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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便摆摆手,说:“趁着还有些时间,都去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夜间好厮杀!”

看到头领们各自散去,王伦便靠着卧倒的马儿,挥手驱了驱蚊虫,望着满天星斗,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夏夜里没有一丝凉风,空气闷得仿佛凝滞在了一处,于是偶尔闪烁的星光都似乎变得不真实了起来,只有一钩残月,在浓云中时隐时现。

王伦刚刚小睡了片刻,又被蚊虫咬醒,耳边只听见战马嘶鸣,还有士卒们的轻轻安抚声,拍打蚊虫的声音,便站起身来,活动了手脚,掏出手巾擦了擦细汗。

马麟便凑了过来,低声说:“哥哥,亥时了!”

“叫醒众人,准备出发!”

陈翥是半夜热醒的,他光着膀子,只穿一条亵裤,伸手一摸,行军床上的竹席满是汗水,便嘟嘟囔囔地爬了起来,就着水盆洗了洗脸,只觉得什么时候出征不好,偏偏赶上夏日,这般酷暑,简直是煎熬!

但是对童贯来说,他才不管是什么季节,只要道路得通,早一日教他剿灭了梁山贼寇,再立功劳,将来联金抗辽,他童贯就有资格在官家面前争取亲自领兵,也实现太祖、太宗皇帝都没能办到的收复燕云的壮举。

陈翥不敢抱怨童贯,只是在心里抱怨了几句,洗了脸又要喝一杯凉茶解口渴,就听见帐外突然喊杀声四起,跟着火光就隐隐传来。

陈翥顿时大惊,提着腰刀,奔出帐外,几个亲随围了过来,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陈翥便在亲随的帮助下,穿了甲,牵了马,又集合了两三都亲兵,便要去迎战这伙胆敢夜袭的梁山贼寇。

陈翥也不傻,眼下除了梁山有这般胆气,还能有谁敢偷袭官兵?

只是眼看营寨四面起火,半个营地都烧了起来,陈翥却也果决,就要领着亲兵逃走,却见二三百骑在营中来回冲杀,心想这伙贼寇须得杀散了!

不曾想他这里还未动,就有一员贼将打马而至,大吼:“来的可是郑州兵马?”

陈翥一听,这声音很是熟悉,拔马就要逃走,前来问话的秦明,却借着火把和火光看得分明,大叫:“陈翥小儿,哪里走?”

好一个“霹雳火”,秦明冲杀向前,身后的二百余骑纷纷跟上,秦明一棍击飞了一个想要阻拦的亲兵,陈翥一看逃脱不掉,便大骂:“背逆狂徒,天生草寇,安敢来此?”

秦明也不答话,舞起狼牙棍直取陈翥,陈翥使一口大杆刀,就在火光中厮杀在了一处。两人绕着小场地来回斗了二十余合,秦明卖个破绽,陈翥一刀砍空,来不及躲闪,天灵盖就挨了一棍,翻身死于马下。

秦明便跳下马来,将陈翥的首级割了,用他那口大杆刀挑在半空,便命人大呼:“陈翥已死,跪地求饶者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