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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伏秋疑惑抬头,看见对方惊愕的眼神,她顺着焦昕的目光探去——最后也怔住。

她们正前方,停车场入口最显眼的一个位置,停着一辆洁白漂亮的阿斯顿马丁。

半袖衬衫敞着与T恤清爽叠穿,祁醒靠在车门边,正玩着一支细烟。

他垂眸,手指摁在滤嘴香珠处,迟迟没有要点燃的迹象。

眉头压着,似乎心情不好。

祁醒两根手指转着烟玩弄,感知到什么,掀眸,隔着一段距离,直接攫住叶伏秋的目光。

无视所有人,没有任何犹豫,目的明确地看向她,似乎在说:等你半天了。

他是来接她的。

焦昕迟疑又惊愕,碰碰身边的人。

“喂,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交集?”

叶伏秋目光呆滞,也说不出话来了。

……

一个小时之前。

祁家别墅内,员工们得令都被赶去客厅之外做事,偌大的一层客厅只剩下梅若祁醒母子二人。

暖色奢华的装潢在阳光下却显不出温度。

两个云淡风轻饮茶的人都藏着各自深意。

“不干。”祁醒听完母亲的要求,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他捏着纤薄杯口,玩转晃动,眉宇间些许无奈:“一个小丫头,至于么。”

“妈,我忙得很,没空给您‘看孩子’。”

梅若完全没把他的抗议放心里,说:“高尔夫球场的事我都听说了,知道你会处理干净,所以我没过问。”

“不管她是谁,这一年在我们家里,就算半个祁家人。”

“祁家人在外面被人揪着领子欺负?”她瞟儿子一眼,“你敢给我不当回事看看呢?”

祁醒扯动唇线,没说话。

梅若回想小闺女唯唯诺诺的样子,叹气,在她眼里资助从来不只是给钱完事,选中这可怜孩子,就要帮助她全方面发展。

“就算她这一年,学不好,不听话,花钱多,什么都无所谓。”

“从我们家走出去的女孩子,不能连人正眼都不敢看。”

这话一出,祁醒转着茶杯的手指一顿,莫名,他想起叶伏秋昨夜。

身单影薄的女孩站在面前,像只裂了缝的白瓷杯子,红着眼说:“只是做了个噩梦。”

梅若继续说着:“而且。”

“过不了几天,不少人都会知道咱家多一个吃饭的。”

她摇摇头,“就你在外面那个鬼样子,真惹急了谁,不敢动你,还不能捏捏软柿子吗?”

“她身上的事去给我弄明白,多看着她,护着点她,听懂了?”

祁醒仰头喝尽茶水,低嗓被润亮,心慵意懒的还是那话:“不干。”

梅若轻哼,完全不意外,大儿子浑惯了,怎么会乖乖听话。

“知道你不爱管闲事。”她从背后拿出一个牛皮档案,举着晃了晃。

祁醒的眼神换上认真。

梅若只是亮了亮,又收回身后,给茶壶续上热水,“我一向是不同意你把手伸到自家人身上。”

他挑眉,直接说明白:“我迟早会动祁家那几位。”

“没有你那几个叔叔帮衬,祁家不会做成今天的规模。”梅若提醒他:“你爸是个很重亲情的人,他未必不知道,只是无所谓,那是他的亲兄弟。”

祁醒挡了下母亲的手,替她完成后面的茶艺,手指修长有力,斟茶时勾唇:“那是他的兄弟,不是我的。”

“我爸为了他的兄弟们,好像什么都能原谅,”他笑了声,眼神却冷下去,“真是什么都能原谅……”

“不动他们,他有朝一日就会动我们。”

“妈,祁家这群狼,没人真的服我们。”

梅若有时会被自己大儿子这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吓着,既忌惮又骄傲。

“你啊……”

祁醒把茶奉到母亲面前,重回平日里的散漫:“故意要求我管那小破丫头,不就是想拦着我。”

“不惹我,也不违背我爸的意愿。”

“您总是这样儿,把自己摘得清楚,站在祁家这锅乱粥之外。”

梅若笑了,伸手推了推儿子的额头,“所以你到底管不管,东西不稀罕要了?”

祁醒利索掀眸,笑意深长。

……

霄粤湾日落时刻慵懒恣意的美不亚于晚上霓虹四起的纸醉金迷。

金橙色的鎏光在高楼玻璃中无限反射,叠出一圈圈光晕,被楼下的汽车鸣笛烘上云端。

三人之间的距离仅仅三四米。

落日的金贪婪地描绘他立体完美的五官,映出他肤色的白,祁醒把细烟扔回烟盒里,因直视西边的她,被光刺得微微眯起眼,细微动作,更承性感。

耀眼的光甘愿趴在他的肩头做陪衬。

这样的人,此刻将独一的目光强势赐予她。

叶伏秋喉间的呼吸更热,被他盯得又怵又悸,像有什么要冲破衣服出来,难以阻拦。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那就是危险。

被他盯上时,猛烈的感觉——就是危险。

祁醒看着面前呆鹅似的叶伏秋,环胸,笑意很淡,尽是轻慢。

“愣什么呢。”

他说话很懒,声音也不大,却总使她发蒙振聩。

祁醒用眼神勾着她,歪头示意。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