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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心被紧紧抱着, 有些呼吸不畅,确实有那么短暂的瞬间,还以为自己又重新拥有了那条赤诚热烈的小鱼。

但是贺清心的脑子在犯迷糊的时候, 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不过她仍然没有挣扎, 而是靠在谢轩然的怀里, 在思考一个哲学性的问题。

那就是……这个老王八蛋到底在抽什么风?

按理来说,他不是幻境里面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鱼,贺清心知道了他的过往, 知道他遭遇过人性那么终极的残害, 必然不可能再那么轻而易举地相信旁人。

他们只不过经历了一场幻境,连贺清心醒过来都觉得那些不真实,难道谢澜混淆了吗?

他不至于不理智成这个样子,难道这是什么新型的哄骗她的办法吗?

谢澜还想用私奔把她给骗到天之境?

贺清心对这个世界抱有善意, 但从不吝啬以最险恶的心理去揣测人性。

哦,或者说是鱼性。

贺清心被勒住地“嗯”了一声, 然后终于忍不住拍了拍谢轩然的肩膀说:“你稍微松一松……”

谢轩然微微松了松,耳根和脖子都已经红到快要爆炸。

松开了贺清心之后不敢再看着贺清心, 一直扭头看向其他的地方, 立正站在那里好像一个被罚站的小学生。

贺清心的视线从他的耳朵一直扫到他躲闪的眼睛, 然后尝试着伸出手拉住他的手。

他抖了一下,却没有甩开贺清心,他的手指修长如玉,却又显得非常有力,贺清心摆弄着他的手指, 心里在揣测着他的最终目的。

“你的意思是愿意跟我好了?”贺清心问他。

谢轩然把头转得更偏向旁边, 脸上虽然还戴着那个铁制的面具,却好像已经盖不住沸腾的热意, 连眼圈都在发红了。

然后他非常缓慢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着还没等贺清心继续说什么,他似乎被自己点头的动作给吓到了,然后嗖的一下抽回了手。

又嗖的一下,从这大殿之中消失了。

贺清心:“……”

而且谢澜的脑子让鱼给啃了吗?他的分身修为还没有达到身体化灵消失的地步,他就这么跑了,不怕她会产生怀疑?

贺清心站在那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那里面似乎还残留着谢轩然有一些潮湿的,带着一些颤抖的手指触感。

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总结了一下——这人怕别是神经病。

而与此同时,在鹤顶大殿之中的谢澜,身体周围散发出无法控制的失控灵力,几乎要把整个鹤顶大殿给冻住。

终于有一个修士忍无可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自己手上的冰碴子给拍的到处都是。

“谢宗主你……你到底是要做什么!把我们全部都冻死在这儿吗?!”

谢澜操纵着分身跑了之后,总算是回过了神,视线环绕过整个鹤顶大殿之中的众人,想到他们在密谋着如何哄骗他的小妻子。

谢澜的面色越来越沉,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也越来越重,很快连鹤顶大殿的房顶上都爬满了寒霜。

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神情甚至偏执到有些可怖:“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害她!没什么好谈的了!明天你们全部都从我的云栖宫滚出去!”

谢澜说完之后,鹤顶大殿之内所有的仙首全部都愣住了。

而后谢澜冷哼了一声,从桌子旁边站起来,像下最后通牒一般,对众人说:“给你们一夜的时间全部都离开这里,明天天亮之前如果有任何一个人被我发现,我会亲手送他走!”

谢澜说最后几个字“亲手送他走”,听上去一点也不像是要送人家出山,倒是像要送人家上西天。

之后谢澜就从鹤顶大殿里面消失了,所有的宗门仙首面面相觑,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要怎么办,就是把昨天所有在场的那些修士全部都打发回自己的宗门,把他们的嘴全都封得严严实实的。

地元金髓兽现世这件事能瞒多久瞒多久。

然后继续他们之前的计划,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

然而谢澜突然间就表态,还要把所有人都赶走,一些低阶宗门的仙首全部都被谢澜给威胁到了,站起身甩了甩自己袍子上面的冷霜。

虽然非常令人生气,但他们都害怕谢澜的实力,就真的打算要走了。

而就在人心惶惶的时候,人群中的公西恒看着众人开口说:“诸位稍安勿躁,以我的观察,谢宗主应该是……嗯,怎么形容呢,就是间歇性发作而已。”

“从前在应对魔尊桑彦辰的时候,也有过几次这种状况。”

公西恒摸了摸自己不存在胡子的下巴说:“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谢宗主晚上受了重伤回来之后,对着当时合力绞杀魔尊的一些仙盟的人,都会放几句狠话。”

“诸如别打了,有什么好打的,大家一起死了吧!”

