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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森刚倒了杯水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听?到声音立刻尊敬地转身?:“太太好。”

虞清雨眉心微折,看着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揉着额角的谢柏彦,双手抱胸,敛下所有神色,开口即是?质问。

“他怎么喝这么多?”

闻森低着头不敢吭声,很快又听?到她下一个问题——

“和?男的女的喝的?”

闻森感觉这个问题有坑,悄悄抬眼掂量着谢太太的表情,含糊地回答了句:“有男有女。”

“玩得挺开啊。”虞清雨冷呵一声,若不是?要等他回来,她这会儿早就去睡美容觉了,“有时间男男女女喝酒,没时间早点回家??”

“不是?不是?。”闻森冷汗直流,先瞧了眼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谢总,忽然觉得今天自己就不该在太太面前开口。

上次替太太搬家?,他累得腰疼了足足一个周,这次看来又是?一个艰难的任务。

闻森努力地解释:“今晚是?一个跨国经?贸论坛交流会,谢总作为?嘉宾出席演讲。”

顶着虞清雨凉飕飕的视线,他莫名咽了两下嗓子,继续说:“谢总原本是?没打算喝酒的,只是?有谢总的恩师在,他不好拒绝,便?喝了两杯。”

“哦?”虞清雨微笑,“真的只有两杯?”

闻森再三保证:“真的只有两杯。”

“所以也?就是?,他酒量不太行,还要和?别人喝酒,最后还要醉醺醺地回来?”

闻森一脸苦色,根本不敢抬头,怎么感觉不如不解释,现在似乎后果更严重了些。

“那个,太太,其实是?谢总最近公务繁忙,身?体略有不适,您……”

他的话?被虞清雨打断,她若有所思?地垂眸:“所以不是?喝多了,是?身?体不舒服?”

谢柏彦昨晚就头疼,今晚好像更严重了些。

“是?的是?的。”闻森连连点头。

“身?体不舒服,还要喝酒,你们这位谢总,他还真的是?一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呢。”虞清雨笑了声,话?里带着几分轻嘲,斜睨了眼过去,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领带已经?被扯下,来衬衫顶端的两枚扣子也?一并解下,露出微微隆起的一段锁骨。

几分不羁散漫。

虞清雨的嗓音低了下去:“看来他是?真想早日入土啊。”

夜晚徐风携着暑气?,却被虞清雨一句话?泼凉——

“但我可?不想这么早变成遗孀。”

“也?不至于这么严重……”闻森还想为?谢总辩解几句,被虞清雨一瞪,根本不敢说话?。

虞清雨抬头望了一眼墙壁上那只造型奇异的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实在有些困了,也?懒得再计较这些了:“闻助理,你帮我把他扶上楼吧。”

谢柏彦这样人高马大的身?形,大概也?不是?她一个人就可?以搞定?的。

被委以重任的闻森有些为?难:“这么不好吧,谢总的私人空间我不太方便?,而?且……谢总也?不喜外人碰他。”

虞清雨忍不住低啐一句:“毛病真多。”

“行了,你走吧。”

她将?发丝撩至身?后,乌黑的秀发随着轻盈步子微晃,摇曳出潋滟的弧度,拨动一池春水。

刚走到沙发前,她忽然想起什么,又叫回了闻森:“对了,你姐今天抱恙回家?了,你回去先看一下她身?体怎么样了。”

闻森听?到这话?瞬间急了,慌乱地寻找着口袋里的车钥匙:“我姐病了!那我这就……太太,我可?以回去了吗?”

“走吧走吧。”虞清雨摆摆手。

房门?很快被阖上。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虞清雨膝盖半跪在沙发上,她低头看着面前眉眼淡若远山的男人,纤细指尖轻轻戳了戳谢柏彦的脸颊,轻软的嗓音绵绵:“你醉了没呀?还能自己走路吗?”

温热的手掌忽而?抓住了她的手指,掀开长睫,眸底清明中略浮几分迷离。

“别闹。”

磁性低回的声线缭绕在她耳尖,许是?酒意醺然,带上了一丝缱绻,在暗昧夜色中,极强的张力感迅速扩展着他的包围圈。

虞清雨心跳猝然快了一循,被包裹的手指几分发烫。她挣扎了下,没用多大力气?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的作息一向?严谨,现在早已过了她正常的睡眠时间。虞清雨是?有些烦闷的,尤其是?留她一个人面对谢柏彦的时候。

只是?话?到嘴边语气?时,不禁放缓了许多:“还头疼?”

