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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消完食,赟乘泰原本都打算回去了,正好看到又来了七八个公子哥报名考马照。

赟乘泰专业就专业在这,甭管什么官职,多大岁数,该学就得学。

因为暂时没有“教练”,进行培训的素质奇差的旺仔。

其实后世差不多也这熊样,很多教练的素质还不如旺仔呢,至少旺仔不让人家买水买烟买零食,和活不起似的。

公子哥都会骑马,不会骑马也不能被抓到现行,齐烨在旁边做指导,主要是让背内容,关于京中骑马的“规矩”。

赟乘泰一笔一笔的记录着,转眼间就日落了,老头还是没回城,让齐烨给他找个地方,准备今夜就住在这里了。

老头很讲究,不只记录官员马照的事,皇庄内百姓的情况也在记录,还有马蹄铁的事,全部书写成奏折。

这是“恩情”,奏折的大致意思就是夸齐烨,夸齐烨马照弄的好,夸齐烨救济灾民救的好,还有很多数据等等。

齐烨根本不在乎,吃完晚饭回城了,准备明天中午找张瑞山打听打听阿卓死哪去了,这都一日一夜没消息了,不会在宫中被天子给弄死了吧。

这一夜,赟乘泰就在皇庄中度过的,老段在旁边伺候,算不得殷勤,只是不失礼数。

换了旁人能够伺候一个国朝三品尚书,那都得当亲祖宗供着。

老段不同,许多事情已经看淡了,就说当初从文吏摇身一变成从七品官员时,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激动的彻夜难眠。

实际上那股兴奋劲儿片刻间就过去了,倒是有些如梦似幻,只是不如想象那般激动。

如果说京兆府是一面镜子,通过照射百姓来折射出官场、朝廷那些龌龊、肮脏之处,那么齐烨就是一个显微镜,比放大镜还要夸张的显微镜,放大了令人难以直视的一些事情,令人难以相信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的事情。

一点良心都没有的人,没办法混官场,因为没有好名声,装也装不出来。

全是良心的人,同样没办法混官场,走不长久。

原本段平一直无法理解,张瑞山明明可以走的更高,更远,做更多的事,更好的事,为什么每日消极怠工?

跟着齐烨久了,段平理解了,全是良心的人,走不了更高,走不到更远,因为站的太高,看的太远,则难心安,心不安,便要做些什么,做了,也不过是为自己寻不自在,最终破门灭家也不是不可能。

不激动的段平已是无心仕途了,不如跟着齐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远离朝堂,远离争端,求个心安。

眼看着都快午夜了,赟乘泰坐在公输甲空出来的“办公室”里,写完奏折最后一笔,微微点头,颇为满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写奏折了,有事直接在朝堂上说,说不明白去找天子私下说,没必要洋洋洒洒几千字还全是屁话。

“城文…”

赟乘泰唤了一声,随即哑然失笑,扭头看向束手而立的段平:“还当是在衙署之中,欲寻属官为老夫润笔一番。”

段平捧上一盏热茶:“老大人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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