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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只得再次解释道:“方才世子带……云麾将军带世子纵马。”

宋长策:“……”

他无?声的望着?柳襄,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带谢蘅纵马,且谢蘅又怎么会愿意?

又是一片沉寂后,宋长策道:“重云呢?”

他久久没等到柳襄回去,怕出了什么事?便赶了过?来,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话刚落,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这?回官兵有了经验,也不拔刀了,只默默的盯着?来人。

很快,重云便到了跟前,他看了眼官兵,又看了眼马背上的谢蘅,神色略显茫然。

柳襄宋长策则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几乎同?时开口:“带钱了吗?”

重云下意识点头:“带了,怎么了?”

柳襄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离开这?令人尴尬到无?地自容的地方了。

官兵很有眼力见的上前,朝重云道:“一共罚银二十两。”

罚银?

重云愣了愣,这?才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面色一僵,快速瞥了眼谢蘅。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看着?自家世子此?时的背影他很想笑,他不用去看都能想到世子此?时是怎样的神情。

重云翻身下马,无?声的数出二十两银票交了。

这?似乎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交罚银,很有种荒诞感?。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重云将几人赎了出来,上前恭敬的搀扶着?谢蘅下了战马。

谢蘅自然不可能从这?里走回去,转身又上了重云骑过?来的马。

官兵退至一旁,虽然被谢蘅阴沉的气息压的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硬着?头皮恭敬提醒道:“宵禁后,不可再纵马。”

谢蘅咬牙道:“重云,再交十两。”

官兵:“……”

柳襄重回马背后,正看着?被编成辫子的鬃毛发愣,闻言忙看向重云:“能不能再借我们十两?”

若从这?里牵马走回将军府,天都要亮了。

重云:“……”

最?终重云又交了二十两,且因近日京中不太平,官兵怕夜深再出什么岔子,分了两人将他们各自送回了府。

因有了这?个插曲再加上夜色已?深,柳襄也没了和宋长策探讨案情的精力,回府后各自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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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柳襄和宋长策用完早饭便急急出门,到百善楼与其他人会合。

他们到时除了谢蘅都已?经到齐了,又等了一刻钟后,终于等来了重云。

重云在几人疑惑的视线中,道:“世子昨夜受了风寒,今日有些咳嗽不便出门,由我代为?传达。”

柳襄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

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昨夜一时爽快跑了约有两刻钟,而后回明王府最?快也要三刻钟,他身子不好,吹了那么久的风受了风寒也不奇怪。

“世子严重吗?”

柳襄略有些内疚道。

重云眼神微闪,道:“不严重,休息两日便好。”

世子虽然身子不好,但也没差到这?点冷风都吹不得,只是世子从来没有骑过?那么久的马,又跑了一段快马,腿被磨破了皮。

实情不好说,只能说是受了风寒。

柳襄闻言稍微放心?些:“嗯,那便好。”

乔祐年乔月华并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只道是昨夜查案查的太晚受了凉,关切一番后,便进?入了正题。

“近日宵禁严,昨夜去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没查到任何线索。”乔祐年道。

听见宵禁二字柳襄和宋长策各自垂首,抱剑靠在柱上的重云也轻轻偏过?了头。

乔祐年并没有察觉到几人的不自然,问道:“你们呢,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柳襄清了清嗓子,道:“褚公羡屋舍的房梁和书架都有被打湿的痕迹,这?几日就案发那夜下过?大雨,应该是有人从屋顶潜进?去将银票和木盒子放到他的屋舍,且后又发现窗外有人,重云追了出去,我担心?他们还有埋伏,便先带世子离开了。”

几人便都看向重云。

重云便道:“那人身手不算厉害,但轻功极佳,我追了几个巷子后,在晚市附近跟丢了。”

虽然线索断了,但从这?几点上几人已?基本能确定,褚公羡是被冤枉的。

柳襄看向半坐在桌子上的宋长策,道:“府中可有什么进?展?”

宋长策道:“我昨日问过?门房,他们说那日下午闷热,见门口有人卖冷饮便各自买了一碗,且卖冷饮的大叔是半月前就出现在那附近的。”

“如此?看来,这?一切竟是早有谋划。”乔月华皱眉道。

“根据府中下人所言,那日下午案发前有两个人都曾跟在柳爷爷身边,一个是我们回京后进?府的下人,叫李大,签的是月契,另一个是在我们回府前三月前进?府的长工王瘸子,平日负责府中杂扫。”宋长策继续道:“我分别问过?二人柳爷爷失踪前他们的行?踪,都有人证,暂时没有发现疑点。”

虽然都没有找到实证,但也算是有了方向。

柳襄这?时看向乔祐年道:“二表哥,能见到褚公羡吗?”

