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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徐骁作为一个引导者,对于祝央——不,与其说是迁就祝央,倒不如说是顺应他们新人之间的争端走向。

他全程至始至终充作引导保护的存在,但始终有种作壁上观,等他们争端见分晓后,顺应走势。

只是每次占据上风的都是祝央而已,所以看起来便像是一直在听她使唤一般。

草草吃完早饭,祝央分开所有人,依次让他们进山洞里接受‘审问’。

轮到第一个的时候,众人面面相觑,倒是魏江离痛快道:“我先。”

说着便跟祝央他们进入山洞,山洞门没关,不过要求众人站得远,也听不见里面说的什么。

审问是由徐骁进行的,他有过很长的军旅生涯,后来又做了雇佣兵,虽说长于作战,但基本的审问技巧还是有的。

只是他没想到,祝央一个外行竟然跟得上他的节奏。

这么说也不对,更准确一点,是他这边的审问为主,祝央时不时的便见缝插针问一两个看似无关,但绝对让人反应有趣的问题。

可见她心里对某些事是有了一定腹稿的,就打个比方。

他在询问众人家庭状况,成员结构时,这些虽然无从求证,但只要不是说谎成性,心理素质强大的人,在徐骁的高压和快速的节奏中,以及反复穿插的询问,说谎的很容易露出马脚。

众人心里虽然对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不明就里,毕竟一入游戏就和现实割裂了,杀人动机之类的也不能按照现实关系网梳理衡量。

可祝央他们强硬的态度对他们的意见是毫不在乎,问什么你得答,如果不想回答的,无法取信于人洗脱嫌疑,那就别怪他们把人驱逐出队伍自生自灭了。

毕竟人人都不想身边站着个可能从后面推你的家伙。

在这丛林里,除了徐骁和祝央,任何人都没法单独活下去。

通过徐骁的一个个问题,祝央梳理出这些人现实中的大致生活面貌。

当他问到小世子家庭结构时,得知对方父母健在,除了他之外,下面还有一弟一妹。

祝央一直注意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突然问:“你和你弟妹关系好吗?”

魏江离一愣,不过情绪并无起伏:“就那样吧。”

可祝央的下个问题,却让他脸色一变:“你和你弟妹不是同父同母?鉴于你是世子,生父不同的可能性比较低,那么你现在的母亲是续弦?”

“你——”魏江离脸色震惊而复杂,但下一秒便颓然耸拉着肩膀,对一些事情反倒不那么刻意隐蔽信息了。

但祝央这边反倒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没有深入,魏江离一副做足觉悟的样子却冷不丁的就这么完了,出来的时候都有点头重脚轻。

接着依次是其他人进去,问的问题也和小世子的模式差不多。

祝央仍然时不时插过一些看似随性而起的问题。

就好比家庭主妇抱怨她丈夫多没用,儿子多调皮时,祝央突然问:“你家还有个孩子吗?”

家庭主妇一愣:“为,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说了,你儿子喜欢玩弹珠机,一看没看着就跑商店,老板不拘借钱给他买币玩,回回得你拿钱去赎,期间骂了一句连个弟弟都看不住。”

说着看着家庭主妇笑道:“生活在一起的人,就算不刻意提起,字里行间也难免泄露存在呢,为什么刚刚问你家庭状况的时候,你说你家只有一个孩子呢?”

家庭主妇脸色变了变,接着尴尬一笑:“嗨,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就我先生吧,跟我的时候是二婚,前头留下一个女儿跟着他。”

“不过当后妈的苦你们也知道,小姑娘家家的念着自己亲妈,把我当仇人呢,关系也就不好。”

她这番解释,祝央也不置可否,又问了几个问题,便放她离开。

轮到浓妆女时,祝央对她的家庭结构倒是不感兴趣,常规问题问完之后,便笑道:“之前你和那女人在河边那茬。”

“老实说我是站你这边的,都什么年代了,男欢女爱本就正常,女孩子有权支配自己的身体,只有把贞操当筹码的舔狗女奴,才成天把那屁话挂嘴边呢,再说了生命危急她只关心女孩子羞不羞耻,你说着是不是有病?”

一番专挠对方痒处的发言真是深得浓妆女认同,连连点头道:“对对,我也这么想的,自己跪着做人,还好意思指责别人。我他妈就乐意怎么了?关她屁事。”

瞬间感觉果然还是年轻女孩子三观一致。

祝央继续煽风点火道:“都是大学生,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说得对,也就这些中年大妈成天抠菜篮子里的角票人懒都懒得多看她一眼。要是放学校,这种多管闲事满嘴哔哔的贱人,早被打死了。”

“我们学校就有个女的这样,自己成天一副裹脚样,偏偏还喜欢多管闲事,后来就有人帮她出名啰,这会儿整个寝室整个年级都排挤她。”

浓妆女笑道:“啊?你们学校也有这种贱人呐?那你们算是好说话的了,在我们那儿,岂止是不理她就了事的,没逼得她跳楼算她厉害。”

