笑起来。

“你杀了我呀!你有种就杀了我!母蛊在我的身体当中,只要我死了,子蛊就会发狂!”

“到时候建安王积欲难解发疯而死,这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死法!一定会让整个皇城百姓茶余饭后谈论上个几十年!”

银月郡主双眼血红地看着乌麟轩,身上带着害怕的颤抖,眼中带着绝境的癫狂。

她笑得十分险恶,语调更是黏腻冰冷:“轩哥哥不用害怕呀,只不过是情蛊而已。只要轩哥哥每隔七天同我欢好,就不会疯,也不会死。”

“不过轩哥哥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你害得我父亲下狱。我四处求人,这具身体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把玩过,哈哈哈哈哈哈——”

“可那要怎么办呢?轩哥哥你不要嫌弃啊,毕竟命比较重要呢!一个疯子如何做储君?”

“啊哈哈哈哈哈——”

乌麟轩看着银月郡主的眼神,像看着一个死人。可是他的额头和脖颈上青筋突突直跳,在昭示着他此刻有多么的愤怒。

竟是如此邪恶,如此恶心的蛊毒!

陆孟听了之后也是非常不适,原剧情当中写的应该也差不多。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总是比剧情当中的描述更有冲击力。

而且原剧情当中银月郡主是因为爱而不得,现在明显就是故意用这件事恶心乌麟轩。

陆孟能看出她甚至都没想活着,她想让乌麟轩杀了她。她知道乌麟轩肯定不会碰她,想让乌麟轩发疯而死。

只有建安王用这种丑恶的方式死去,才能消减银月郡主心中些许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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