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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方如今闻言,不禁挑眉。

许成宗继续解释道:“那藏宝之处,只有族内三支的长房才知晓。而许元夏,便是二房那一脉的长房。”

方如今目光一闪,直言不讳:“你是怀疑许元夏偷的?”

许成宗闻言,干咳几声,神色有些尴尬:“只是有所怀疑罢了,未必就是他。毕竟,当时的情况复杂,谁也无法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只是……”许成宗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方如今见状,便鼓励道:“老人家有话不妨直说。”

许成宗叹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此事其实发生在许元夏被怀疑偷盗礼金之前,我们还是非常信任他的。当时,那几个后生冒着生命危险,在水中摸索,终于找到了老祖宗的安息之地。然而,迁坟之后,除了许元夏之外,其余那几个后生一直老家,再也没有踏足过金陵。”

知情者之中,只有许元夏离开了老家,而且又有盗窃礼金的嫌疑,被怀疑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许成宗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后来我问过其他几个后生,他们都说许元夏的水性最好,是他最先进入墓室中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那几个后生也不得而知。”

方如今听得入神,追问道:“那当时许元夏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许成宗摇了摇头,苦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当时我们都以为是被人家给盗过了,也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再者,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很多细节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方如今分析道:“许元夏的嫌疑确实很大,他与家族决裂,心生报复之心,这本身就是一个动机。但令人费解的是,多年之后他将两个儿子送回老家时,难道他不担心族人会因此怀疑他,甚至拒绝他吗?”

许成宗闻言,沉吟片刻,回忆道:“当时我也曾直言不讳地问过他此事。他一口否认,态度坚决。他说,虽然跟族里闹翻了,但绝不敢对老祖宗有半分的不敬。毕竟,那是我们共同的根,是他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这么说来,你是相信许元夏的人品喽?”方如今挑眉问道。

许成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一次,我和他秉烛夜谈,也问了当年婚礼礼金丢失的事情。他眼神坚定,语气诚恳,让我有些动摇。但人心难测,我也无法百分百确定他的清白。”

“直到前几年,我们族内的一个子弟突然被传去了洛阳,据说还成了富家翁。这可真让人大跌眼镜,要知道,此人一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何时竟能发达至此?家人问起他的财富来源,他也是含糊其辞,不肯多说。”

“去年,有人从洛阳传信回来,说此人被警察抓了,起因竟是多年前的数起盗窃案。这消息一出,全族上下都震惊不已。我们一问才知道,此子手脚一直不干净,多次入室盗窃,他积攒的财富竟然全是不义之财。这简直是有辱门风啊!”

说到这里,许成宗的脸上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色,缓了缓片刻,抬手抚胸数次,才继续说道:“当年那场婚礼,这孽畜也是礼金的经手人之一。我意识到可能是真的错怪许元夏了,便派人去洛阳打听消息。可是到了洛阳之后,得到的却是孽畜死在牢狱中的消息,此事便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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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今心中暗自思量,许元夏身上的嫌疑如同沉重的枷锁,似乎难以摆脱。

但他真的会做出盗窃老祖宗坟茔里宝物的事情吗?

这念头在方如今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来支持或反驳。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许世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当年,许世杰和许元夏兄弟二人从水下坟茔中发掘出了一笔横财。

许世杰在酒后曾不经意地向人透露过这段发家史,结果却遭到了许世荣的严厉训斥,自此之后再也不敢提及盗墓的事情。

这个细节让方如今心中一动。

方如今心中暗自揣摩,许元夏虽然嫌疑重重,但未必真会做出对不起祖宗的事情。

然而,其子许世荣就难以预料了。

如果不是因为族人怀疑许元夏,许世荣兄弟二人或许不会自小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们的母亲也未必会早早离世。

这样的经历,无疑在许世荣的心中种下了怨恨的种子。

以许世荣的个性,极有可能将这笔账算在了许氏家族的头上。

什么老祖不老祖的,在他看来,或许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可能从父亲许元夏的口中得知了德厚公的埋骨之所,甚至是那宝物的具体藏匿之地。

盗掘先祖的坟茔,无疑是大不敬之举。

许世荣自然不会将这样的事情对外人讲,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许世杰在酒后失言后,会被大哥许世荣严厉训斥。

因为一旦事情败露,会让他们兄弟二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故而,许世荣便连亲兄弟也未告知。

如果真的是许世荣所为,那他的手段之狠辣、心思之深沉,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只要坟茔的地址能对上,十有八九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当方如今缓缓道出他探查到的坟茔地址时,许成宗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你也知道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