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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凤的脑回路,属实是扭曲又真诚啊!◎

“因为我喜欢你呀!”

凤宁大声表白。

她揪住封无归的衣袖, 左甩一下,右甩一下。

冲着他的耳朵,开始魔音灌耳:“你也喜欢我, 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

他拿这个幼崽实在没办法:“你喜欢我什么?”

“好看!”凤宁一瞬犹豫都没有。

“可是你不好看。”他微笑着,愉快地补刀, “喏, 自己去河边照照。”

凤宁醍醐灌顶:“……是哦!这是穿越者讨厌的脸。”

她变脸比翻书还快,“那不许你喜欢我了!你敢喜欢我, 我就讨厌你!”

封无归:“哦。”

小朋友的心,真是说变就变。

解决了终身大事(?), 凤宁低下头, 望向捧在掌心的护符。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她装出少年老成的样子,沧桑道, “总是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看得那么重要。”

比如无归之境中过眼云烟的富贵锦绣。

比如阻碍了温小姐和傀儡师的世俗出身。

这种东西, 真的有一丁点儿价值吗?

幼崽完全无法理解。

“要是他们在一起, 她就不会生病, 他也不会变成邪偶师……”凤宁偏头想了想, 稳妥地补充, “……了吧?”

封无归微微挑眉:“确定他是?”

虽然现在用着死人脸那张假脸,但眉尾扬起的弧度一看就是他本人。

懒散的, 漫不经心的样子。

“确定。”凤宁点头, 掂了掂手中的心形护符, 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这里面有凶息, 一根一根的, 像头发丝一样, 有一千根!所以, 他就是邪偶师!没错!”

她的逻辑很简单——带着凶邪气息的傀儡师,不就是邪偶师吗?

没毛病。

“所以有一千名受害者?”封无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凤宁纳闷挠头:“并没有。要是他去过的地方就会出事的话,他早被捉起来啦。”

事实上,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傀儡师是个坏人。

两个人缓缓对视一眼。

“要找证据。”凤宁若有所思,“我有一个想法。”

封无归点头,神情自然:“嗯。”

两个人同时露出了让狄春寒毛直竖的那种会心微笑。

*

郊外老坟前。

凤宁找到墓碑,撸起袖子准备动手。

封无归看着面前一岁半的小朋友,难得有些良心发现:“……我来吧。”

凤宁二话不说把他推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咚。”

她把一只手撑在他身侧,目光坚定,语气严肃:“你有伤,别乱动,让我来!”

封无归:“……”

凤宁挥了挥胳膊,示意自己身强体壮,凶猛皮实。

她跑到坟头,一个利落的倒拔垂杨柳,唰地把墓碑给拔了出来。

昆仑凤虽然也讲究入土为安,但入土之后也就没什么忌讳了。

比如先祖之地(祖宗坟地)那些大雕像,幼崽是可以随便爬着玩的。

要是幼崽哪天玩得兴起,动手刨了自家祖坟,也不会被爹娘揍。

像凤宁阿爹那种人,八成只会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呀,宝宝带老祖祖出来晒太阳啊,一会儿天阴了记得要把老祖祖放回去哦,不然要被雨淋坏啦。”

……这样一个种族,挖别人的坟自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抡起墓碑做铲子,三下五除二,刨出了黄小妹的陈年老棺材。

棺木已经霉变腐朽。

一股既干燥又潮湿的土腥味道从地下涌出。

凤宁用衣袖挥了挥,稍微散了散味,然后果断开棺,目光唰地望向那堆朽衣和枯骨。

“哇……”

只见枯骨里,密密缠着银色细丝。

细丝穿透中空的骨,连接全部关节,整具骨架看起来就像一堆被丝线控制的人形风铃。

棺木中的一切都已经腐朽枯败,只有牵丝线熠熠如新。

“黄疯子没疯,她妹妹真的死了。”凤宁伸出手,扯了扯那些丝线,震声道,“傀儡师把黄小妹变成了提线木偶!”

一拉丝线,枯骨的关节便灵活地动起来,发出很有节奏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凤宁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没把它拎起来玩——她是一只很懂礼貌的幼崽,有些事情坚决不能做。

封无归也凑了上来。

他伸手接过一条丝线,刚试着拽了拽,凤宁便用谴责的、控诉的目光盯着他。

她义正辞严地告诫他:“这个不可以玩!”

封无归:“……”

午夜,旧坟,阴风,冷月。

枯骨,腐臭,诡异丝线。

哪个正常人脑子里能想到“玩”?

他有气无力道:“拆线。”

“哦……”

牵丝线被一一扯断。

多年之后,黄小妹总算入土为安。

凤宁填好土,插回墓碑。

“黄疯子好惨哦。”她看着崭新的土包,感慨万千,“她看见了真相,只是谁也不信她,她越着急证明,大家越是觉得她是疯子。最终,她真的被逼疯了。”

封无归笑道:“言语是最无力的证明。”

“嗯!”凤宁深有同感,“阿爹在昆仑绝对无敌,他若指着月亮说它是方形的,旁人自会想出一百种方法,证明月亮真的就是一个大方块!”

封无归:“……噗。”

小傻子有时候竟是意外地通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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