又聊了两句,浓妆女也被放了出去。

徐骁端着手里的杯子喝了口水,啧啧道:“女孩子真可怕。”

也不知道指的是谁。

至于高管和尖嘴猴腮以及二牛,祝央倒是没有什么显着的突击问题。

不过让徐骁着重将重点放在他们进游戏前有无发生纠纷上面。

除了高管承认工作上是难免有冲突的,那个尖嘴猴腮便指天对地的发誓,说自己当时人在医院,要跟人闹事,早被轰了。

二牛则表示他当时在山上打猎,哪有机会跟人发生冲突。

所有人轮番审问过后,祝央也没急着出门宣布结果,甚至徐骁看她根本没在梳理刚刚的证词。

反倒是翻开老头身上找出来的两样遗物,一个小笔记本,一个穿着好几个挂坠的钥匙扣。

那钥匙扣上面的挂坠都挺幼稚,有点像小孩子的头饰之类,挺杂,应该是他孙女儿送给他的。

祝央打开一个镶嵌了照片的挂坠,里面是一张小女孩儿的照片,看样子是他孙女儿。

翻开小本子,上面居然记录的是X年X月X日,他给了小朋友什么糖果零食吃的记录。

徐骁也拿过去随手一翻,见上面没什么线索,便笑道:“这老头和孩子倒是感情好。”

祝央耸肩:“谁说不是呢?”

等所有人都问完了一轮,居然也没说凶手是谁,谁的嫌疑最大。

众人倒是普遍松了口气,不被怀疑自然好,可同时他们中间有个伺机而动的杀人犯,这也让人如芒在背。

此时就有人不满的问祝央道:“结果把所有人当犯人审了一通,什么都没查出来?”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着质问的人:“这说明我的判断需要严谨的事实根据,并不会贸然冤枉人。”

“你如果实在要个嫌疑人,那我指证你可好?”

那人脸色一变,现在整个队伍几乎可以说是祝央的一言堂,确实只要她说谁有嫌疑,别人还真容易相信,更何况这家伙嘴皮子利索,甩你几分疑点让你百口莫辩也不是干不出来。

遂不敢多嘴了。

祝央这时走到山洞的边角,那里有一堆麻线,是二牛找到的一种树皮上剥下来的植物纤维。

二牛见她在看,便挠挠头道:“我想搓点绳子出来,虽说跟徐哥那儿的质量不能比,可这玩意儿管够,用来捆什么都行,藤条毕竟不结实。”

祝央点头:“可不是,用处可多了。你这儿搓了多久了?”

二牛道:“昨儿本来熏完药草就想搓,突然想起做陷阱的事,就撂下一半了,今天我接着搓。”

祝央闻言便不再理会,又突然问道:“昨天标记是谁插的?”

高管和尖嘴猴腮表示是他俩,不过就是把竹片往土里一怼,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接着祝央就好似翻过这篇一样,不再提这事。

让人撒土掩埋了老头儿的骸骨了事,不但是骸骨,其他人觉得这事根本没过,便连着把陷阱全填平了。

反正野兽没防住,反倒是害了人性命,可怜昨天哼哧半天挖的陷阱,呼啦啦的又被一上午填平了。

而唯有冷眼旁观的徐骁脑子里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见祝央这样,他自然更当做没事人一样。

祝央没理会,好似矫情又犯了,让徐骁检查一下这个山洞可不可以拓宽。

徐骁道:“可以是可以,这一片都是一整块巨石,不过你想干嘛?”

祝央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要个单间了,我已经将就两晚上了,总不能让我接下来还跟这么多人睡一个房间里吧?某些人打呼噜呢自己没有逼数啊?”

打呼噜的家庭主妇,二牛,尖嘴猴腮:“……”

徐骁真的想跟这姐们儿投降了,不过闲着也是闲着,食物还很充足,今天可以不用出去,便也就帮她弄了。

接着祝央便见他从空间掏出一把军工铲,那铲子也是一看就和匕首的材料所出同源。

只见徐骁就跟挖豆腐似的,顺着山洞里面不同的两个方向,挖出了两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

矮是矮点,但也差不多一人高点了,并不妨碍行动。

其他人虽不情愿,但也只能帮忙一筐一筐的抬被挖下来的石块。

几个小时后,一个山洞就被拓展成了两室一厅,再清理一番,装饰后就多了两个卧室了。

祝央拿过徐骁那把铲子,啧啧赞叹,又道:“你力气可以啊,虽说这铲子好用,可没那臂力和体力,挖一会儿也得跪。”

徐骁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眼睛毒,东西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

连忙拿回铲子:“这玩意儿贵着呢。”

虽说都是些普通军工道具,可再普通的东西也得看材料不是?他这铲子可当工具使用,要是地道战或者设陷阱,也就三两下的事。也可以当武器使,可攻可防,杀伤力可不是刀剑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