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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刚在更名后的友谊城度过了建中靖国二年的新年。

这一次的对交趾用兵,虽然不能与之前的战争缴获相比。但是,相对顺利地控制了交趾境内两座非常重要的河口港。

而且,又利用交趾人对于海洋价值的无知,顺势解除了交趾水师在海面上的作战能力,从而将其活动范围严格地限制在了内河区域。

而关于这战提出来的一百万贯赔款中,有六十万贯折算成了两座港口前三年的租金,看似只玩了一个数字游戏,让交趾并没有实际付出什么,甚至他们还能指望三年之后便可以收到同样巨大金额的租金收入——原先这两处水营对于他们而言,只有开支而没有收入啊。

但实际上,对于大宋的收益才是深入且长远的。

谈建的老丈人楼员外作为此战后勤最大的功臣,立即得以带着商队率先进驻两城。

而为了尽快凑足剩余的四十万贯赔款,李乾明在秦刚的指点下,一回到昇龙府之后,便立即亲自主持查处了数起贵族巨贾贪污违法、偷逃税赋的重案,并在皇帝的强力支持下,迅速地查抄没收了几座大矿山、大木场家族的资产,同时接收了他们所有的奴隶、工人。然后全力开动,将大批的铁矿石、硬木材以及玉石原料开始从白藤江顺流运去。

毕竟这些货物眼下都可以用来充抵巨额赔款的,在运输的过程中,李乾明也不忘利用船只多余出来的舱位,同时运去了交趾内地盛产的犀角、象牙、名香等商品。而正是这些无心捎来的东西,却是令楼员外喜出望外:因为李侯爷为了打开销路,开给他的价格足够有极大的惊喜,而他及时爽快地全部收购也让李侯爷欣喜万分,这便就是海贸的巨大魅力。

而最开始充抵赔款的铁矿石与硬木料,则直接作为流求水师参加此次作战的战利品分红——它们折算为总赔款一百万贯中的四成,让流求接收,无可厚非,也只有流求才是消化这些矿产原料的最佳之处。

很快,唐州的流求格致院传来好消息:交趾的这批铁矿石所冶炼出来的钢铁,品质又足足提升了两个档次,更小型、更威猛的行军炮即将可以出产。

秦刚最后决定委任张中为友谊、长青两城的代理总督,并将友谊港作为两广舰队的基地港口,留守这里。

这次,楼员外还带来了他的儿子,也就是谈建的大舅子,说是去年在明州考取了贡试,只可惜最后省试未过,现在则是一边跟着父亲跑生意,一边也准备下一次考试。

秦刚自然知道楼员外带儿子过来的意思,便直接亲口询问了他一些海贸中的问题,发现这小子比起那些只知道死读书的书生强多了,再看看仪表堂堂的面相以及一旁充满了无数希冀的楼员外,便叹了口气道:

“都说举贤不避亲,再说我和楼员外也算不上有什么实质的亲戚关系。说来眼下朝廷中,科举考试虽然是最主要的做官之路,但如今就算是考中了后,也未必就能得到好的授官,而我见令郎头脑灵活,又是熟悉海贸的好手。目前这海事院正是用人之际,在友谊城便有设立交趾市舶务的计划,有个主事的职务,虽只是从九品,但也是可主持一方事务的职务,不知令郎是否看得上?”

“啊?真的吗?看得上!看得上!哎呀,快快谢谢秦龙制的提拔!”

交趾的战事之中,徐淼与张中在此战中个性相投,相交甚密。张中也亲眼目睹了流求水师的优秀战斗能力,在他的请求下,徐淼非常慷慨地为他留下了二十人帮他进行两广水师的训练。

正月底,秦刚率师回返明州,才到广州进行补给时,却看见谈建守在码头焦急地等待。

秦刚甚是诧异,连忙让其上船,询问缘由。

谈建却是言辞闪烁,先是递给秦刚一份邸报,上面刊载的是“因西北战事平息,童贯调回京城,晋升为入内内侍省都知一职”的消息。

秦刚看了看,点点头说:“这厮回京,你们知道要关注那就够了,建哥你守在这里等我,肯定不是只为了送这份邸报,快说是为何事吧?”