昨夜他的头疼似乎就有些严重。

谢柏彦没有回声,只是?微微抿起的眉心代表了一切。

虞清雨坐在一侧,看着他的面上现出几分苍白,似乎几分不适。她咬了咬唇瓣,思?忱片刻,拿出手机搜索了一番醒酒汤的做法。

冰箱里好像没找到她所需要的东西,她几乎不涉足厨房,更不知道厨师将?食材放置于何?处,虞清雨很快放弃了。

虽然主要原因是?,做法教程实在对她这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属实有点难。

手指点开万能的某宝软件,她之前听?说有那种直接配置好的解酒汤只需要热水冲泡,比对着配方和?疗效,虞清雨很快下单了一箱。只是?物流再快,再转送到香港也?要一两天了。

她就不该看闻琳生病,一并给其他佣人放了个假,如今只剩偌大的别墅只剩她一人,叫天天不应。

虞清雨长长叹了口气?,直接点开外卖软件,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眼下难题。

谢柏彦似乎是?并未醉意上头,扶着他进房间的时候,他还清醒地没有所有体重都压在她身?上。

上上下下一趟,虞清雨还是?出了一身?薄汗。

她是?有些洁癖在的,将?客厅所有窗户打开,散去一室浑浊酒气?,又点上了熏香才坐下。

还没来得及歇气?,手机铃声便?响起了。

是?外卖的电话?:“女士,你确定?地址没写错?”

虞清雨不明就里:“是?啊。”

“行吧……那你可?能要出来拿一下,我进不去那片别墅区。”

之前有管家?佣人在,她根本没有什么点外卖的需求,第一次就遭遇滑铁卢。

换了衣服,虞清雨是?开车去拿的外卖。

她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只感叹今天自己的脾气?是?真的好。早知道就不该点这个外卖,容那位谢先生自生自灭好了。

外卖员等在别墅区外的街角,看着虞清雨开车出来取外卖:“原来真的是?这片别墅区的,看这车我就懂了。”

“懂什么?”虞清雨面无表情。

外卖员又瞥了一眼布加迪车标,哪里还敢在说话?。

“喝醒酒汤了。”

夜里湿气?重,来回折腾一趟,她发丝微乱,面颊上还带着些许潮热的薄红,与之相对的是?,刚刚从浴室出来,已经?散去酒气?,一身?清爽的谢柏彦。

他就着她柔软细白的手指端着的杯子,淡淡抿了一口。

刚洗过澡,顺毛的谢柏彦看在她眼里似乎格外乖顺。

虞清雨下意识就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你要是?每天都有这么乖就好了。”

只着黑色真丝睡衣的谢柏彦眸子沉沉垂在她娇艳绮丽的面上,他唇色微淡,缠着潮气?的手指忽地握住她的手。

碗里的醒酒汤轻轻晃了晃,棕色的药汁爬上碗壁,缀了几颗水珠,又归于平静。

侧身?,只留一点清淡冷香。

“你要是?每天也?有这么体贴就好了。”

虞清雨讶然掀眸,看着他清冷端方如常的模样:“你没醉?”

“只是?有点头疼。”他轻描淡写略过。

“那你这醒酒汤还喝不喝了?”他的面色一如往常,只是?眉宇间挂了几分疲惫。

虞清雨又向?前几步:“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刚拿起桌上文件的谢柏彦又垂下了手。

接过了她手里的醒酒汤,淡声:“谢谢。”

即便?这时候依然将?绅士风度贯彻到底。

虞清雨鼓了鼓嘴:“这么客气?,谢柏彦你是?不是?被夺舍了,还是?你喝酒生病了就会变出副人格?”

谢柏彦没有理会她,只默默将?最后的醒酒汤喝尽。

“老公,你还记得你昨晚床上跟我说你要把股份全都转到我名下吗?”虞清雨勾起几分戏弄的笑意,单纯觉得喝酒过后的谢柏彦似乎有些迟钝,便?忍不住想要作乱。

谢柏彦薄凉的视线偏了过来,似清泉泠泠淌过,不见方才楼下半分迷离。

连说话?调子也?带上了清冷漠然:“昨晚床上,我们除了睡觉之外有其他对话?吗?”

皱了皱秀气?的鼻尖,虞清雨很不满他的语气?:“你可?以不说得这么隐晦的。”

从善如流,谢柏彦随意地回道:“怎么,难道你是?想现在对我做什么不隐晦的事情?”

“谢柏彦!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嘴缝起来。”

“大小姐还会针线活吗?”

还真不会。

虞清雨一双杏眼在壁灯昏淡的光线里睁圆,默默咽一口气?:“早知道,这醒酒汤给谁也?不给你喝。”

“其他人不一定?有我这么好的身?材。”谢柏彦漫不经?心揉了揉额角,指腹贴着乌黑湿发。

水珠顺着他的指骨弧度落下,隐于黑色的睡衣,洇出朵朵暗色湿痕。

他还没忘记虞清雨对他身?材着迷的那句戏言。

“求求了,睡觉吧。”虞清雨面色一变,所有耐心已经?耗光。

喝过酒的男人,言语间也?带着几分肆意无忌,她有些招架不住。

“求我跟你睡觉?”谢柏彦凉凉眸光眺了过来,跟着一声寥寥笑意,“所以,你还是?觊觎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