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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就是自古富庶的中原之地,在本朝却土地兼并极其严重,大量农夫百姓沦为流民,然后被朝廷招募为士兵,本该人口繁茂的地区,百姓却缺衣少食,而且这种情况从本朝立国初期就一直存在。

许贯忠曾任职无为军,他当初从东京城一路南下,路过这些州县,所见所闻,比苏辙文章中的描述更加夸张。

以赵官家的昏聩,以官吏的贪腐,虽然七八年不曾去京西路走动,但想来应该是“每况愈下”的。

王伦却要更为谨慎得多,许贯忠可以表现出对朝廷官兵的鄙夷,是为了给头领们增加信心,若他这个大头领也跟着如此态度,那就难免有些飘了。

但一夜之间,来回奔袭数十里,顺利击破两路四州兵马,王伦觉得这种谨慎也没有多大必要了。

于是王伦返回山寨后,就与众头领们商议,说:“童贯此次领兵,十一路兵马,八州皆不堪战,唯龙卫、神卫两禁军、延安府西军可算敌手,这一次就放童贯到泊子西面,我山寨与他堂堂正正打一场!”

以往梁山打的都是地方乡兵、厢军,或是朝廷派驻地方的禁军,这一次有御林军与西军亲至,若能正面野战取胜,这对于山寨军队士气的鼓舞和提升是巨大的。

而且由于民间对“西军”的神话,颇让一部分头领听到“西军”二字就不敢战,这未必是恐惧,而是出于对一个国家最顶尖战斗力军队团体的敬畏。

若要打消这种敬畏心理,消除西军身上被民间和朝廷宣传有意引导下的那一层光环,还有什么比野战正面取胜更有说服力呢?

且说童贯在临濮县外停驻了两日,复又陆续进军,只是这一次他不敢再将诸军分调了,左哨改为前军,与中军距离不超过二十里,又派出大量的巡哨探马,对梁山的夜袭格外防备。

这一路行来,倒也安静,只是沿途百姓听闻朝廷大军又至,于是纷纷提前逃走。童贯本欲去济州城外驻扎,但一想若去济州城,就得自梁山泊南面通过,干脆在梁山泊西南扎下大营。

济州知州程万里本是童贯府上的私塾先生,但前次董平领兵迎宣赞大军,半路却被梁山击溃,董平也无奈逃走,程万里就一日三惊,生怕梁山贼寇突然出现在城外。

对于郓、济二州这样的囊中之物,王伦也懒得派兵骚扰,只要将朝廷派来围剿的大军击败,惹得朝廷再不敢随意派兵来时,那时候再做计较也不迟。

程万里听闻童贯领大军至,这才带领数百名军汉衙役前来拜见。童贯毕竟还是尊师重道的,便安慰了程万里一番,就做了保证:“先生也不用担心,此次平定了梁山水寇,某为先生另寻个好去处,再做一任州官,就此调回京师!”

程万里感激莫名,便说:“枢相在上,这伙水寇虽是山林狂徒,中间多有智谋勇烈之士,勿以怒气自激,宜以良谋图之!”

童贯听了,又是不喜,但毕竟看在程万里的颜面,笑着说:“某行伍多年,岂能畏刀避枪?先生且看我破此水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