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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浮亲他肩头:“我又不用手。”

“那你的脸……”

“明天要是没有消肿,我去学校,别人问起来,我要怎么说?”谢浮在他肩头留下浅淡的印子和很重的湿痕,“被老婆打的。”

陈子轻来一句:“顺便把你老婆打你的理由也说了吧。”

谢浮的脸阴了下去。

老婆没哄,他无意识地哄好自己,继续未完的事。

……

床上盖的垫的都是柔软的布料,依附在皮肤上面像被手轻柔地抚摸,也像被人温柔的吻。

陈子轻昏头昏脑之际意识到是谢浮在吻他,他没了力气。

十八岁仿佛是一个自带神力的年纪,少年人做一件事,能不吃不喝地一直做下去。

陈子轻的脸闷在枕头里,他紧闭着湿漉漉的眼,鼻翼随着呼吸煽动,嘴里的水渍把枕头濡湿了一块不小的面积。

谢浮将陈子轻翻个身,拉过他的手从他手心吻到手背,吻了个遍就让他抱着腿,他抱不住,坚持了几分钟就松开了。

腿要耷拉下去,修长白皙的指骨扣上来,指尖掐进瘦而不柴的小麦色皮肉里。

零点过后,陈子轻坐在浴缸里泡澡,周围是一圈润白色的石头,他靠着谢浮的胸膛才不会滑进水里。

谢浮在他耳旁说话,他想集中注意力听一听却做不到,意识成了浆糊。

到了床上,陈子轻好像清醒了点,他把身上的被子抓起来,往旁边甩过去一些。

谢浮怕冷。

去年冬天陈子轻一心对着迟帘,不清楚谢浮的个人信息,今年年初他要从迟帘镶的框子里走出来,也不怎么关注谢浮,他是今年天气转凉后才发现的。

“睡吧……睡觉了……”陈子轻迷迷糊糊地摸到谢浮,手伸到他背后,轻拍了一下。

不管谢浮睡不睡,反正他是睡了,睡得死死的。

谢浮在床头看了几页金融方便的杂志电子稿,脑子里的那根神经很快就躁郁起来,他侧低头看熟睡的人:“我提你那个前男友提多了,真的会让你加深印象?”

“那可怎么办。”

谢浮把书放柜子上,他站起来,脚踩着床小范围地踱步片刻。

床被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踩下去,发出让人聒噪的声响,躺上面的人也随着他的走动,一下一下地颠起来,落回去。

他停在睡得很沉的人旁边,冰冷冷地说:“你不是该烦吗,你该烦的,老婆。”

“我再提几次,提到你烦了,我就不提了。”

谢浮扫了眼手上的勒痕:“真累。”

他躺回去,握住身边人挨着他的那条腿,拿在自己身上,勾住细瘦脚踝上的老旧红绳。

猛然一扯。

睡梦中的人被红绳勒得发疼,脚挣扎着蹬起来,没蹬开钳制就渐渐沉睡。

谢浮摸他腕骨,忽而一笑:“我给你买个脚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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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陈子轻早上起来看见脚上的红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条链子,他拨了拨,跳下床去客厅阳台:“谢浮,你怎么突然送我链子?”

“喜欢吗?”谢浮挂掉电话转身,“你老公给你设计的。”

陈子轻抓抓乱糟糟的头发,按理说他谈不上喜不喜欢,可他垂头看脚链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喜欢的。

“你还会设计啊。”陈子轻说。

谢浮的口吻云淡风轻:“不多会点,怎么送你浪漫。”

陈子轻抓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

谢浮走到爱做偶像剧梦和纯爱梦,做作又满嘴假话的人面前:“怎么不穿鞋?”

“忘了。”陈子轻要回房去找鞋,谢浮就已经将脚从拖鞋里拿出来,踩在地上,将拖鞋踢给他,对他说,“穿吧。”

陈子轻穿上去,脚丫子被温暖包围,他跟在谢浮后面去房间:“你连情话都学了啊。”

谢浮疑惑:“这还需要学?”

用心在网上苦研情感指南做笔记的陈子轻把嘴一撇:“我那个红绳子呢。”

谢浮说:“在书房。”

陈子轻看他的背影:“还以为你扔了。”

谢浮诧异地回头,神色有几分不悦:“你是不是没睡醒,我怎么会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扔你的东西。”

那么蠢的自降评分行为,他为什么要做,顾知之竟然质疑他的智商。

陈子轻表达歉意:“是我误会你了。”

红绳是原主的,戴着玩的吧,他刚这么想,对应的信息就被激发了出来。

【你戴红绳会把校服裤腿卷边,露出那条红勾引班草,可你不白,红绳戴着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陈子轻:“……”那不戴就不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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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没节日,陈子轻只能随便挑个乡下不忙的时间打给奶奶。

