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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生生日这天,赵佑宁想再找斯南谈心,这小没良心的却一溜烟地跑了,问景生和斯江,他们也不知道斯南去了哪里,倒是陈斯好眼尖,悄悄地告诉佑宁,二姐姐和陈瞻平上了一部差头,说要去沙木沙克家吃羊肉串。

“走?走?一刻钟就到了,还要拦差头,啧啧啧,”陈斯好摇着大脑袋叹气,“两?个败家精!”当然最气的是没带上他。

赵佑宁去到愚园路胶州路路口?,却见斯南和陈瞻平是和不少高中同学在一起,沿着马路牙子蹲了一排,手里的羊肉串像箭簇似的朝天戳着。年轻人们神采飞扬地大声说放声笑,旁若无人。

佑宁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站了会?儿,见他们一群人拍拍手擦擦嘴准备结束了才走?了过去。

“老赵——”陈瞻平笑着朝他挥手,捅了斯南一胳膊肘。

斯南佯装没看见,扭头和自家三个徒弟约明天是去华亭路兜马路呢还是去国泰看电影,直到赵佑宁的身影挡住了光,她才抬起头一脸无辜地“啊”了一声:“侬来啦?”

不等赵佑宁开口?,斯南就哇啦哇啦了一大通:“嗐,你?早点来就好了,我们已经吃好了,我本?来想叫你?的,不过我们今天高中?同学?聚会?,带你?一个老人家不大方便对伐?对了,你?怎么?没跟我姐她们在一起啊?李宜芳不是说要带你?们去老西门吃酸菜鱼火锅?她们去了吗?你?现在拦部差头过去肯定来得及。”

“明天?明天我忙死了,要看电影要逛街要打游戏机,有人要跟我单挑呢,哈哈,我明天晚上自己回学?校,你?不用管我。”

斯南眼神飘忽不定,避开赵佑宁的视线,最后落在陈瞻平脸上,死命地划了几个翎子。陈瞻平挠挠头,摸出根香烟转身找同学?借火去了。斯南对他笑得一抖一抖的背影怒目而视,刚要挖空心思再说些不好听的,赵佑宁却温和地说了一声:“好,那你?玩得开心。”

“嗳?啊,我肯定开心的。”斯南下巴一抬,白眼朝天。

赵佑宁走?了几步,拦了一部差头往北京路方向去了。

“侬做撒啦?看到鬼一样。”陈瞻平笑得幸灾乐祸。

斯南飞起一腿,踹在他膝窝里:“还是兄弟伐?居然见死不救!我请你?吃的五十串羊肉串你?给我吐出来。”

陈瞻平作势真的要吐出来。斯南一边骂他腻惺,一边跳到旁边,眼睛却盯着远去的那部差头,红绿灯前打了左转的方向灯,看样子是往宏业花园去了。哼,算他识相,他要是右转弯去老西门吃酸菜鱼火锅,下个礼拜都不会?理睬他!但是——他还好意思说什么?她像宇宙一样,宇宙稍微作了一记,他就屁股一扭跑了?这研究科学?的热情未免也太短暂了。幸好她没答应他,要不然肯定是新鲜马桶三日香。

“侬呸呸呸,呸啥么?子啊?”陈瞻平好奇地探过头来问。

“呸!呸呸呸,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走?开走?开!”斯南愤愤然一扭屁股,找自己的三个徒弟去了。

——

不高兴归不高兴,该占的便宜还是要占,这是陈斯南和陈斯江最大的区别。斯江宁可被人占便宜也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斯南却是“只能?我占天下人的便宜,谁也别想占我的便宜。”

回到学?校后,怀着必须监督好赵佑宁的高尚情操,斯南这天傍晚依然准时到教师食堂刷赵佑宁的饭卡,提着饭盒去赵佑宁的办公室。赵佑宁却还没回,她打开电脑玩了会?儿吃豆人,不时起身到窗口?张一张,楼下人来人往,她的心也七上八下,大拇指的皮啃秃了一大块,有点懊恼没事先打个电话问一声,说不定他被那个法语老师拐跑了呢。偏偏赵佑宁回国后连BP机都没买一个,想呼他也呼不着。越想就越郁闷,斯南百无聊赖地把这间办公室重新巡弋了一番。

物理系只有十来个副教授,四个在这间,其他三个副教授斯南也见过,一位是国内名校的博士后,研究表面物理,为人颇为清高倨傲,斯南走?廊里遇到他笑眯眯打招呼,他从来都不理睬,斯南一度对此愤愤不平过,后来发现他谁也不睬才心理平衡了。这位进了专业教研室,不需要从事教学?工作,因此办公桌上干干净净,学?校1992年?的日历笔记本?外的塑料封套都没拆过。另一位是从法国回来的,研究激光物理,办公桌上却永远乱七八糟,专业书籍和流行音乐CD毫无规律地堆叠着。还有一位是理论物理教研组的副教授,已经四十有余,教了十几年?的书,很受学?生欢迎,常亲切地称呼斯南为小陈同学?,怂恿她申请转来物理系。斯南觉得这位四十多岁还没混到教授职称,肯定是因为他有一根铮铮傲骨,不屑于搞关系。佑宁哈哈大笑,说她思路特别,夸她没有狗眼看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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