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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西丝毫没有因为这是她的父亲就留情面,下手很重。

路无坷像是失去了知觉,不管路智远怎么吼着让她叫沈屹西停手,她都无动于衷。

而沈屹西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他揍够了把路智远往地上一扔,起身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路无坷站着没动,看着他靠近。

他还忍着火气,看到她发红的左半边脸,几乎察觉不出地咬了咬牙,牵过她的手走了。

沈屹西五指用力扣着,骨感的指节硌着她的。

郊区的马路上空无一人,连两旁的树都透着股寂寥。

沈屹西也没开口说去哪儿,只是牵着她一直往前走,路智远的破口大骂很快被甩在身后。

就这样走了有段时间后他才停了下来,没看她,瞧着面前望不到头的路。

“难过吗?”

路无坷一秒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声音平静:“不难过。”

沈屹西转头垂下眼皮看她,语气算不上好:“那痛不痛?”

路无坷听他语气不对劲,抬头看他。

沈屹西脸上被路智远刚猛往他头上招呼的花盆划了道口子,两三寸长,往外冒着血珠,看起来更不好惹了。

路智远甩她脸上那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到现在脸还火辣辣地疼着。

沈屹西说她:“也不知道躲一下?”

她是垂着眼的,明明连那两片红得像快滴血的薄唇都是一副无辜相,偏偏话说出来硬气得要命。

“我又不痛。”说完就要走。

沈屹西手一拉把她拽了回来:“说你两句还生气了是吧,站着。”

他拿手机叫了车,牵着她的手没放。

路无坷的手很白嫩,一瞧就是双没有做过家务活的手,软软的。

被沈屹西骨感宽大的手牵着。

她没再跟他对着干。

沈屹西叫完车后扒拉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随口问了她一句:“他一直这样打你?”

路无坷回他:“没有,我奶奶不让。”

沈屹西松开了她的手,从兜里摸了烟出来点上。

他算不上斯文地猛抽了口烟,微眯眼眺着对面的田野。

他语气听不出是认真还是一笔带过:“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奶奶?”

空气寂静了一会儿后。

路无坷说:“你谢不到的。”

她这话回得扫人兴致,却又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明明只是平淡地说着,话里却莫名让人感觉带着刺。

沈屹西当然听得出来,眼角扫了她一眼,几秒安静过后,他转回头,微低颈慢条斯理吹了口烟出来。

“路无坷,话是不是说太早了?”

路无坷没说话了。

他和奶奶,注定是两个不应该有交集的人。

等车的后半段两人无话,半根烟的功夫车就到了。

路无坷打开车门先坐了进去,车门没关。

沈屹西烟头扔在脚下,在她后头上了车。

路上的风景和地标有些陌生,不像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七弯八拐的。

路无坷也没问他。

沈屹西后颈枕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车倒是走得不远,很快停在一条还算热闹的街上。

沈屹西根本就没睡,车停下来他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路无坷只能跟在他身后一起下了车。

这个点街上林林总总的店铺还没打烊,在街上闲逛的人算不上多热闹却也不算少,车流喷着尾气碾过路面,很快鸣着笛消失得不见踪影。

下车的地方旁边停着辆摆摊的小推车,热气腾腾地烤着红薯。

路无坷看了一眼,又挪开,跟上前面的沈屹西。

沈屹西找了家药店,推门走了进去。

路无坷才知道他原来是来买药的,沈屹西进去后跟柜台后导购员说话的时候手却还放在门把上,顶着门没让门关上。

路无坷看了眼他鼻梁高挺的侧脸一眼,走了进去。

沈屹西这才松了手,玻璃门自己关上了。

路无坷走进去就听导购员跟沈屹西说:“有冰袋,就前面左转第一个货架上。”

“谢了。”沈屹西往那边走。

他买冰袋用来干什么的,路无坷不用脑子想都知道。

她没跟过去。

沈屹西拿了冰袋回来的时候路无坷没在柜台前。

“刚站这儿的女孩儿哪儿去了?”他问柜台后的员工。

那女员工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给他指了下左手边的货架:“应该是在那边买东西。”

沈屹西说谢了,往那边走。

路无坷确实在买东西,蹲在地上从货架最下面那排拿了包医用棉签,手里还抱着瓶碘伏。

沈屹西靠在旁边看她。

余光里身边多了双长腿,路无坷抬头。

沈屹西垂着眼皮看她,明知故问:“买这些做什么?”

路无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知道。”说完不看他了,起身往下一个货架走。

沈屹西看着她的背影,过会儿才起身跟了过去。

路无坷又去找了创可贴,然后一起抱着到柜台结账。

身后的沈屹西手越过她脸侧,拿了钱放柜台上:“一起。”

路无坷压根没有开口的机会。

她背后贴着沈屹西的胸膛,几乎被他圈在怀里。

沈屹西问这结账的员工:“能借点儿水么?”

员工小姑娘早注意到路无坷那发红的半边脸了,一下子了然,又见他长得好看,说:“啊,你是要注这冰袋里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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