乔祐年深思片刻后,道:“我可以一试。”

“但我该问的之?前都已?经问了,他大约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了。”

柳襄便道:“你问问他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都有谁知道他的住址,近日身边有没有出现可疑之?人,还有再同?他确定他的书架是否在案发前被打湿过?。”

乔祐年仔细记下后,道:“好。”

柳襄又看向重云:“只有你见过?昨夜那人,这?两日便去晚市看看能不能碰到他。”

重云点头:“好。”

“我们回府审问李大和王瘸子,看能不能有新发现。”柳襄靠在窗前,一抬眼就能将街道两边景象尽收眼底,此?时她望着?街边某处,话音突止。

宋长策最?先发现,抬眸道:“怎么了?”

柳襄看着?从糕点铺出来的人,道:“探花郎,叫宁远什么来着??”

乔月华闻言一愣,抬眸道:“宁远微?”

乔月姝之?前在珍宝阁赌的就是这?个名字,因此?她对这?人便多了些印象。

此?时,宋长策已?跳下桌子走到柳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好见宁远微提着?一包糕点消失在转角,宋长策皱了皱眉,他第一反应是柳襄莫不是又瞧人生的好看才多问这?一句,但他一回头却见柳襄盯着?宁远微消失的方向眉头紧皱,瞧着?并非是欣赏人美色的样子,他心?念一转,立刻便意会到什么,道:“你怀疑他?”

柳襄收回目光,道:“昨日世子与我说过?,陷害褚公羡有两种原因,一是他得罪过?什么人,二是,他挡了谁的路。”

这?么一说,在场几人就都明白?了。

褚公羡出事?,宁远微是受益人之?一。

乔祐年面色凝重道:“若是如此?,此?次进?翰林的学子都有嫌疑!”

“其中高?嵛成和宁远微是最?大受益人。”乔月华道。

宋长策却若有所思道:“但若说最?大受益者,只能是宁远微。”

柳襄顿时明了他的意思:“是,同?是少年成名,但有褚公羡在,他的光芒就永远会被压制,你们对他可了解?”

乔月华犹豫着?道:“我略有耳闻。”

几人闻言纷纷看向她。

“大哥哥近日与宁公子走的近,我便听大哥哥说过?几句,这?位宁公子才华横溢,品性甚佳,且很有一番傲骨。”乔月华道:“我也曾在府中与他打过?照面,瞧着?确实是正直之?人。”

乔祐年认同?的点头:“这?件案子关乎甚大,他若做成可就和北廑暗探有关了。”

屋中安静半晌后,柳襄直起身子道:“只要有疑就得查,先按方才说的调查,至于宁远微,我去问问世子的意见。”

重云和宋长策同?是看向她。

柳襄坦荡道:“昨夜世子因我之?故受了风寒,我该去探望。”

说罢她也不给重云拒绝的机会,起身离开:“我回府让厨子做些糕点,再去探望世子。”

宋长策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乔祐年碰了碰他,他才回神。

“走了,发什么愣?”

宋长策忙点头:“喔。”

重云在原地踌躇片刻后,最?终还是决定先回明王府。

谢蘅知道柳襄要来探望他,满脸抗拒:“你怎不拒绝?”

昨夜已?经够丢脸了,他可不想再丢一次。

“云麾将军雷厉风行?,属下来不及拒绝。”重云道。

谢蘅没好气瞪他一眼,但最?终也没说将人拒之?门外。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柳襄提着?糕点进?了谢蘅的院子。

她远远便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坐在茶案边的谢蘅,忙加快脚步走过?去,经过?窗户时,她探头打了个招呼:“世子。”

谢蘅淡淡抬眸瞥她一眼后,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糕点上。

柳襄见此?忙绕过?窗户走进?去,将糕点放在谢蘅面前,道:“我让厨子才做的,还热着?呢,世子尝尝?”

谢蘅并没动,睥睨着?她:“无?事?献殷勤。”

“我是来给世子赔罪的。”

柳襄忙解释道:“昨夜是我大意了,才惹世子染上了风寒,以后定会注意的。”

谢蘅不满的皱着?眉。

她真?的相信他身体差到那种地步?

“对了,我听重云说世子有些咳嗽,现在可好些了?欸?世子受伤了吗?我怎么闻到有药膏味?”

谢蘅眸光一滞。

她是狗鼻子吗!

半晌后,谢蘅拢了拢衣袖,捂嘴轻轻咳嗽了几声后,淡声道:“没受伤,你若无?他事?便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