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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普通玩家可能是互相协作的事,但对于惯于冒险,将游戏当捞金场的赌徒型玩家来说,各自就存在竞争力了,尤其对方还好几个都是这种类型,自然是僧多粥少。

李威以为自己明白了祝央的用意:“你的意思是即便我通风报信戳穿你们,他们利用完我后也不会分我肉吃,最好的可能就是把我边缘化?”

说着他笑道:“也是,跟你们虽然任务存在冲突,但也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同样是保底通关的话,你们这边随便给一直棘手不好超渡的鬼让我杀了,反倒比从那伙人嘴里抢肉来得安全。”

“行吧,我改变立场了,就和你们混一边如何?”

祝央嗤笑:“倒是会偷换概念,我都快以为我求贤若渴在争取你的立场了。”

接着手里变出来一颗黑色的弹珠,李威都没反应过来,弹珠就被弹进他嘴里,被按着下巴一抬,咕噜噜滚了下肚子里去。

李威大惊失色:“你给我吃什么?”

就见祝央指了指地上,李威顺势看去,地上有一颗同样黑色的弹珠咕噜噜的滚过来。

撞到他被绑住的椅子腿时,突然翻身变成蟑螂,三两口就将椅子腿咬短了一截。

李威脸上冷汗都出来了,便听祝央道:“保底?我可不相信你野心仅此而已。你这种家伙的保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还是我自己上的保险比较让我安心。”

“你也看到了,只要你敢多说一个字,甚至做任何暗示,我的蟑螂不用两秒就能将你的肚子啃破,从里面钻出来。”

“哦对了,也别指望胃液能救你,这小可爱别的本事没有,生命力旺盛是有保证的。”

李威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是铁青的,此时整栋别墅的人都已沉眠,还听得到轻微的鼾声,可有谁知道他一个人灰溜溜的来又灰溜溜的回,偷鸡不成蚀把米?

等那家伙出门后,路休辞问:“你给他吃的什么?”

“就普通的玻璃弹珠。”祝央耸肩。

也是仗着人家对自己的能力不熟,她的蟑螂是可以变成弹珠一样的外表让敌人一开始麻痹大意,不过却不是真的可以在弹珠和蟑螂两种物质之间切换。

所以真要一只蟑螂塞进去,除非马上就咬破他肚子跑出来,不然恐怕还是会被腐蚀,起不到胁迫的作用,白白牺牲一只蟑螂。

祝央感叹道:“我居然会有一天对蟑螂这么慈爱。”

路休辞:“……”

祝央倒在床上,卷过被子作势继续睡觉,等路大头从后面搂过来的时候才道:“你看这狗比游戏,还真不给半点调和冲突的可能呢。”

“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打算多险恶似的。”

路休辞沉默了一下:“你既然看出来了,接不接它这茬就自己选吧。”

祝央在问李威二组的通关评价有无特殊规则的时候,李威自以为她是在举例离间他和真正同组队员的关系,让他先没合作就已满心提防。

这其实根本没必要,像李威这种谨小慎微的人,面对那种风格的队友,不用别人说他就得防着点后背。

两组对抗,一组的凝聚力被调到了最高,另一组仍旧存在随处可见的竞争,路大头一开始不愿意提示她的,恐怕就是这一点吧?

游戏更深层的用义,出于公平原则不能多做注解,只能在丝丝缕缕的地方暗示,只有被选中的玩家意会,并作出选择。

这便是决定她今后通关方向的十字路口吧?

祝央又问道:“你收到的任务和我们是一样的?”

路休辞摇头:“不是,和二组是一样的,不过好像不论如何,游戏都已经默认我是你这边的立场。”

祝央无语,便听路大头又道:“我想得不错,你果然受它偏爱呢,各方面都是。”

这个时候的祝央还没能理解他屡次说这话的真正含义,等她理解的时候,早已是来到高级场合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觉,但祝央却趁着早餐后的空隙,突然将李威是内鬼的是告诉了另外几个玩家。

只是隐去了双方队伍里都有一个内鬼这件事。

一开始方蕾他们将信将疑,不过在祝央把李威叫过来亲口承认后,别说几个玩家,连李威整个人都是斯巴达的。

他一边连连否认自己有叛变的心思,指天画地的发誓比起外边那队家伙,显然还是大伙儿合作比较愉快,只要给他一两鬼杀完成保底任务就成了。

又是表示任务立场不代表个人观点,他还是跟喜欢大伙儿的,一群人虽然对他信任已失,不过好歹这会儿撕破脸没好处。

李威不在乎别的玩家怎么想,只是诧异祝央这就打算动作了?