“我看魔尊占领世界挺好的,他比你们顺眼多了!”

“全都死全给本尊死!”

公西恒提起这件事情表情哭笑不得,“还有一次晚上直接跟自己这边阵营的人打起来了,一个人当时把修真界的大部分高境修士全都打成了重伤。”

乌和壁说:“是这样的,谢宗主修炼的方式有点不太一样,诸位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再看。谢宗主这种状况,通常过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

众人听到两个大宗门的修士站出来解释,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不能理解问:“可是谢宗主如此……善变。”

他找了一个相对来说合适的词去形容,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何修真界要奉他为仙盟之尊?”

“这样反复无常,在真正大战之时,岂不是非常容易造成阵营混乱?”

乌和壁的视线难得有些锐利,看向那个二流宗门的宗主说:“因为他头一天晚上将所有的人全部都打伤之后,第二天自己去应对魔尊,在耗空了灵力的状况之下,凭借鲛人的天赋技能还重创了魔尊。”

黄玉轩不冷不热地嘲讽道:“若是阁下有这样的本事,仙盟一样奉你为尊。”

那个被嘲讽的修士闻言就不敢吭声了,但表情还是透着满满的不服。

主要是这些后起之秀们,并没有领会到当年谢澜的能力有多么强悍多么变态。

若是不奉他为仙盟至尊,排挤他把他搞到魔尊那边,那才是真正的三界浩劫。

而谢澜那边回到了自己的焚心殿里,毫不犹豫直接钻进了水中,他浑身发热得厉害,进水中之后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但是很快这种热度还在身体当中不断地蔓延汇聚,直到最后汇聚向不可言说之处。

谢澜趴在岸边上,拼命地想要压抑自己身上的热度,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浑身燃烧一样的……发情期前兆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行,但是他想到了刚才抱着他的小妻子的那种感觉,手掌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悬空了半晌,七情六欲被抽离无数次又被重新压回去。

他真的好喜欢她!

她好可爱!

她的耳朵小小的,鼻子和嘴也小小的,连头顶的发旋都像深海里面的漩涡一样让人觉得无比迷人。

谢澜趴在那,现出原形之后尾巴不断地在水中翻搅着,聚灵池的周边都像是下起了大雨,池水不断被翻搅到天上,又哗啦啦落下来。

但是如此密集的雨点,却根本无法浇灭谢澜身上如同火焚一般的热度。

他不断想要自我控制,却一会钻进水里一会又出来,巨灵池都快被他折腾裂了,长长的尾巴像是巨型的船锚一样,哐啷哐啷地到处乱砸。

可是谢澜不舍得把心中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抽出来,他甚至在思念着幻境里面的一些回忆。

一些他在幻境之中发情,跟他的小妻子一起沉入水底,抵死缠绵的那些记忆。

谢澜这一生仅有那一次与人交合的记忆,哪怕是回忆起来都像一场海啸,让人陷入窒息一般的风暴。

谢澜已经无数次将那一部分的情感抽离,只是那些记忆放在那里,就像是盛水的瓶子一样。

无论水倒掉了多少次,只要看到那个瓶子,水在顷刻间就会流满溢出来。

谢澜靠在池边上,混乱湿漉的长发缠满了他的身体,鳞片汇聚的腰身以下不断被顶起,又被谢澜强行压下去。

他想再发一场旷日持久的高热,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烧毁,巨锤一样的尾巴将巨灵池旁边的阵法尽数击穿,破碎的水池像废墟一样,却没有他此时此刻的形象和眼神狼藉。

而他在这边折腾得要死要活,贺清心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晚上吃完了饭就早早躺在床上玩修真界的手机。

枕头边上躺着睡得死死的小黄鸡,时不时伸手戳一下,当成一个解压玩具。

无论怎样用力,她的小鸡都不会死掉。

贺清心跟惠兰仙尊开了一会视频,看了看她的两只雪里站,水豚的状态永远都是那样。

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爱恨情仇都与它们无关,只要有一个水流从脑袋顶上浇下来,那就是天堂。

贺清心又刷了一会通信符文阵上面的一些闲聊板块,大部分都是在说此次道术的交流会受益良多,解了很多多年的困惑。

不过这样说的都是一些高境修士,反倒是一些平时最活跃的中低阶修士,似乎并没有在通信的符文阵上面冒头。

贺清心找了好几圈都没发现有人提起紫凰仙尊的事情,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是上面有人在捂嘴。

这种套路贺清心十分熟悉,因为在现代世界当中,也有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限流被之后就无法传播。

这样控制的原因大部分是怕引起全民恐慌,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被上面的人给捂嘴了,贺清心却知道,是这些道貌岸然的老王八蛋生怕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地元金髓兽现世,一哄而上地跑来争抢。

这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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