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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四个男生有?点嫌弃和不情?愿的神情?,斯南猛地蹿了上去,差点撞着胡亚东的下巴。

胡亚东倒退了一步,腰被蒸馏水饮水台顶得死死的,只能上半身极力后仰。

斯南拉起他一只手,往水台上一搁:“让你见识一下,来,手指分?开。”

“啊?干什么??”

“再?分?得开一点。”

胡亚东一抬眼,看?见这个女疯子一脸认真,眼中貌似有?传说中的杀气,手指赶紧分?开。

“咚咚咚咚咚咚咚”……

唐欢和旁观的三个男生下巴差点落下来,弹眼落睛,胶刀不停地在胡亚东五根手指之间戳来戳去,抬得高落得快,光看?就?吓死人了。

胶刀在斯南手指里耍了个刀花,停住了。

“怎么?样??进我们帮吧,我教你们这招。”斯南朝胡亚东笑得阳光邪气灿烂,还眨了眨右眼。

唐欢本能地觉得有?人要遭殃了。

胡亚东的心吊在半空中,骤然落下,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动了动手指头,又动了动。

斯南松开他的手腕,轻轻拍了拍幸存的五根手指:“看?,好好的,我厉害不厉害?”

胡亚东默默点点头,脸是木的。

斯南笑弯了眼:“那?你们四个就?是我的人了?”

胡亚东四个虽然不算正宗的流氓阿飞混混,但是愿赌服输,这个女同学他们是真的干不过,太神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业余混混对专业(女)流氓。识时务者为?俊杰,认了。

“南姐。”四个男生面红耳赤,声音低到自己都不见。

斯南大手一挥:“别?别?别?,我可比你们都小呢。我们是新社会的侠义?之帮,不搞这些,叫名字叫名字,人人平等啊,来,先交个会费,你们是我们上海分?舵的第一批成员,胡亚东,你要不要做个分?舵舵主?”

“我?”胡亚东头脑子里一滂糨糊,这什么?跟什么?啊,弄得像真的一样?。

“我们总部在乌鲁木齐友好路,帮里有?——好几百个兄弟,你们懂的,都是我们兵团子弟,能打?,随时可以支援上海分?舵,铁路线也是我们的天下,(这个是)真的。”陈斯南满嘴跑火车,骗得一个是一个。

“这样?,今天让我们副帮主唐欢同学帮助大家学习一下我们的帮规——”

四个男生不响,瞟了唐欢一眼,心道凭什么?小苏北能当副帮主?咦?难道陈斯南竟然是管着几百个兵团子弟的帮主?怪不得这么?厉害,那?就?不是我太不厉害了。胡亚东有?点释然。

帮主陈斯南掏出副帮主上午缴纳的十块钱会费:“走,边吃边学,我请大家吃生煎馒头小馄饨。以后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胡亚东尴里不尴尬地嘀咕了一句:“看?不出侬蛮有?钞票格嘛。(看?不出你蛮有?钱的嘛)”还为?了六只咖喱包在毛老师跟前哭哭啼啼?四个男生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腿跟着陈斯南往校门口走去,脑子回到了教室里的那?一幕。

“你老狡猾的啊——”胡亚东回过味来。

“省得写检讨嘛,我能伸能缩,你们学着点,有?用。”

“斯南,是能屈能伸。”唐欢忍不住纠正,能伸能缩变乌龟了。

“对!能屈能伸。”斯南哈哈笑:“还有?啊,我们对待敌人,就?应该像秋风扫落叶,一毛钱也不放过,对自己人,十块八块不是事?,要像春风一样?温暖。”

降龙帮上海分?舵的舵主、坛主、护法,在被秋风扫过后的确感觉到了春风般的温暖。

唐欢想了想,觉得那?张大团结很眼熟,她跟着帮主和上海分?舵的同志们往外走,陷入了沉思。

胡亚东偷偷瞟了一眼陈帮主,嗐,小新疆虽然黑乎乎的,但侧面看?眼睫毛卷卷翘翘的,有?点好看?,估计能放两枝铅笔。

陈斯南一转头,胡亚东背上一冷,刚才胶刀留下的阴影还在。

陈斯南笑着指了指他的嘴角边:“还有?点咖喱包没洗干净。”

胡亚东:……,现在退帮,会不会又被打?……

四五年后,胡亚东几个才知道,不是每个新疆人都能合法携带刀具的,更没人能捅死人不偿命。所谓的降龙帮在新疆乌鲁木齐市,只有?十一二个虾兵蟹将还早就?不营业了。至于?什么?从友好路东头砍到西头,更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但是陈斯南的确是出身于?专业流氓家庭,家传绝学名不虚传,她有?个大舅舅是云南上海都赫赫有?名的顾东文老流氓,有?个小舅舅老早征服过大杨浦,后来金盆洗手读大学去了,她还有?个大表哥顾景生,这个顾景生上初中的时候就?打?断过街心花园露JJ的老流氓的骨头,游泳队出来的一个小流氓带着好几光人都被他一个人打?得满地找牙。

而这个时候的陈帮主,已经从一个霸王花变成高考成绩全市前两百的优秀毕业生,进了名牌大学,他们去她学校找她算账,陈帮主认出他们,高兴坏了,拍着他们的肩膀问?他们最近还有?没有?练功,随后直接在草地上三个侧手翻接三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还开了个一字马。

胡亚东只记得陈帮主忒小气了,一九九三年她就?拿了一万块人民币的宝钢奖学金,居然只请他们这帮上海分?舵的老人儿吃了碗大排面。但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也不好意思怎么?样?,谁想得到初三时还瘦刮刮黑乎乎的陈帮主变成了个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