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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又大笑了起来,说:“身后事谁人能兼顾?故而要开民智,告诉百姓们,若遇着昏聩的皇帝,就此举事起义,反了他娘的!”

呼延灼顿时瞠目结舌,因为王伦居然用了“起义”二字,行事正义方为起义,难道他就真的认为,百姓造反是正义的吗?

徐宁在座中原本有些坐立不安,因王伦以他为例,叫他颇有些心虚,此时听了王伦的一番话,顿时热血上涌,心想爷爷我就是背叛了自己的阶级,能奈我何?

史文恭没有理会呼延灼,只伸着头,盯着屏风上挂着的图画仔细看。他默默一心计,发现若按照王伦的这种划分方法,他自然是属于小富农出身,连地主都算不上。

而曾家显然就是大地主、大商人阶级,心想若曾家不曾出事,以曾弄对子孙的安排,三代人之后,岂不是就混到了统治阶级里去了?

史文恭顿时怅然若失,他原本以为曾家属于外国侨民,在中原能混到这种地步,社会地位与自己不还是一样?却原来自己也是给一个未来的统治阶级成员当狗!

萧嘉穗坐在那里,也暗暗心惊。他祖上乃是南朝梁武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始兴忠武郡王萧憺,若算起来,他可是出自汉朝开国功臣萧何这一支的琅琊萧氏,真正的千年世家子弟。

只是经过五代十国,世家早已经不复存在,但世家传承的家学渊源,萧嘉穗自然十分清楚,王伦这番“阶级分析论”,就是将华夏几千年的王朝统治的底子都扒光了让众人看。

从某种意义而言,王伦这是将真正的“屠龙术”教给了一众头领啊!萧嘉穗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倒不是后悔入伙,而是觉得,这样的学说,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呢?应该当作将来的皇家之秘啊!

许贯忠在王伦身侧,笑得格外畅快。他是个聪明且通透的人,王伦许多更“大逆不道”的话,也都不瞒着他,与他两个讨论。

故而听了王伦的一番话,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世间的人等,哪个不是娘生爹养,吃得一样的饭,穿得一样的衣,凭什么有人就可以高贵,有人就非得低贱呢?

只是你吃的谷米粗糙些,我吃的精致些,你穿的布衣,我穿的绸缎,都是土地上种植结出来的,有甚么区别呢?

王伦见呼延灼哑口无言,便继续说:“朝廷视我等为反贼,是要造反,我却说我等是起义,是清理天下,是要扭转这天下的大错!”

“故而我等起义的目的,是平衡阶级,是均贫富,是击虏杀夷狄,为华夏子民拓展生存的疆土,是使天下多数人都富裕,最终建立起这样一个天下!”

他亲自动手,又挂了另外一幅画在屏风上,却是一个纺锤形的阶级图,王伦解释了一番,说:“我知晓这件事做起来实在太难,或许终我王伦一生都做不到,但若我等不去尝试,不去打下基础,难道还要后世子孙苦苦摸索,把遗患都留给子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