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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温声说道:“若是您觉得我们越俎代庖……”

“不,非常感谢。”百鸟回答。

目送一期一振做完这个就离开,鹤丸国永才在一旁撑着下巴,嘴角勾勾:“感到意外,还是被吓到了?”

“你指什么?”

“比如大家的反应。”鹤丸国永回答道,他看起来很好奇百鸟对此的反应,但又实在是憋不住,担心百鸟感到失落,还是当即直白地点了出来:“其实在感受到契约对面的情况,他们差点要发疯。”

甚至这个形容都是收敛了——一群脑子有问题的刀剑意识到主君出事,除了一期一振,甚至包括鹤丸国永自己,一时间都想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不过我拦住了哦?”他就像是在自卖自夸,金色的眼睛亮亮的。

但说起后面的理由时,他看起来反而有些沮丧,眼睛垂下,像是被雨打湿的小鸟,“毕竟我们是您的刀剑,我知道您的任务总会遇到危险——我认为,作为刀剑,我们应该信任您的能力。”

“您一定有着自己的预期和计划,而且万一您打算回来修养,若是还要提起心力安抚我们的情况,不免本末倒置了吧?”

“但是……您真的吓了我一跳。”鹤丸国永低声说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死了哦。一成不变的话不就和死了一样嘛?*”

“但是那份因担忧而加快的心跳却又在告诉我,我还活在这个还有你存在的世界。”

鹤丸国永越说,百鸟就越是心虚——如果这群刀剑可以直白的表现出自己的慌乱,百鸟已经做好了一堆心理预期和安抚打算。

但是如鹤丸国永这样认真却又显得压抑安静的情况,并不在百鸟的计划之内。

本就心虚的温柔的半吊子审神者,自然没有注意到鹤丸国永垂下眼时,流露出的狡黠和偏执。

和其他一期一振相比,不仅是对于主从关系、对于同僚关系也显得格外冷淡的一期一振抬头看了眼天守阁的位置,然后对上坐在走廊上安逸泡茶的三日月宗近和髭切:“不担心吗?”

“嗯?”髭切顺着声线的位置侧了侧头,嘴角勾着软绵绵的笑容。

“哎呀,不要小看我们的初始刀哦?”他轻笑着说道。

三日月宗近看似漫不经心地将一杯茶推到了髭切的旁边,脸上同样是温和淡然的笑容,“人、刀和本丸都在这儿,这就很好。*”

那双含着新月的眼睛透着冷淡的笑意,但其中蕴含着更深的执念和自我,却让一期一振都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萤丸拖着明石国行走了过来,鼓鼓脸:“鹤丸真狡猾——不过不能给主公带去麻烦呢。”

明石国行打了个哈欠,双色的眼瞳扫过这个本丸的几个成员,含糊嘀咕道:“真可怜啊。”

也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萤丸眼睛弯弯:“我们的主公,可是超级心软的哦?所以我们千万、千万不能给他惹麻烦呀。”

哪怕再想离开本丸赶到主公身边也不可以,哪怕再担心也不可以——如果惹了麻烦,主公可能会感到烦恼呢。

哪怕是温顺的、善意的烦恼也不可以。他们的主人温柔又心软,但是心中自有一道稳定的天平,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的脚步,将他困于身边。

所以他们需要放手,需要将自己的执念掩藏起来,在适当的时候示弱。只有这样,自由的鸟雀才会因自身的愧疚歉意短暂停留下脚步。

天守阁之中的鹤丸国永重新抬起头,金色的眼瞳倒映着自家审神者心虚又显露出抱歉的蓝色眼睛,白发的付丧神扬起笑容:“不过这段时间,请让我们好好照顾您吧。没有办法在工作上辅助您的话,至少让我们在这一件事上帮上忙——可以吗?”

对于这样的请求,百鸟如何拒绝呢?

于是鹤丸国永站起身,在睁眼闭眼之间,金色眼中的红线一闪而过,嘴角的笑容和往常没有一点儿区别。

——这个本丸,谁都别说谁,大家都是暗堕刀了,有点心理问题也很正常吧?

透过天守阁的窗户,鹤丸国永和抬起头的一期一振对视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不过,好像少了谁?

……

“兄长——您又去了哪里啊——”被忽视的膝丸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鹤丸和三日月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