果然李威的内鬼身份暴露出来,原本看似稳妥的主意就变成了别有用心,方蕾他们立刻表示得先把小女孩儿们的尸骨带回来,总之先试着超渡看看,完成保底任务再说。

游戏将立场设置得如此险恶,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坑等着他们?先确保保底任务,之后应对起来也好从容一些。

祝央让几人找了两个竹筐和一大张午餐布出来,当着外边众人的面,让几个玩家去外边摘水果拣海鲜。

借口都现成的,突然多了几个大汉,吃的喝的急剧减少,食材快要不够了,自然得自给自足。

众人不疑有他,见他们两男两女的人数也足够,又大家都不是助人为乐的个性,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劳动成果来。

方蕾他们挖出悬崖那边埋好的小女孩儿尸骨,用午餐布包好塞筐底,再在岛上海边采了不少椰子野果,还下浅水捡了些虾蟹,还打了几条鱼,把尸骨满满的盖住,这才打道回府。

正抬着筐进厨房,几人便被刀疤脸拦住了。

他看了看两筐东西,咧咧的笑道:“哟!收获不小啊,哪里打的?”

几人心里有鬼,被这么一问自然紧张,其中一个男玩家笑道:“一路走一路随便摘的,都新鲜着呢。”

说罢刀疤脸竟然伸手到筐上翻拣起来,几人心都提起来了,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也不怪他们一惊一乍,主要不知不觉第二天突然告诉他们队伍里居然有个内鬼,如果不是祝央机敏,这会儿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几个玩家见刀疤脸一样样将面上的椰子往上翻,神经紧绷,都做好了真要有什么背水一战的准备。

却见他翻了几下,好似找到个品相满意的一般,拿起了一个椰子在手里颠了颠,抬手一削就把椰子劈开。

椰汁从里面流出来,他混不在意的舔了舔,看着方蕾眼神带着下流的暗示。

又是半威胁道:“昨晚睡得怎么样?担惊受怕鬼来找你不?今晚总该知道厉害了吧?”

方蕾很多时候真有种不顾一切跟这些玩意儿干一场的冲动,可不行,她并不是长于近战的玩家,其他几个玩家中祝央不清楚,另外至少两个也是如此,和这些悍匪直接对上是真吃亏。

方蕾僵硬的咧了个笑:“还好。”

刀疤脸却是将手里的椰子一扔,笑了笑:“你当我是在问你的?你是今晚自己洗干净了进我的屋呢?还是我自个儿找过来?”

方蕾怒火中烧,刀疤脸却放下话后就不再纠缠,哈哈大笑着出了去。

另外三个玩家安慰了番她,看样子现在虽然任务进展还没多少,却已经快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了。

别墅里人来人往这会儿不好动作,几人便把小女孩儿的尸骨藏进橱柜最里层。

晃晃悠悠的浪过了一天,吃了晚饭,刀疤脸离桌的时候还看了方蕾一眼,见她作势要洗碗,说了句:“洗好了就过来。”

这个‘洗’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懂的人比如第二组那几个玩家,自然发出一阵你懂我懂的哄笑。

方蕾气得脸色铁青,这还不算完,妮娜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酸酸道:“哟~,这动作够快的,成天绷着个脸还以为多端得住呢。”

这家伙昨晚去了刀疤脸房间,这会儿刀疤脸点名了今晚要方蕾,自然没有她的戏了。

方蕾不可置信还有这种对土匪争风吃醋的斯德哥尔摩,不过这时另一个第二组的男人便搂过了妮娜:“怎么?没有哥哥陪晚上冷啊,疤哥没空我有啊。”

妮娜撒娇的推了推对方,两人也就真的亲亲热热上了楼。

众人走后,洗碗的任务交给了那三个玩家,祝央和方蕾带着小女孩儿们的尸骨进了地窖。

果然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迎接一般,白天空无一物的地窖这会儿已经点燃了蜡烛,连转角都照出柔柔的光,像是生怕她们找不到似的。

祝央和方蕾看到那个女人背对着她们,这次没有剁馅儿了,而是在边包饺子边哼歌,正如同每个一遍准备晚餐,一边等待外出玩耍的孩子归来。

玩得又累又饿的对热腾腾的食物大快朵颐一般。

女人没有转身,温柔的声音却传来:“回来啦?都说要吃饺子让你们别跑远,快洗了手过来吃饭。”

祝央她们没说话,身后却传来两道稚嫩的童音:“还有蛋糕,妈妈买了新蛋糕,要吃。”

两人转身,看到两个小女孩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始终不得真正归家的两个灵魂终于和等待她们已久的母亲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