谈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稳住情绪说道:“刚哥你听了可别着急,高邮几日前送来消息,宣义公老爷病重,婉姐当天便就启程回邮了,差我赶紧在这里守着,以及时传信!”

秦刚初听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之前经刘皇后提议,给他父亲秦福又加封了一级官职至宣义郎,这谈建口中的宣义公老爷便就是指他,可这秦福近几年一向身体健朗,怎么就突然地病重了呢?

谈建见秦刚脸色剧变,又赶紧安慰道:“来信就只是说病重二字,具体情况也许没有那么严重,而且婉姐也已经先过去了,你现在到的时间也不晚,我们现在去也来得及!”

秦刚却知此时他家在高邮的地位,更不用说前几个月里,宫中天使又是去宣旨封了赏,这秦宣义老爷一旦生病,淮南东路附近的名医都会被立即请去会诊,而此时送信所言的“病重”二字,绝非随意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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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哥你此来前来,定然是有快船准备吧?”

“就在港口,随时可出发。”谈建又补充道,“我们可直驶秀州,那里我已安排内河车船及水手候命。”

秦刚感慨地拍了拍谈建的肩膀,立即安排让赵驷按原计划率水师回明州,他则不作停留,只带了虎哥等几名亲卫便换上了谈建安排的快船,直奔秀州。

谈建在秀州安排的小型车船是此时内河行驶速度最快的船只,由人力踩动船身两边的轮桨旋转划水,只要水道畅通,在水面上行驶如同飞奔一般,在水网密布又缺少桥梁的南方,要比单纯骑马的速度快多了。

谈建花了重金,安排了四班桨手轮流踩桨,日夜不息,急奔扬州,再入运河,赶到了高邮县城时,正值深夜。

但一行人都未曾停留,立即上岸,直奔北窑庄而去。

秦刚虽然没有带多少人,但是全副盔甲的亲卫跟着他一路疾行,却也是惊动了东城的值更役卒。当然,看着这一群人的前进方向,却是非常机灵地赶紧去县衙那头去报信了。

秦刚回到了久离未回的北窑庄,也顾不上感慨如今已经整修一新、占据有小半街面的秦宅院墙,却是急急直奔大门而去。

而家中也是预知他会赶回来,大门便就是一直常开着,从秦家庄过来帮忙的庄丁也轮班守在门口日夜守候,远远瞧见了秦刚一行人,便立即忙不迭去跑进去:

“龙制大爷回来了!”

率先跑出来的是秦婉,她快步上前,却是忍不住双眼一红,泪水早就流满了脸颊,小声哭泣着说道:“大哥你可回来了,老爷他这两日又昏迷了好几次,全靠大夫开的参药吊着一口气,说是怎么着都要见你一面。我回来之前,盼姐可是日夜不休,身体也快垮了,今天也才刚歇下不久。”

秦刚一听,却没想到自己父亲的病会如此之重,他看了看了院中的情况,便挥手示意虎哥带着余人去偏院安排,他则拉着秦婉安慰道:“我也回来了,其他人暂不去惊动,咱们先进屋细说。”

于是他、谈建与秦婉三人进了正厅的厢堂。很快,秦规便带着一位医生也赶了过来。

自秦福病倒之后,盼兮跟在身边忙着伺候,而家中的诸事,都是靠了秦规带了庄上数人过来帮忙料理。

大家简单客气了几句,却是由秦规与医生讲了秦福的病情之事。

原来,秦福自秦刚进京赶考之后,偶尔便就有头疼的毛病,也曾叫县里的医生看过,却都没看出什么毛病,只是开了些宁神安脑的药吃几付,也因为不常发作,便就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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