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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县令面色凝重的点头,看着几人出去后,他神?色很是复杂。

几日前云麾将军突然来他这里调走了探花郎的资料,紧接着他就被他们禁锢在县衙,就连升堂都有?人跟着。

可?偏偏这几个人的身份都远在他之上,他反驳不得,不过在他得知有?位乔家的公子在,他的心便安定了许多。

对于?乔家,他是信任的,他想着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果然,今夜便出事?了。

宋长策出去后便放了信号,看着天空着炸开的另一朵烟花,他不由轻轻皱了皱眉。

啥这时,乔祐年高嵛成到了他身边,乔祐年担忧道:“世子那边也遇刺了!”

“嗯。”

宋长策收回视线,扫了眼四周。

来的人武功都不弱,但并不多。

有?谢蘅的侍卫在,他们能应付。

可?如此,也就说明世子和阿襄那边,情况很危险。

很显然,对于?北廑来说,世子和阿襄的命远比县令重要的多!

宋长策压下心中的担忧,拔刀迎了上去。

有?玄烛重云在,那边应该是无碍的。

三?人将门口守得的密不透风,窗户也早早便已加固,最后终是有?惊无险。

而正如宋长策所?想一般,客栈中的情势不容乐观。

这一次北廑可?以说是下了血本,来的人无一不是顶尖高手,而玄烛以一己之力拦下了近十人。

柳襄看不见外头的情形,但她能听得出来,这一次的刺客来势汹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难以应付。

至少?有?数十高手!

柳襄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放松。

没过多久,门便被破开。

几乎是同时,立在门后的重云拔出了剑,拦住来人。

但紧接着便又涌进几人,重云能拦五个,已是极限。

柳襄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在窗户破开时,她身影迅速的移动至床边,拦下黑衣人。

谢蘅已不知何时醒来,他起身穿好鞋静静地坐在床边。

虽然他不懂武功,但也能感觉到,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艰险。

看见穿梭在黑衣人中的那抹红色身影,有?那么一瞬,他有?些后悔。

或许不该让她跟着他冒险。

就在这时,屋顶传来动静,谢蘅抬头便见一人从天而降,他意?识到危险,立刻起身躲开,但他毕竟不会武功,动作没有?那人快。

就在千钧一发时,柳襄在重云的配合下脱身,及时拦下了刺向谢蘅的那一剑。

不过眨眼的功夫,二人便已过上十数招,柳襄很快便察觉到她不是这人的对手,被击退后,她突然道:

“宁远微!”

黑衣人身影微僵,但很快便提剑劈来,柳襄硬生生接下他这一剑,整条胳膊都有?些发麻。

谢蘅听见了柳襄唤的那声,吹响了玄烛留给?他的哨子。

今夜,他们的目的是他和柳襄,而他们的目标只是宁远微。

抓住宁远微,才有?可?能引出他身后的那个人。

客栈外的玄烛听见了哨声,便知道宁远微出现了,他横扫一剑击退身前刺客,迅速掠上楼。

宁远微在听见哨声时便隐有?不安,下手便越来越狠,每一招都是杀招,且刁钻至极,柳襄被逼的节节后退。

就在快要撑不住时,玄烛及时赶到,宁远微不得不撤招,转身躲开玄烛的剑。

柳襄见玄烛过来便再也撑不住,手中的刀砰地落地,手臂微微颤抖着。

宁远微的武功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

谢蘅快步上前将她扶住,半揽在怀里:“没事?吧?”

柳襄轻轻摇头:“无碍。”

宁远微显然不是玄烛的对手,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便跳窗而下,玄烛紧跟其后,劈下一剑,宁远微肩背受到重创,落地时身形踉跄了一下。

但还不等他站稳,玄烛的剑已至,他勉强就地一滚躲开了这一剑,便却躲不了第二剑。

就在玄烛的剑离他的心口只有?一寸时,一枚袖箭破空而来,击中玄烛的剑。

玄烛被逼收剑,手几不可?见的一抖。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极速掠来,想将宁远微带走,他立刻抬剑挑开,二人很快便缠斗在一起。

屋里的黑衣人随着宁远微方才撤退已经退到了楼下,重云便也已下楼加入战斗,柳襄谢蘅则皆立在窗边看着楼下。

正值月中,月色很浓,客栈两边还挂着两排灯笼,从他们这个位置望下去,能瞧得清脸。

但玄烛和那个黑衣人身形实在太快了,谢蘅根本看不清那人。

更何况那人还蒙着脸,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头。

楼下战况愈烈,血腥味已经四处弥漫,不知过了多久,才逐渐消停。

玄烛和黑衣人都负了伤,二人武功不相上下,谁也没讨到好。

就在玄烛准备继续进攻时,几支暗箭朝他射来,待他避开,黑衣人已经带着宁远微不见了踪影。

玄烛还要在追,谢蘅便出声道:“不必追了。”

玄烛这才不甘作罢。

上了楼,谢蘅便已找出伤药,玄烛却没动,面色沉凝道:“属下总觉得他有?些熟悉。”

谢蘅一愣。

竟是他们认识的人?

