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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人的灵光直冲而上,停在了先天境初阶的位置。

“先天境,初阶。”徐夫子恍惚了许久,抬起手,拍了下脑门,“徐二福啊徐二福,你怕是还在自己的床榻上呼呼大睡,并没有到勤业台教书吧?醒来,醒来,急急如律令,即刻醒来!”

夫子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黑木楼内一片哗然!

“我没记错的话,颜乔乔是一月初三春日宴那天顿悟的道意吧!”

“没错,六日的经义课上,颜乔乔睡觉筑基,不就是徐夫子亲自测的么。那天秦妙有还说,颜乔乔未必真是三日从顿悟到筑基,兴许老早便是那样的修为,想要闷声惊艳我们呢。”

“今日才二十六啊!二十日便从入道门晋级至先天境?这可比什么三日筑基惊艳多了!”

“这是人吗,是人吗,啊?颜乔乔你还是人吗你——”

最后这一句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颜乔乔被夸得非常不好意思。

她谦逊地向着周遭的同窗们连连拱手:“谬赞了,谬赞了。你们只看见我晋阶快,却不知道我背后付出了多少……”

顿了顿,续道:“才投了这么个好胎。”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有幸重生一回。

她说的明明是句大实话,却引发了黑木楼新一轮轰然笑骂。

“颜乔乔你生了这么一张嘴,究竟是如何活到这么大?”

“怎么回事,阴阳怪气有助于增长修为?”

“还投胎技术呢,不带内卷成这样的啊。”

颜乔乔听着这话音不太对,赶紧再拱了拱手,很礼貌地补充解释了几句。

“本来倒也没那么快,那不是被秦妙有逼着晋级的嘛,我方才说感谢她,并非客套,而是发自肺腑。”

蒋七八掐着嗓子补了一句:“下棋嘛,胜负只在其次,重要的是陶~冶~情~操~”

秦妙有:“……”气哭了,心口抽搐着疼!

颜乔乔露出神秘微笑。

对秦氏父女,她感觉就还……挺复杂。

徐夫子也缓过神来。

他清了清嗓子,微笑发话:“不好意思了啊,老夫教书育人多年,言出必行,信用绝不能丢——赵晨风,秦妙有,章那个什么,李那个什么,愿赌服输,日常分数全部归零,德业通通不合格!”

绢花姐妹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快乐笑声。

*

离开勤业台之后,颜乔乔径直前往莲药台。

她记得沉舟说过院长在莲药台。

她打算借着晋阶先天境的机会找老师请教请教灵气外放的种种技巧,正好顺势混进莲药台,看看是否有机可乘。

她可没忘记那架血腥刺鼻的黑金大马车。

漠北王和他老母……

颜乔乔眯了眯眼睛,加快了脚步。

赶到莲药台时,天色已微微有些暗了。

自从韩峥遇刺之后,莲药台便封锁得十分严密,如今漠北王携母入住,这里更是严防死守,禁止随意出入。

颜乔乔通过传讯铃说明来意,然后老老实实站在台地外等待。

片刻之后,眼前禁制微启,一名执事示意她可以进入,顺着山道直走,走到护心池便能见到院长。

颜乔乔道过谢,规规矩矩走进药香四溢的台地,顺着方块青石板山路往上走。

穿过一处处药圃、药池、药庐,远远便能看到护心池的草色琉璃顶。

天色几乎全暗,莲灯正在一盏盏亮起。

忽然,她听到左边一人来高的药草丛株后面传出诡异的哭声,伴着山风,呜呜地抽噎,十分瘆人。

颜乔乔:“!!!”

莲药台如今防备森严,怎么可能有人在这里哭?

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那声音压得极低,似是从指缝中漏出来的,极哀伤极凄婉,听了片刻,颜乔乔也被勾起些悲恸。

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怦怦”猛跳的心,小心翼翼地绕过药草丛株,提心吊胆望了过去——

这一望,直叫她僵在当场,呆若木鸡。

蹲在药草丛株后面捂嘴哭的人,竟是那铁塔般的壮汉,漠北王,林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