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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江瞪了他一眼,隐隐又觉得阿哥和斯南才是那种真正的好,什么都能说,什么笑话都能开?,特别亲密无间,可想到斯南的毕生宏愿——,斯江立刻打了个寒颤,甩甩头不去?多?想。

景生想了又想,还是说了出来:“嬢嬢还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说小姑娘长?得太?漂亮容易招麻烦,让我一定要眼睛亮堂点,那种冲着你好看凑上来的阿狗阿猫一定要及早赶走。”景生目不斜视,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斯江气得一胳膊肘撞在景生身上:“什么呀!才没有那种!姆妈就是喜欢瞎说八说。”

景生步子迈大?了一些:“那个唐泽年不是总在图书馆等你?”

“因为?我期末考试没考好,他这个年级第?一想帮助我这个落后生嘛。”斯江有点心虚,赶紧跟了上去?忙不迭地解释:“阿哥,你没跟我妈说这个事?吧?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我们好几个同学都在一起复习预习的,李南、林卓宇、程璎她们都在,赵佑宁也说年初五要来呢,而?且区图书馆里暖和宽敞,桌子又大?——”

景生脚一停,斯江差点撞在他背上,头一抬就见?他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说:“谁帮你复习都行,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嘛做贼心虚?”

“我、我、我哪里做、做贼心虚了?”斯江无辜地眨着大?眼睛,往旁边挪了两小步,突然生出豹子胆来:“哼,某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位王班长?可不只给某人补习,还给某人带什么比利时?的巧克力和雀巢咖啡呢,啧啧啧,洋气还是她们洋气,比不上比不上。”

景生两步追上她:“某人是谁?”

“谁做贼心虚就是谁呗。”斯江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把手里剩下的仙女棒一股脑全点着了,冲着景生挥了个大?大?的英文字母“U”,看着他恼火的模样,斯江促狭地唱了起来:“是你,是你,我说的就是你!甜蜜蜜,呀,巧克力真甜蜜——”

仙女棒还没烧完,她脑门上就挨了好几下毛栗子,景生抿着唇抢过她手里的仙女棒:“我一口也没吃一口也没喝,你别瞎说。”

“真没吃?”

“没。”

“那你怎么不拿回来给我吃?”

“你!陈斯江,你真的被陈斯南带坏了。”

“斯南本来就像我好伐?我们是亲生的姊妹!”

“那你也太?会装了,虚伪。”

“好吧,你不幸发现了我的真面目,阿哥你完蛋了。”

“你想干嘛?你能干嘛?”

“你等着。”

“等你一万年。”

“哼!”

斯江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少?女心性未定,时?而?伤春悲秋时?而?雄心壮志,时?而?安静乖巧时?而?跳脱犯傻,时?而?端着时?而?放下,这世界上要是有人能始终如一只有一个面貌,那肯定是蜡像或橱窗里的模特。但斯江知道,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总有人毫不惊讶全盘接受。

——

正月一过早春到,新学期又开?始了。

白玉兰俏生生地站满了枝头,转眼就清明时?节雨纷纷,海棠滴露,丁香满园,樱花落粉。今年是陈阿爷的第?一个清明节,理?当要全家回余姚上坟。陈东梅三月底就来了万春街,准备接姆妈回去?,陈东方陈东海本来不想跑这一趟的,一看大?姐这么殷勤贴心,起了警惕心,便都请了假,买了青团等各色祭品随陈阿娘返乡祭奠。

余姚乡下没有电话,等陈阿娘母子三个踏上返程,李雪静的电报才刚刚到余姚,陈东海没接着,隔了一天?回到万春街才知道钱桂华被举报乱搞男女关系进?去?了,一家子慌得不行。毕竟万春街的人记忆犹新,顾南红就这么没了影子,顾东文隔三差五去?公安局打听哪里发现了女尸有没有被拐卖妇女的消息,顾阿婆提到女儿就要哭上一回。

陈家又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