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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股又辣又鲜又香的味儿还在口里激荡,让他想再吃两个。

犹豫一会儿,又问:“一斤有多少个。”

“约莫八九个吧。”

在心里一算,冯三说道:“那来一斤尝尝吧。”

于是又是一斤卖了出去。

冯三提着要求包好的辣片离开,奚老爷子笑道:“行啊,这生意能做。”

游松四下看了看,低声道:“老爷子,何止是能做。我们来这儿还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卖了两瓮了。”

两瓮有一百六十斤左右,十文一斤,给人尝的那些数量可以忽略不计,就这一会儿便进账一千六百文。

刨除成本,净赚八百文。

八百文啊!

虽然有利润更高的花露水,但这个数字还是惊艳到了兄弟俩。

想想以前,他们父子仨在码头扛活儿,一整天才挣个几十文。

奚老爷子不知道他们具体能赚多少,但看游松这眉飞色舞的样子,也知道他们的辣片生意很好。

离开前,他对两兄弟说:“要是哪个不长眼的过来收钱,就报我的名字,码头上这些人还是能给我几分面子的。”

游松连连答应,夹了不少辣片,拿油纸包好交给老爷子。

老爷子没拒绝,接了,带着回到药庐,唤出来一个暗卫,指着桌子上的辣片包道:“分一半出来,送到王府给岩儿尝尝。”

于是中午宿岩的餐桌上就多了一盘红油油的辣片,在侍女惊讶地正想去厨房问一问,谁上来的这样简陋的菜肴时,却见王爷惊毫不介意地夹一筷子放进了饭碗中。

饭后,宿岩漱了漱口,吩咐刘丰道:“去街上找找,再买一些回来。”

没说是什么,但谁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辣片还是刘丰接来的,就是府外一些人送来的孝敬,没想到还真投了王爷所好。

王爷那边不用伺候时,刘丰让人把孝敬辣片的人叫来,问清是在哪儿买的,然后换身衣服,准备亲自去买。

游家兄弟的摊位已经从码头换到了外城的牛马市,卖花露水的同时,剩下的大半瓮辣片也卖出去不少。

刘丰找过来时,已经只剩个根儿了。

他低头朝瓮口里看看,问道:“还能称出多少?”

游松道:“大约两斤吧,您别瞧是底下的,红油都在这最下面,比上面的要香。”

香辣的味道的确很浓,刘丰看了游松一眼,笑道:“你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的,都包起来吧。”

付钱时,刘丰又问:“你们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游松想了想,“两天后下午吧,还是这个时候,您来这里。”

“成”,刘丰说道,“多给咱放起来一些。”

“好说好说”,游松满脸笑得把这人送走,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低声道:“大哥,你看刚才那人是不是特不对劲儿?”

游桥看着那就是个富家老爷,“亲自出来买东西的大老爷,的确有点不对劲。”

游松:“---我咋觉得那人说话跟抻着嗓子似的,别不是宫里的太监吧?”

这个说法太不靠谱,说完游松也笑了起来。

“太监要是都来买咱的辣片,这生意岂不是要大发了?”游桥说道。

两兄弟都没把这番话放在心上,一直在牛马市待到天色昏暗,花露水还剩下二十瓶,两人商量了下,决定在京城住一晚,明天上午再来。

寒气逼人的傍晚,酉正时刻,冯三一行人才踩着硬邦邦的地面回到村里,此时家中还亮着灯光的,都是有汉子在外做活儿的人家。

在一个T形路口,冯三和众人分别,走进左边的第一户人家,刚推开掩着的大门,从那亮着灯的堂屋里就跑出来一个小男孩。

“爹”,小男孩抱住父亲的大腿,动着小鼻子,道:“儿子好想您。”

冯三也不把儿子提起来,就让他在腿上挂着,向屋里走去,笑道:“你小子是想老子带的好吃食了吧。”

冯三妻子从堂屋出来,呵斥小儿子,然后快步去厨房给男人盛饭。

屋里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父亲进门后他们喊了一声“爹”,手上编草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这样的草鞋在码头上很受水手欢迎,要编的比正常鞋码大一些,套在棉鞋外面穿的,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棉鞋被踩湿。

因此需要编得很密集。

价格却也不高,一双只一文钱,赚得就是个辛苦钱。

不过这边村子里的人,但凡有个闲空,都会编一编,手快的一天能编三四双,总比闲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