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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落下,门开了。

叶伏秋抬头,心里轰然。

果然,他会把最痛苦的日子作为密码,每日输入,每日记忆,永远不忘。

叶伏秋推门闯入,“祁醒!”

她跑进厨房,一眼就看见他撑在盥洗盆旁边的背影,染着血的厨房剪刀被扔在地上。

祁醒个子高,身材强壮,平日里杵在那儿总给她一种松柏般的坚韧不可摧的强势。

可此刻叶伏秋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像一棵绷紧了,受尽千万次砍推,即将摧折的竹。

叶伏秋眼神不止晃动。

这时,祁醒回头。

如困兽般凶恶又破碎的漆黑目光,几乎吓得叶伏秋想后退,但她忍住了。

祁醒撑在柜台上的手爆起青筋,所有隐忍藏在僵硬的身体线条里,开口语气很重:“你怎么进来的。”

往日里笑着逗弄她的腔调全然消失不见,他的嗓音又低咬字也重,让她徒增委屈。

叶伏秋鼻尖发酸,“我,我猜的……”

“祁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醒偏开眼,呼吸粗重,或许在忍痛,尾音有些不稳:“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这几天比较危险,”叶伏秋惶恐,讷讷:“这样我就不会离开你了啊。”

他没有说话,艰难直起身,把地上的剪子踢到一侧:“回去,我又没叫你来。”

叶伏秋怎么能顺他意思,又不敢太用力碰他:“我不回去!你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叶伏秋!”祁醒头一次对她这么凶,而后立刻放轻语气:“算了吧,我本身就没想你过来。”

“你不用自责,是我不让任何人上来的。”

她咬住嘴唇,伸手打了下他的脸颊,“祁醒!你清醒一点!”

“不是你叫我拦住你的吗!”叶伏秋落泪,“不是你说,让我拼尽全力拦住你吗!”

她往前一步,直接抱住他的腰。

逐渐蔓延的铁锈血腥味,被女孩身上桂花香逐渐净化。

祁醒深色的裤筒已然洇成更暗的颜色,本就有点站不住,她扑过来一抱,他借力,直接半倒在她身上。

男人倾倒向自己,叶伏秋努力接住他,急得不行:“你哪里疼?说话啊!”

祁醒用力推开她,脸色已然发白,“没事儿……叶伏秋,听话,回去。”

“你非我跟你发火是不是!”她真的生了气,拽着他衣服不肯撒手。

他目光凌厉,沉道:“我也没跟你扯闲话,我说,你回去,听得懂吗?”

叶伏秋顿然红了眼眶,流动的失望在打转。

她的这番目光刺痛他骨髓心底,祁醒眉头一抖,拉过她来低头吻了上去。

他瞬间的爆发力太大,叶伏秋几乎是扑到他怀里,被他扣着后脑被迫仰头承受他有些粗暴的啃吻。

血腥味和花香融-交糜-烂,他使劲折磨她的唇舌,咬她细腻的唇瓣,让她吃痛,让她知难而退。

结果,浑身颤抖的女孩却踮起脚来,双手圈住他的脖颈。

把自己送了上来。

对方的强势和愠气,给予叶伏秋汹涌的,他还在这儿的真实感。

他还存在,他还没事,他还有力气吻她。

叶伏秋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下去,笨拙献出柔软舌尖回应,与他交缠。

细碎的吮-啧声代替一切充满了空间,黏腻的不止是他们交换的津-液,还是没完全止血的伤口。

他们拼命地贴近对方,让彼此的心率融合成一体,让激情与动情,代替所有疼痛和恐惧。

他还在失血,汹涌地吻了她几分钟,便率先脱身。

一个吻之后,两人原本僵硬的对峙不化而解。

祁醒撑在她肩膀处,微微喘息着问:“不怕么……我那么凶你,身上全是血……”

“我要是怕,当初就不会答应你了!”叶伏秋嘴唇肿着,抱紧他,反复强调:“我不怕,祁醒,我比任何人都不怕。”

“我怕你像这样把自己关起来,万一真出事怎么办……”

“你别让我那样恐惧行不行,我真的会生气的。”

祁醒伸出干净的左手,圈住她的腰肢,把脸迈进她颈窝里。

像一头受伤垂尾乞怜的狼狗。

“你是不是故意不说清楚的,你是怕我看见你那个样子,我会怕是吗?”叶伏秋眼眶胀痛,恂恂问着:“十二月二十六日……是什么日子?”

“做噩梦的日子,”祁醒用嘴唇摩挲她的肩膀,仿佛下一刻就会露出尖齿咬破她的皮肤,“我不想你看见。”

看见他那可怜脆弱的蠢样。

叶伏秋双手抚上他的脸,摇头,“别让我离开你,行不行。”

“我就要在这个时候,我就是现在要你在我身边。”

不是陪在你身边,而是,我要你在我身边。

紧闭又坚固的门被一次次凿动,最后破出裂痕,光透了进去。

祁醒漆深的眼眸尽是不解,他天生智慧过人,却怎么都读不懂她的倔强,于是低头,再次亲吻她。

不同于刚才,他温柔至极,带着无法寻觅的答案,像认主般吮-舔,如对待救命浮木,他抱她越来越紧。

他吮着她的唇瓣,眉头压动着情绪,很轻,很快地说了句。

“秋秋。”

“我有点疼。”

叶伏秋再度落泪,点头,张开嘴吃吻他的嘴唇,“嗯,我知道。”

“我这不是来了吗。”

“没事了,祁醒。”

叶伏秋闭眼与他拥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腹往后摸,略过他那耳廓,还有缺少了一小角的左耳垂。

别再遮藏了,你的伤口,我会一一爱护。

世人疏远敬畏你,他们说你无情,说你凶狠,可我偏偏。

要做这个踏进牢笼吻你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