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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表嫂的说法,那女孩儿一看就不是好人,不是说穿着打扮什么的,而是那整个人的眼神带着轻佻和邪性。

表嫂干护士长的,一辈子来来往往和多少人打过交道?看人眼光老辣,那女孩儿进他们家就各种乱瞟乱探让人不舒服,跟长辈打着招呼呢,眼睛也滴溜溜的乱转。

成,这里如果还可以说他们太过主观了,餐桌上不讲规矩也就罢,可吃完饭表嫂洗了碗出来,回房间居然撞见那女孩儿跑到他们卧室乱翻。

这是第一次去男孩子家里干的事?

表嫂当即就脸色不好看了,不过也没在自己家给客人难堪,便问对方是不是想去俊俊房里睡午觉走错屋了,给对方递了个梯子。

谁成想对方一点不觉得尴尬,大喇喇的出门就跟在客厅看电视的殷俊嚷嚷无聊,要出去玩。

殷俊也不知道在父母没注意到的时候脑子伤到了哪儿,居然都不觉得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上午好菜,又特地请假休息了一天的父母受到了冒犯。

就这么傻乎乎的跟着女朋友出了门,留爹妈茫然的面面相觑。

这还不算完,晚上表嫂清理的时候,发现自己包了少了五千多块钱。

为免冤枉别人,表嫂还特地问了表哥,表哥一整天没出门拿个啥?

晚上殷俊回来还逮着他也问了:“你是不是从妈妈包里拿了钱?”

殷俊家也算小康之家,没祝央他们富贵吧,可同龄小孩儿该有的也从不用羡慕别人。

再加上他除了小氪点游戏,也没什么大的花费,别说父母给的生活费充足,最近还有在打工,就是从小亲戚长辈尤其是祝爹祝妈喜欢他,给的压岁钱,也是不小一笔钱了。

最近交女朋友,经常管他要东要西的,花费突然变大,但他私库充裕,且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更不至于偷偷拿妈妈包里的钱了。

便茫然道:“没有啊,怎么妈你身上没钱啊?我有,我转点给你。”

得!这小子还没可怜到那地步呢,基本已经可以破案了。

只不过这事能怎么说?表嫂也是头痛儿子一交女朋友就交到品行不佳的。

心里对那女孩儿印象已经不好,可暂时也没急着说。

但事情就这么巧,过没多久,表嫂在工作的医院遇到那女孩儿,对方居然是来堕胎的。

当时吓得表嫂打电话骂自己儿子,殷俊被骂了个臭死,最后才莫名其妙解释自己跟人家压根还手都没牵,还埋怨自己妈肯定是看错了。

表嫂脸色立马就沉了,回去调了档案,好么!这还不是第一次,以前已经有过堕胎史的。

要说品行性格啥的,还算他们老一辈的主观看法,偷东西既拿不出证据就不算铁板钉钉。

可现在都到这份上了,表嫂终于没办法说服自己由着孩子一切随缘了。

当晚回家就勒令殷俊跟对方分手,并把证据拍他面前。

表嫂一开始想的还是自己这样做,孩子要觉得在大人面前自尊受创该怎么安慰。

结果好么,想多了!接下来的事就跟表嫂都不屑看的狗血八点档一样糊得人睁不开眼。

这家伙现实不可置信,直到真实的资料容不得不信后,立马从二逼青年化身脑残情圣。

要死要活的坚持要跟对方在一起,什么‘爱一个人就要爱她所有的过往’什么‘我相信我能温暖她无处安放的心’。

差点把表嫂听吐,一度怀疑自己儿子被谁换成了智能机器人,还是原始搭载上万部狗血言情那种。

你这特么要真是以前放荡不羁也就罢了,跟你在一起好几个月还在胡搞瞎搞,上赶着做备胎还自备路费的?

为此闹出的一系列家庭大战轰轰烈烈,只不过表嫂他们嫌丢人,也没告诉亲戚,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家族群里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大伙儿还以为两人忙呢。

殷俊那边呢,就跟认死了那女孩儿一样,气得老娘都想上吊了,还一副致力于一定要家里人认可他们的脑残样。

表嫂跟祝央说到最后的时候都快哭了:“央央啊,嫂子这也是没办法,俊俊从小听你的话,连你说穿什么衣服好看他都听,这次他奶奶生日,那小王八蛋还想把人带回来呢,我都不敢告诉他奶那女孩儿的底细,怕把人气出个好歹了。”

“我都没脸跟别人说,那姑娘起先我还以为是他们同学呢,结果没想到连学生都不是,就是双X路那里的一个发廊妹.”

双X路祝央知道,是这个城市着名的红灯一条街,那条街下面一溜的洗脚城小发廊。

当然肯定不是正经按摩放松或者做头发的地方,隔着玻璃就能看到里面狭小的门面,只有一两个椅子,做头发的工具也稀稀拉拉,不过沙发窗帘倒是处处透着艳俗的红粉。

两三个穿着性感的女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挂的是发廊牌面,不过做的什么生意有眼睛的都知道的。

表嫂说到最后道:“到时候你看到他,帮嫂子好好劝劝,啊!”

