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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启明接住纸巾盒,果然又看了衣摆一眼,许晚愣了一下,这才意思到问题所在。

她叹了口气,不怨儿子不亲近自己,自己这个做妈的,连孩子有洁癖都不晓得。

金窈窕正要带这母子二人去吃食堂,沈启明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听,表情就沉静下来:“我知道了,你在外面等我。”

放下电话后,许晚问:“怎么了?公司那边在催?”

沈启明嗯了一声,眼睛却看着金窈窕,解释道:“有个紧急会议。”

许晚有点发愁的样子:“真是,本来还想让你吃完早饭再走的,还来得及去食堂吃早饭吗?”

沈启明:“来不及。”

许晚叹息一声,半分钟后见沈启明还没动身:“?”

金窈窕对上沈启明的视线,思索了两秒:“……要不叫人给你打包一份?”

沈启明:“好。”

金窈窕:“……”

晶茂没有食堂吗?你是缺这口吃的还是怎么样啊?

好一会儿后,等在铭德门口的晶茂司机终于等到了自己的老板,只见老板顶着晨光从铭德出来,一手拎着放满了打包盒的塑料袋,一手拿着……纸巾盒?

不是手帕纸,是真的一大盒纸巾,开了封的那种。

老板手很大,修长的手指扣住纸巾盒底部,封口处一张白白的纸巾探出脑袋在风里飘啊飘。

晶茂司机:“????”

他看看老板又看看铭德的办公大楼,老板是饶走了铭德的一盒纸巾吗?

公司里看沈启明把“换水的报酬”真的拿走的金窈窕:“……”

无话可说。

许晚站在门口目送儿子的背影,脸上同样露出费解的神情。

沈启明一手打包盒一手纸巾地到了晶茂,进园区又被各种偷看,他弄脏了衣服浑身不舒服,现在倒自若得很,对上出门迎接的蒋森的黑人问号脸,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人都到齐了?”

蒋森看着那张封口处飘荡的纸巾,动用自己的全部智力去琢磨,也没能琢磨出头绪,只好点头:“是,都在楼上等着。”

说完他嗅到香味,才看到沈启明另一只手上的塑料袋,看到里头好几个打包盒,问:“这是什么?”

沈启明:“早餐。”

蒋森估计了一下袋子里打包盒的数目,至少是三四个人的分量,眼中闪过惊喜:“你居然带早餐来了?”

沈启明嗯了一声。

蒋森赶紧伸手:“来来来我帮你拿。”

被他一摆手躲了过去。

蒋森:“?”

沈启明径直上楼进办公室,放下打包袋,又打开某个抽屉,将纸巾盒安置进去,才对停在门口的蒋森道:“走吧。”

蒋森看着桌上的打包袋:“早餐……”

沈启明:“回来再吃。”

也是,工作要紧。蒋森似懂非懂地点头,忙完后就想跟沈启明回办公室,谁知沈启明发现他跟在身后,却回头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蒋森:“……吃早餐?”

沈启明莫名其妙地说:“园区食堂在负一楼。”

蒋森:“????”

哦感情你那四五个打包盒里带的是你一个人的早餐?

蒋森悲愤地转身奔向园区食堂,给自己要了一碗热腾腾的拉面,一边吃一边愤恨地想——

割割你没有心!

割割你是猪吗?饭量那么大!

——

办公室里,沈启明拆开塑料袋,拿出打包盒。

铭德食堂的人估计是不知道该打包什么,就挑选了容易携带的东西一样打包了一份,浓油赤酱的焖面、表面金黄的三鲜豆皮、雪白蓬松的肉包子、肥厚软糯的红糖糕、夹着油条的鸡蛋饼,还有一碗浓稠盈润的菜肉粥。

盖子打开后,它们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飘散开,卖相依旧很好。

时间过去太久,都凉了。

沈启明摸了下打包碗的碗边,也不介意,抽了双一次性筷子,端着那碗粥喝起来。

柔滑的粥米、细腻的肉馅、爽脆的笋丁、清新的菜碎,粥还有一点点最后的余温,叫它原本的美味不至于丧失殆尽。

焖面却已经糊了,一整块结在盒里,面跟面之间粘得亲密无间,沈启明拿筷子撬了一会儿,才夹起一处边角。焖面里的韭黄还爽脆着,面很劲道,表面包裹着浓郁的肉汁,足可以想象它刚刚出锅的时候该有多么美味。

红糖糕是蒸出来的,糯米质地,底部铺着粽叶,加了枣泥,微甜,带着红糖的醇香和粽叶的清新,这个倒还好,凉了也很有嚼头,不过热的时候应该会很软糯吧?

沈启明依次尝着打包盒里的东西,吃到什么滋味都是一个表情,他慢慢喝完了碗里微凉的菜肉粥,然后才打内线叫助理进来。

助理进办公室后,看见他在盖打包盒的盖子,赶忙上前帮忙,桌上除了一个纸碗是空着的以外,其他盒子里基本都还留着东西。

助理帮他把盒子打包好,放回塑料袋里拎起,立刻就要拿去处理,却听老板道:“中午工作结束以后再热给我。”

助理:“???”

助理拎着塑料袋离开办公室,另一位助理看到他手上的袋子,问:“你拿着什么啊。”

拎着袋子的助理:“……剩菜。”

另一位:“我刚好要下楼,要我帮你拿去丢吗?”

助理:“……不用,找个冰箱,这剩菜老板中午还要吃的。”

助理区的所有同事都抬起头来:“????”

晶茂是出什么财政状况了吗?竟到了如此地步?

——

被顺走了一盒纸巾的铭德依然风平浪静,甚至近来新店开业的筹备工作比以前还要顺畅许多。

深市小范围的圈子里,渐渐流传开了一个神秘的传说。

金父有一天回家,严肃地告诉金窈窕:“以后在外交际要谨慎一些。”

金窈窕问:“怎么?”

金父说:“我听人讲,咱们这片好像有个了不得的小公司,背景很深。”

还有这事儿?金窈窕想了想这附近的邻居们,感觉都是跟自己家相似的平凡:“哪一家?”

金父皱着眉摇头:“不清楚,就是最近参加几个深市的活动,听到了外面有人在讨论。消息是从本地一个小圈子传出来的,不过知情人都讳莫如深,再多的就打听不到了。”

已是新年将至,金母带人做着家里的清理,听到这话胆战心惊:“天呢,咱们那都快郊区了,还有这种人物啊?万一得罪了怎么办?”

金窈窕拍拍母亲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咱们能得罪什么人。”

金父点头,心宽了些,觉得女儿这话也有道理,但紧接着想到另一件事情,又重新肃容:“哦对,咱们公司这边好像还有点不太平,还有黑社会什么的,回头注意通知一下员工,让他们出行的时候注意下安全。”

金窈窕这下终于有点担心了:“真的假的?不至于吧?什么年代了。”

金父却很谨慎:“外面都传遍了,上次有人在这附近差点被打,逃了四条街才逃到安全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

金窈窕皱起眉头,拿出手机:“我让人事通知下去。”

金母听得直拍胸脯,啧啧称奇:“深城怪不得是大城市,卧虎藏龙的,什么神仙都有。咱们这些外地人,可得低调些才行。”

金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