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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有八派,道家人宗自然也都各自秉持性情。

你有你的道。

我有我的道。

人宗掌门鹖冠子对于长老木虚子,并非上下级关系,所以不存在什么节制之权。

从某种角度来说。

木虚子更像是个客卿,他可以选择挂个人宗长老的名头。

若哪天不高兴了。

木虚子也可以随时退掉人宗的身份。

道家就是这样。

随心随性。

任意自为。

遂。

木虚子对于许尚的佩服,不存在什么场面话,他既然说出口了,那就是由衷的钦佩。

这难免让子张正和子思齐有些眉头大皱。

两人没想到……

这请来了道家人宗,竟然让他们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事实上。

鹖冠子已经非常偏向儒家了。

只不过其余人宗长老跟儒家并无交情,他们只会凭心而论,就事论事。

单看黄河决堤泛滥……

许尚最为巧妙的便是:解释清楚了秦廷一定会全力修缮黄河的内因。

农事生产,商贸往来,水路交通……

上述的任何一条,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都是重中之重。

秦廷没有理由在治理黄河上面,刻意的搞花头。

如此一来。

子思齐指责秦廷官差不够尽心尽力,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条非常重要!

毕竟涉及到了中原和关中的基础和睦关系。

起初大秦攻魏的时候,打的名义就是救助百姓,倒逼魏王假即刻投降。

结果魏王降了以后。

秦廷却迟迟治理不好黄河,若再任由子思齐从中鼓捣使坏……

大秦在魏地的统治成本势必会急剧增加。

综上。

子思齐这个家伙,无论有心亦或者无意,其行挑拨分裂之举,实在是有够阴险的。

好在……

许尚尽早洞察,并十分完美的代表秦廷给出了回应。

“哈哈哈!”

许尚大笑出声:“九州龙脉,国民双赢!两年之约即成,也请在座诸位,皆为见证!”

许尚此言一出,便算是给黄河泛滥一事,彻底定了调子。

名家公孙龙:“阁下转念之间,扶苍生,救万民,实乃社稷之功也!”

阴阳家邹奭:“前辈促一统,安民生,当是无上功德!”

儒家颜产:“咳咳,黄河泛滥,荼毒中原腹地,若可长久治之,确实福泽万代。”

……

公孙龙和邹奭力捧许尚的场,属于正常情况。

两人都是自己人。

颜产的话,他本是儒家八派之一,在立场方面,本应该坚定的站在子思齐一方。

奈何。

颜产主修的乃是道家坐忘,同样也讲究一个自在随心。

所以。

颜产便表态为许尚站台了一下。

霎时间。

子思齐胡子都快气的翘起来了。

子张正无奈的摇了摇头……

子张正作为现今的儒家八派之首,他跟鹖冠子有着同样的尴尬。

那就是他虽然是儒家正宗,却无法命令其余派系。

颜产这都是好的了。

搁着荀子以前的脾气,逮住儒家看不惯的地方,就是一顿狂喷,子张正没有任何办法。

如今荀子的年纪上来了,火气也小了很多。

此刻。

乐正氏小声:“感觉子思师兄得尽快切入正题了,再这么铺垫蓄势下去,只会越来越被动。”

荀子点头接话:“子思齐请来了商山四皓,许尚明显也是早有准备,并非他之前表现的那样……只是醉心传授什么佛学……”

荀子现在觉得许尚前些日子,根本就是外松内紧,看似啥都没做,实则洞察万方。

乐正氏:“哎。”

荀子:“叹什么气?”

乐正氏:“感觉子思师兄也要输……”

荀子:“正好你们几个排成排,以后谁也别笑话谁。”

乐正氏:“……”

……

台上。

子思齐憋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终于又找到了许尚的举措中,存在一处可突破之处。

他道:“阁下,你又要开挖蓄水湖,还要建造分水河,这可得花费非常巨额的钱货和人力,你确定秦廷真愿意按照你的设想去实施?”

子思齐对于治河一事不怎么懂。

所以他不反驳许尚的【束水攻沙】之策。

他转而从国库开销上说事。

确实是个不错的角度。

许尚毫不犹豫的道:“蓄水湖也好,分水河也罢,肯定不能从平地直接开挖,必须得找现成的湖泊进行扩大,亦或者开挖连通某处支河……这么一来,国库开销也就能够做到可控了。”

许尚对此早有盘算。

治理黄河本就花费颇巨。

若再去专门从平地硬生生的整出蓄水湖和分水河。

那就太吃力了,而且显得非常蠢。

黄河绵延东西。

中下游的附近,不可能没有湖泊,亦或者支流河道。

顺着原本就存在的湖泊河道,顺势开凿,自然就能大大的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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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

子思齐眼珠子一瞪……

这都行?

很多时候事情的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比如鸡蛋要如何立起来?

答案是磕一下就能立起来。

然而很多时候,大部分人就算想一辈子,也想不起来【磕】那一下。

随即。

子思齐意识到他确实不能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再跟许尚纠缠下去。

因为他根本赚不到任何便宜。

回顾方才的辩论。

第一道议题:法不容情,许尚占优。

第二道议题:刺王杀驾案,黄河决堤案,孔氏赈灾案……全部许尚占优。

现在来到了第三项议题。

也是司法与民意之辩的正式开端。

子思齐深吸一口气:“阁下,我承认方才的诸多议题,你都能通过巧辩疾思进行作解。”

“但……现今秦廷欲公开审判曲阜孔氏,结果孔家当代老祖孔谦已经死去,孔家家主孔鲋也因为执行焚书一事,被你们那个上卿姚贾给逼疯了。”

“一死一疯,这跟死无对证又有何分别?”

“此乃坐实了秦廷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尔等先行把人逼死逼疯,再加以极刑重罪,试问……又如何能够服九州人心?”

……

子思齐果然着重提到了这么一茬。

你既然要公开审判,做给天下人看。

那你就得保证被审判人,最起码是完好正常的。

现在一死一疯的情况。

秦廷又哪来的脸面,言及审判的公开、公正呢?

人们只能看到秦廷……

除了霸道。

还是霸道!

“呵呵,孔谦的死,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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