老人得知他什么都清楚,半天都没声音。

陈子轻坐在教室,别人还没来,周围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他耐心地劝着:“奶奶,医学一直在进步,我们一定要积极治疗。”

顾奶奶冷不丁地说:“那是一笔很大的费用,越往后花的钱越多,你和谢家小子非亲非故,你们只是同学朋友关系,你在他家借助一个学期可以说是他父母喜欢你,好心收留你,这跟他出钱出力给你奶奶治病不是一个级别。”

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是我求他帮忙的,我求了好几次呢,我担心你的身体,我不想没有奶奶。”

顾奶奶的疑虑顿时消失,她叹气:“傻孩子,人都会有那一遭。”

“那奶奶晚一点好不好。”陈子轻扣桌上的笔记本,要说他和原主奶奶有多深的亲情那是真没有,可谢浮说要为老人提供医院和更好的医疗,他怎么可能不接受,那不就相当于见死不救。

陈子轻说:“我想奶奶看到我大学毕业,上班赚钱。职场比学校复杂多了,到时候奶奶要是不在了,我被人欺负了,有困难了就没人可以找了。”

顾奶奶想训斥孙子不要这么弱懦,被欺负了就欺负回去,有困难了就解决,自己解决不好再找人帮忙。

但她明白,孙子只是想要奶奶。

“行吧,奶奶会好好治病。”顾奶奶望着家里的几间小破屋,“医院已经找好了吗?”

陈子轻说:“我发个信息问一下谢同学。”

他一个信息过去,谢浮很快就回: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陈子轻把话重复给奶奶听:“都准备好了。”

“那就等奶奶芋头都挖了,晒些芋头干带去学校给你。”顾奶奶咳嗽着去村里溜达,“你吃完了,奶奶估计就出院了。”

陈子轻抓抓头:“奶奶,有个事我瞒了你,我没住宿舍,我和谢同学住在校外的公寓。”

不等老人质问,陈子轻飞快地说:“我付房租的,房租比住宿费便宜,谢同学开车去学校要经过我的学校后门,我能坐他的顺风车,他有阿姨烧饭,我还能偶尔蹭一碗,最重要的是学习上我可以找他请教,虽然他和我不是一个专业,但他会得特别多,社交方面也能从他身上学到经验,我一合计比住校划算才那么选的。”

顾奶奶一寻思:“那确实划算。”

陈子轻松口气。

顾奶奶说:“谢家小子不像迟家小子那么浮躁,但那种家族出身的大少爷都有脾气,你尽量忍让。”

“我知道的。”陈子轻给谢浮发信息说房租的事,不然奶奶来了会穿帮,老人家应该是要在公寓陪他几天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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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陈子轻跟谢浮回家吃饭,听他说他们正在交往。

桌上气氛的变化陈子轻没留意,他有点走神,关于谢浮没发朋友圈公开这件事,他没问。

谢浮可能是又有了新想法,要等什么日子,随他去了。

陈子轻想着,凭谢浮的城府,出柜并将他介绍给朋友们必定不是一时冲动鲁莽,那必然是在准备妥当,能背负后果的前提下进行。

所以他还是少想点吧,想多了就不轻松了。

毕竟每段爱情的评审员是他本人,要他自己觉得甜。他主攻甜甜蜜蜜,尽量减少偏题的几率。

陈子轻的思绪被哭声惊散,他不解地偷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谢浮妈妈,她在哭。

啊,怎么哭了,去年他跟谢浮假谈,谢浮妈妈不是接受得挺好的吗。

陈子轻心里咯噔一下,他忘了个重要信息,当时是谢浮为了掩护发小就说服爸妈配合他演戏。

谢浮妈妈所谓的接受良好也是假的,都是戏。

陈子轻决定不管不问,谁公开出柜谁善后,他不操这个心。

不过谢浮怎么不提前回来摊牌,非要他在场,等会挨打的时候他不光跑不掉,八成还要拿大头。

陈子轻正要偷偷踢谢浮一脚,对面的谢母就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他懵了。

谢浮皱皱眉,将母亲怀里的爱人剥出来。

谢母不在意儿子的独占举动,她太高兴了,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一滴滴地掉。

陈子轻这会儿不懵了,改成惊吓了,他无措地站起来:“阿姨,你别一直哭啊。”

“没事不用担心,阿姨只是激动。”谢母接过先生递的纸巾擦脸和眼睛,平息了点内心,“小顾,你要跟我家谢浮好好的,好一辈子。”

陈子轻反应不过来。

谢母盯着他,像是在耐心地等他的回复。

陈子轻干巴巴地“噢”了一声:“阿姨,我去年在飞机上说的话,现在我再说一遍,我……”

“你们要不了小孩,我记得,没有忘记。”谢母好像更年轻了,小姑娘似的,“我们家谢浮不需要承担香火的责任,谢家家大业大,他爸的兄弟多,让他们分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