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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州府,泰州城,岱岳草庐

今日的孔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以往不到文圣祭,孔庙都是闭门谢客的,就连孔丘孔仁父子,不到三节两寿日,也不允许私自进入孔庙。

而今天,这个不年不节的日子。孔庙五门洞开,庙内红烛高挑,香火袅袅,简直比今年的文圣祭都还要隆重。

孔庙门前,身穿儒生服饰的青年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昨晚收到的消息。昨天晚上,孔家宗族,分家,外家和孔府书院的人们,同时收到了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消息。那就是草庐庐主孔丘将于今日开孔庙祭祖,这次祭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免去少庐主孔仁的岱岳草庐继承人位置,并且将孔仁逐出文圣一族的家谱,永不回纳。

孔丘的这个通知,简直就像是在泰州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所有与孔家有关系的人,特别是和孔仁沾一点姻亲关系的人,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的血都凉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原本等待着孔丘百年之后,他们可以靠着姻亲关系,借着孔家的权势,能够壮大家族,光耀门楣呢。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的希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夭折了。这样那帮唯利是图的小人们如何能接受的了。在收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就不辞辛劳的连夜赶来了泰州城,赶到了孔庙门前,等待着,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辰时初刻,身穿文圣红袍的孔丘和身穿一袭白衣的孔仁从孔府中走出,二人周围,是一帮发须皆白的孔家宗家老者,老者的身后按照辈分和年龄大小,跟着孔家宗家的晚辈们。

孔丘带领着众人,走到了孔庙门前,整理好仪容仪表,正准备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位发须花白的老者踉踉跄跄的跑到孔丘面前,双膝跪地,颤颤巍巍的伸手抓住了孔丘的文圣红袍。

孔丘看到来人,眼眸微眯,显然是对此人的出现很是不满;但是碍于身份,还是俯下身,伸手将老者搀扶了起来。

孔丘:“岳丈大人,您这是何意?您以高堂之身,跪拜我这个晚辈。您这是在怪我没有礼数吗?孔丘自认做事尚知分寸,对待您也未有理亏之初,您为何如此羞辱于我?”

老者抓着孔丘的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有多么的用力,本来就枯黄的手掌都因为缺血有些泛白了。

老者:“闲婿啊!我那闺女,也就是孔仁的母亲死的早,没有能花时间教育孩子。这不是孔仁的错啊。况且孔仁这些年来表现虽然有些孤傲,不愿与人相熟;但是对待你这个父亲还是很尊敬的。你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迁怒于他呀。你这样因为一些小事,就仓促的将他岱岳草庐继承人的身份免去,孔怕难以让人信服啊!”

老人身后,一名身穿锦缎长袍的中年人也走了出来,满脸不忿的叫嚷道。

中年人:“孔丘庐主难道是觉得我们小仁的外家势力不足,可以任由你随意摆弄;还是说那个狐狸精在孔丘庐主耳边吹了枕边风,您想要废长立幼,以一些小事为借口,剥夺孔仁的继承人身份?”

好家伙,有人开了头,说话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的,说的话也就越来越不像人话了。短短两刻钟的功夫,孔丘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抢到,就被人描绘成为一个贪慕女色,废长立幼的荒唐人物。孔丘很无奈,也很郁闷,但是抢不到话,就只能默默的在那里承受着。

孔仁原本还因为今天要脱离孔家,心里感觉非常的不舍。一路走来也是头都不抬,默默的跟在自己父亲身后。但是,让孔仁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平时在他面前装的人模狗样的家伙们,竟然敢大清早的来孔庙门口堵着,质问孔丘这个岱岳草庐当代庐主。

孔仁也不傻,这些人为什么急,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如此的咄咄逼人;为的无外乎就是自己,他们和孔家连接的纽带要被折断,他们这么多年来的投入全都白费。他们心有不甘罢了。

不过,在孔仁听到人们说的话越来越不靠谱,甚至开始攻讦自己的父亲,孔仁当时就脸色大变,怒目圆瞪的看着自己亲外公为首的那一帮人。

孔仁看着众人,怒吼道:“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那帮正在不遗余力攻讦孔丘的人们,被孔仁这一句话给吼的连屁都不敢放了。满脸疑惑的看向满脸怒气,瞪着他们的孔仁;他们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帮孔仁,孔仁怎么不领情?

孔仁眼眸冷厉的看着众人:“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帮扒在孔家这条大船上吸血的蛀虫罢了,也敢在我孔庙门前,攻讦孔家家主。谁给你们的狗胆?”

“你们甚至还敢当众污蔑我父亲的清白,贬损我父亲的声誉,你们是真的以为我孔家好欺负不成?我父亲碍于情面不便和你们发火,也不便出手打压你们这些旁支外家;你们可千万不要给脸不要脸,拿自己的不要脸当成自己有本事。否则,我可一点也不介意,将你们这些旁支外家的依仗全都给废了。”

孔仁的话,直接就像是扼住了那些人的喉咙,让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就像孔仁说的那样,孔丘大人大量,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记在心上;同样的,孔丘碍于颜面和声誉,也不好去找这些人家的麻烦。他们就是仗着这一点,想要来拿捏孔丘,拿捏孔家。

但是,孔丘不能做,不方便做的事儿,并不代表孔仁不能做,不方便做。如果按照势力范围来划分的话,这帮人其实可以说是属于孔仁这一脉的,而孔仁就是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的那个关键人物,同样的,作为领袖的孔仁也掌握着这些人的生杀大权。

只要孔仁愿意,不管是他外祖父这一家子,还是其他的那些所谓的孔仁一派的家族和势力,孔仁完全可以做到挥手间,将这些人的供给全部切断,并且以草庐继承人的身份,将他们的关系网直接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