“你?仔细想想。”

重云随后上来,检查了玄烛的强势后,开始给?他清洗包扎,玄烛便一动不动坐着,像是入定一般。

一直等到重云给?他包扎好,他才慢慢回神?,眉头微微拧着:“属下想起来了。”

几人同时看向他。

柳襄谢蘅几乎同时开口:“谁?”

玄烛迟疑片刻,才看向谢蘅:“世子还记不记得冯太妃?”

谢蘅略作思索后,有?些不确定道:“常年礼佛那位太妃?”

“嗯。”

玄烛道:“属下跟在二皇子身边时,曾在一次皇家家宴上见过她。”

柳襄对宫中的太妃知之甚少?,闻言皱着眉道:“你?是说,刚才那个人是太妃的人?”

玄烛沉默片刻,点头:“属下确实在冯太妃身边见过他,他是冯太妃的贴身太监。”

“但今日交手,属下感觉他不像是太监。”

也正是因此,虽然他觉得很熟悉,但没有?往太监那处去想,要不是他身上有?常年在佛堂染上的香烛之气,他还不能确定是他。

“这冯太妃是什么来头?”

重云给?柳襄把完脉后,递给?了柳襄几枚药丸,她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吞咽后便问道。

玄烛缓缓道:“冯太妃是当年先皇下江南,回京时带回来的,据说是一个富商之女,曾盛宠一时,但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后来先皇驾崩,她便开始礼佛,几乎不再出门。”

这些事?不是谢蘅这个年代的,谢蘅知道的更少?,玄烛是因在宫中呆了几年,才听过一些。

谢蘅沉默半晌后,道:“明日给?谢澹去信,让他查一查冯太妃。”

重云:“是。”

然次日重云的信还没有?送出去,谢澹的回信就到了。

上次谢蘅让他查京中高门是否有?与北廑有?关的人,他已经查到了眉目。

谢蘅飞快扫了眼后,眼神?沉了下来。

“果然是她。”

柳襄闻言忙接过信看了眼。

信上所?述,冯太妃的母亲是北廑人!

“如此看来,当年先皇在江南遇见她,也并非巧合。”

谢蘅嗯了声。

“那时候东邺和北廑合约未满,允许通婚。”

“不过,皇祖父当年应该也察觉到了她有?北廑血脉,所?以那么多年,她才没有?子嗣。”

如此,倒也说得通。

“当年她很受宠吗?”柳襄又问。

谢蘅看向玄烛,玄烛点头:“属下确实听宫中老?人提及过,当年冯太妃进宫后几乎是独得圣宠,除了初一十五去太后娘娘宫中外,圣上但凡踏足后宫,都歇在冯太后处,短短两年,便晋封了妃位。”

“后来碍于?朝臣虽也雨露均沾,但冯太后仍宠眷甚浓。”

柳襄听完便看向谢蘅道:“若是这样,她确实有?时间也有?能力筹谋。”

盛宠多年的妃子在京中必定是有?一定根基的。

谢蘅看向重云:“给?谢澹去信,让他立即捉拿冯太妃,排查一切与冯太妃有?过来往的朝官。”

“另,宁远微与北廑勾结,与北廑人联手刺杀本世子与云麾将军,证据确凿,全国通缉,让刑部枢密院来人支援。”

“还有?,将阮青姝与宁远微走在一起的消息告知谢澹,让他尽快下决定。”

重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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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了一整天的雨,将血腥味冲淡了不少?。

隐藏在背后的人终于?揪了出来,太子二皇子的隐患很快就能除去,谢蘅的心总算平静了些。

他立在窗边,伸手感受着落下的雨水,冰冰凉凉,格外舒适。

他轻轻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将他的手拉了回来,谢蘅不用睁眼便知是谁。

她到他身边时,他便闻到了熟悉的独属于?她的清香。

“重云说了,世子淋不得雨。”

柳襄将他的手拽回来,飞快用帕子擦干净:“今日风也大,若着了凉如何是好?”

她说完不见谢蘅吭声,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些逾距,但还是硬着头皮将他的手擦干才放开。

谢蘅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微微攥紧。

柳襄飞快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生气,才道:“世子今日心情很好?”

谢蘅望着淅沥落着的雨,轻轻勾唇:“即将进入尾声,心情自然好。”

柳襄一想也是,长呼一口气,道:“背后的人终于?浮出水面,这一趟来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