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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薛宜宁醒了过来,见他手上拿着的玉,神色不由一怔,屏息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盯着那玉石。

骆晋云看见了,开口道:“醒了?”

这一次,他竟是难得的温柔语气。

薛宜宁点点头,回道:“多谢夫君前来探望。”

骆晋云见她看着他手中的玉,似乎是很宝贝紧张的样子,便问:“这是哪里来的玉?”

薛宜宁轻声回:“以前在山上求的。”

原来是这样。骆晋云想,大概像平安符吧,虽然便宜,却因为是求来的,所以许多人都很看重。

他将玉佩放回了原处,又问:“好些了没?”

薛宜宁回道:“大夫说是风寒,可能还有几日。”说完,咳了两声。

骆晋云说道:“刚才我见过母亲了,受了母亲批评,才知四月初七是你二十岁生辰,你前夜怎么没说?”

薛宜宁默然片刻才回道:“是我的生辰也不妨事,我没准备办。”

“还是要办的,可以请几个要好的来家里坐坐,至于柳儿进门,等四月底或五月再说。”

他这样说,让薛宜宁想起了以前身边几个好友,不由黯然。那些好友都是前朝旧臣,如今改朝换代,旧臣们早就死的死,逃的逃了,一切都不再。

这时子清端了药来,让她起身来服药。

骆晋云主动扶她起来,又拿了碗道:“我喂你吧。”

薛宜宁受宠若惊,也没力气多说话,就由他喂。

药极苦,喝一口,她便要皱一下眉头。

这让骆晋云想到了侄子锁儿,片刻后安慰道:“喝完了药,给一颗饴糖你?”

薛宜宁轻轻摇头。

喝完了药,骆晋云说道:“这几日好好休息,药要按时吃,平陵公主过来,你又得操劳。”

薛宜宁此时突然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来看她,又是今天来看她。

她是前天夜里后半夜发病,第二天一早他就出门了,那时候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晚上回来肯定是听说了的,却没来看她,直到又过了一天,才来看她。

大概,他以为她是不满他将夏柳儿进门时间定为四月初七,所以有意装病,而他自然不会搭理。

但到今天,老夫人找他了。

老夫人大概和他说了两件事,第一是四月初七是她二十岁生辰,将夏柳儿安排在这天进门确实不合适;第二是平陵公主要过来,这一次过来主要是相看骆晋云的妹妹骆晋雪,意义非同小可,家中一定要有人来安排,而接待这样身份的人,老夫人不会,怕礼数不周,只有她能安排。

所以她得快点好起来,真病倒好说,几天时间大概也好了,但若是假病,却极有可能用这事来威胁骆家,叫骆家知道她得罪不起。

骆晋云亲自来看她,主动改了夏柳儿进门的时间,又给她喂药,大概就是他退一步,而她,不管真病假病,必须要在平陵公主过来之前好起来,操办接待事宜。

她回道:“夫君放心,平陵公主过来的事,不会耽搁。”

骆晋云点点头,又扶她躺下,然后说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病。”

她轻柔地“嗯”了一声。

骆晋云走了,玉溪过来替她掖了掖被子,略有不满道:“夫人都病成这样了,还催着夫人快点起来操办平陵公主来的事,也不说多陪陪夫人。”

薛宜宁呆呆望着房顶,一言未发,隔一会儿,又将枕畔那只玉佩捏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