祝央忙安慰了表嫂好半天,这才挂掉电话,把祝未辛叫过来问了殷俊最近的事。

祝未辛一脸茫然:“小俊子?最近都没跟我玩,约他开黑也不来,说是要陪女朋友。”

要说当初他遇到酒托的事过后,连着好几天还在跟她撒娇,唉声叹气的抱怨世间险恶呢。

但凡正常人,才上过当应该也会稍有警惕吧?而且讲真,殷俊本来长得就帅,追他的女生绝对不算少,又不是没人理会的肥宅迪奥丝,实在令人起疑。

既自个儿家的孩子也不能不管,祝央便找了人具体打听了一下。

时间就这么来到了大姨过生日的前一天。

因为不是大寿,也没想过大办,不过大姨住在农村,又不是邻里关系冷漠的城里,再是不大办,村里的人还是得请的。

所以祝央回去的时候,坝子上已经砌好了临时灶,请回来的厨师还有村里帮忙的婆娘也早已忙了起来。

大火大灶的农家宴席,祝央上一次吃还是在蛤蟆村呢,祝未辛更是已经两年没尝到了。

姐弟俩都很兴奋,二表哥看到祝未辛,忙道:“诶!你回来啦,正好,去山上摘点青花椒回来,采购的时候东西太多,买漏了,做凉菜要用呢。”

“好嘞!”祝未辛脱下外套,撸上袖子,提上一个小篮子对路离道:“走,跟哥上山。”

路离也不是没去过农村,在国外他还有自己的度假农场呢,不过显然和这接地气的热火朝天不一样。

祝未辛还顺手顺了一大把花生米,分了他一半。这是做出来明天做头盘的零食。

脸盆那么大的两盆花生米酥好了放桌子上,还有炸好的酥肉和大虾。

热锅滚油刚出炉的扑鼻香味,让吃惯了美味珍馐的路离一时间有些食指大动。

不过他才来不好意思,对着桌上的虾和酥肉点了点,示意祝未辛道:“拿点那个,拿点那个。”

祝未辛随手掐了一朵芋头叶,把桌上的零食一样捡了一些放篮子里,便和路离追追打打的窜上了山。

祝央带着路大头进屋去,虽说没正式在一大家子人面前露过面,不过因为去哪儿基本都陪着祝央,家里的亲戚大部分也认识他。

见他来了便也笑呵呵的打招呼,路休辞一一回应之后,便被大姨叫过去陪着聊天。

寒暄一阵过后,表嫂才把祝央拉过来,一副拉住救命稻草似的架势。

可话还没开口,就看到楼上下来俩人。

边下楼还在边拉扯:“又怎么啦?”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儿?当谁没见过似的,关着门窗还闹闹哄哄,住的房间也不让自己选,不想我来明说,我还不稀罕呢,这就走。”

殷俊连连解释:“唉!不是,那房间真不能让你住,那又不是客房,是我央央姐房间,她不喜欢别人乱动她东西。”

“什么这么了不得啊?我话还就放这儿了,不让我住我就不住得了,松开,我回城去。”

“俊俊!”表嫂怒喝一声道:“干嘛呢?一屋子不知道打招呼?”

殷俊这才看过来,见家里的大人都到齐了,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二叔二婶,你们回来了?央央姐!路哥你也来啦?”

笑起来还是那副哈士奇的傻样,外表倒是没问题,不过嘛——

祝央和路大头对视了一眼,有些东西瞒的了常人,可是瞒不了玩家的。

祝央拍了拍表嫂的手,示意她别生气。

又冲殷俊勾了勾手:“来来,过来!”

殷俊从小追着她屁颠屁颠跑,这会儿也是一招就过来了,凑着狗头道:“怎么了?央央姐!”

祝央笑了笑:“刚刚你带这位小姐去了我的房间?”

或许是积威太重,殷俊顿时脸色就闪过一阵心虚,讪讪道:“没!就看了看,放心吧,客房够住的,肯定不能够占你的房间。”

听他这话后面的那女生就不高兴了,正要用离开威胁他,便看见祝央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她摸了摸殷俊的狗头:“哎呀!几个月不见,你这小子,幽默感见长啊。”

“一只野鸡也配提占我房间,这话说得,就好像你坚持我就会同意似的。”

女生和殷俊脸色一变,女生更是尖声道:“你说什么呢?”

祝央看都没看她一眼,脸上的笑一敛,对殷俊道:“这只鸡刚刚进我房间踩了几块地板,摸了那些东西,你一会儿,全上去给我一样一样该换的换,该擦的擦,别耽误我晚上睡觉,知道了吧?”

殷俊打小就怕她生气,见她脸上的笑一敛心里就是一咯噔,听了她的话就怂得立马开始找抹布。

然而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一股什么气在怂恿,让他越来越胆肥。

抬起头对着祝央就是一顿指责道:“央央姐,我以为你和爸妈他们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你也这么不可理喻,能不能不要带着偏见看她?”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可一个人哪儿能没犯过错,我这辈子就是认定她了,你要是赶她走,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