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文学zilangwx.com

绿曲醇在处州一经上市,立刻一片叫好之声,扩大产量势在必行了。

这一日,赵驷让人去婺州采购的粮食已经运回,而且去的人也拿着样品酒在婺州谈定了专营代销的商家。

现在要考虑的给新酒配上合适的瓷瓶。

原先的一品天醇都是辛第迦帮着解决的,现在酒在处州周边贩卖,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必须要在本地寻找。

不过一问到瓷器,当地人立刻就推荐了龙泉县南部大窑村有一个叫章天寿的瓷匠,他家世代烧窑造瓷器,到了他这一辈,烧出来的青瓷远近闻名。

秦刚于是立刻带了人过去,到了章家窑场,看了他们烧出来的青瓷样品,果然相当地不错。不仅其色泽、光亮与造型都十分优秀,而且章天寿为人十分地老实,听了秦刚对于酒瓶的需要之后,开出来的价格也相当地优惠。

秦刚立刻就向其订下了一万件,章天寿听到后愣了大半天。

在此之前,章天寿还没有一下子能接到过这么大的单子,一时惊喜得不知如何表示。

秦刚却告诉他,这一次的订量,不过只是他预估最近一两个月的使用。一旦等到他那里的酒坊产量提升之后,平均每天就需要八百件以上,一万件也不过只是半个月的用量。

所以,这段时间,需要他好好地考虑一下如何扩增以后的生产能力。

章天寿一听,更是高兴坏了,他连连保证说:“秦官人你放心,我们村里还有几家窑场,村里做瓷烧瓷的熟手很多,他们只是最终上釉烧釉的工艺比不上我们章家的祖传手艺。到时候,我就把制胎与素烧的活分给他们来做,而我家就负责最关键的后半段,这样既保证给秦官人的东西质量,又不会耽误了您的需求量。”

在付了订金之后,章天寿保证十天左右就能交付第一批瓷瓶。

秦刚见事件很顺利,便往处州城赶回,快到城门时,正逢上袁毂派来寻他的人,说是有要紧的事,要他速去州衙商议。

秦刚急急来到州衙,直奔后厅,却见秦观已经在这,而袁毂却是一脸严肃,手里拿着一份公文模样的东西。

看到秦刚进来,袁毂便道:“徐之你来的好快。我刚与少游讲过,朝廷来了诏令,已经免去了我知州之职,回两浙路听候任用。”

秦观此时也扬了扬手中的书信:“我这正好也收到了几封来信。泽民的知高邮军也被罢了,朝廷让他授了一个遥领青州刺史的虚衔,实际却让他回京候任。这遥领向来算是朝廷给武臣一种待遇。泽民兄家境尚可,看不上这等恩典,索性便辞了这官,说是计划外出游历几年。”

秦刚一听,便知安顿没几天的新党一众又开始出手了,而且这一次,远非刚才所说的这几件事,否则眼前的二位的脸色,不会如此难看。

果然,袁毂寄给他手里拿着的邸报,这上面的信息可谓是丰富多了:

原秘书丞、提点明道宫、兼国史编修官黄庭坚出京,出知宣州,又徒知鄂州;

原秘书省着佐郎晁补之出京,知济州;

原直龙图阁学士张耒出京,先知润州,又后徙知宣州。

至此,苏门四学士尽数被从京城根除。

原太常博士陈师道,因被其连襟赵挺之所恶,竟被罢职回家;

原太学博士李格非出京,为广信军【注:今河北徐水遂城西】通判。

其实李格非的蜀党立场原本并不明显,又有半个韩门弟子的身份,章惇本来还是想用他为新立局编类元佑诸臣章疏的检讨,但李格非在京城给秦刚送行时就曾感言:不必违心趋炎附势,于是拒不就职,因而终被外放。

如此看来,秦观的离京,不过只是这一场政治闹剧的序幕罢了。

“老师勿忧。”秦刚只得开口劝慰秦观,“我当日离京之际,便已对湛哥与衍哥有过安排。如今京城的生意很是顺利,鲁直、无咎、文潜以及文叔这四位师叔伯离京,都会为他们备上一份足用的盘缠。而履常师叔还留在京城,他家的吃穿用度更是不必担心。”

“唉!真是多亏了徐之你的操心啊!”秦观听了后,内心倒也是宽慰了不少。

“你们这师徒二人啊,不忧自己,却虑远人。”袁毂摇摇头道,“你们可知这次来接我之任的新知州是何许人也?”

秦观二人皆摇头说不知。

“此人名张康国,表字宾老,元丰时的进士,之前一直只是在福建路的几个幕职州县官上流转,多年得不到改官。只是据说这次不知如何攀附上了新进中枢的户部尚书蔡元长,得他举荐,这次便是权发遣了这个知州。”

“蔡元长乃福建人氏,这个张宾老能找上他的关系,也算是正常。”秦观点点头道。

“少游你可知道,之前随你的任命邸报一同前来的,便是中书五房密发我,要求按月上报你在处州的异常情况。我是视此等密报为士人耻辱,自然是不加理会。但若是换了这个奉迎拍马之徒来此,少游你接下来的日子可要多多当心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秦观还是要在此谢过公济兄的照应。”

“这话不提也罢,”袁毂摆摆手道,“接下来还是要想一想如何应对这个将要到来的张宾老才是。”

秦刚此时笑着对袁毂说:“袁知州不知是想做个好前任、还是恶前任?”

“此话怎讲?”

“我在高邮曾听司户参军金子规与我讲过,大凡官场上会有两种前任,一种临走前,会在账库里留足银钱,政务好事也会多留几个尾巴,让后任可以轻松地收尾完成,则被人称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此便谓之为好前任。”

“原来如此,”袁毂大致听得明白,“我与这张宾老无亲无缘,又看不惯此公的嘴脸为人,实是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好前任的。只是不知那恶前任又是如何做的?”

“账库里钱全部花光,政务易事好事尽量做完、难事坏事尽数留下。”

“哈哈,这个恶前任,倒是正合我意。”

“秦刚不敢有瞒知州,如此谋划,也是为了恩师在新官到任之后能有更好的生存余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