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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融很着急,但是旁人根本不懂他为什么着急。

虞绍燮还扭过头看了一眼高洵之,而高洵之隐晦的对他点了点头。

虞绍燮明白了,他晃了晃萧融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把萧融晃下去以后,他才坐到萧融身边,然后柔和着语气的问他:“融儿,是这个赵兴宗有什么问题吗?”

屈云灭原本一脸的状况之外,听到融儿这个称呼,他嗖的扭头,死死的盯着虞绍燮。……

这时候萧融也差不多反应过来了,他刚才太着急,暴露了一些不应该暴露的信息,而他僵硬的看着这三个人,渐渐的,他的神情开始自然的转化。

他作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然后很有礼貌的对另外两人说:“大王,高丞相,可否让我同虞兄单独说几句话。”

屈云灭的眉毛顿时就扬了起来,他张嘴就想问,有什么话是需要背着本王说的?

但一旁的高洵之已经眼疾手快的把他拉到了后面,高洵之对萧融微笑:“自然可以,那我和大王先出去了,阿融你记得好好休息,不要说太多话。”

说完,他就推着不情不愿的屈云灭出了这个房间,出去之后,他还主动帮萧融把门关上了,而屈云灭看着他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样,十分的不痛快:“我没说我也要出来。”

高洵之把门关好,然后才恨铁不成钢的转身:“那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明知故犯,在里面碍阿融的眼。”

屈云灭:“……”

他抱臂不吭声了,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冷硬着一张脸问高洵之:“他们到底要说什么?”

高洵之:“不知道。”

周遭再次安静下来,但同样没安静多久。

屈云灭不吐不快道:“你刚刚听到他叫萧融什么了吗!”

高洵之:“……”关你何事?!*

里面,萧融先不动声色的给自己解释:“我突然想起来,我曾听过赵兴宗这个名字。”

虞绍燮:“……”

是么,但你刚刚叫他赵耀祖,赵光宗,就是没叫过他赵兴宗。

萧融感觉他不太相信的样子,默了默,他继续努力的解释:“只是时间有些久远了,是好几年前听说过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不如虞兄再给我讲讲他的事?”

虞绍燮对他眨眨眼,在萧融快要警惕之前,他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

但他根本没什么可讲的,因为赵兴宗这人干净的仿佛一张白纸,不论家世还是履历,都没有一丁点可疑的地方,然而越是这样,萧融心里的紧张感就越高。

因为他完全想不到赵兴宗会从哪个角度影响屈云灭的气运。

虞绍燮说完了,萧融却还是一脸的魂不守舍,虞绍燮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萧融察觉到他的声音停了,他便抬起头来,先是对虞绍燮道了声谢,然后让他先不要管赵兴宗的事情了,等他好一点之后,他再让人把赵兴宗请过来。

虞绍燮嗯了一声,然后离开了这里。

但他刚打开门,就看见外面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不管屈云灭还是高洵之,他们都没有走。

虞绍燮先把门关上,然后才对这两人打招呼,而屈云灭拧着眉的打量他,也不知道他在打量个什么劲。

屈云灭问:“如何?”

虞绍燮:“还是有些精神不济,依我看这两天就不要再让人过来打扰融——”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屈云灭直接转身,然后推门进去了。

虞绍燮:“…………”

算了,大王不听他话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默默吐出一口气,虞绍燮也转身,面向高洵之站立。

虞绍燮张口,想要说什么:“高先生……”

高洵之却对他摇了摇头:“莫要声张,知道的人越多,阿融的身体越差,天机不可泄露啊。”

虞绍燮愣了愣,慢慢的,他抿直了唇角,然后慎而又慎的对高洵之点了一下头。

高洵之便知晓他是个靠得住的,除了政见不一时虞绍燮表现得尖锐了一些,平日里的他最是贴心不过了。

微微一笑,高洵之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去忙吧,我也走了。”

虞绍燮同样笑了笑,然后出于礼貌的问了一句:“高先生要去哪?”

高洵之继续微笑:“去上香。”

顺便看看能不能跟道君商量一下,以后神异之处还是留给阿融,至于这身体受苦,他完全可以代劳嘛,许多大夫都说过,他身体健康得很,经脉五脏堪比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反正都是生病,谁病不是病呢?……咳,希望道君也能认同他这套歪理。*

屈云灭进来的时候,萧融正靠着床头沉思,听到脚步声,他抬起自己的脸,看着屈云灭一步步朝自己走近,最后嘎吱一声坐在了他的床边。

萧融:“……”

屈云灭的体脂率跟一头猪差不多,但他的体重跟他的身高是一样的数值,身上没多少脂肪,结果还这么重,只能说明他浑身都长满了肌肉,难怪身上这么硬,他刚刚抓屈云灭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还抓了一把他的腹肌,那手感……还是别提了。

跟抓一块大理石有什么区别。

对着虞绍燮,萧融起码还会努力去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行为异常,但对着屈云灭,萧融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反正屈云灭猜不到真相,而对于那些猜不到的东西,屈云灭从不为难他自己。

就像萧融想的那样,屈云灭确实没有费劲的去猜,但理由并非是萧融认为的那种,他只是觉得真相不重要而已。

他望着萧融,好半晌才说了一句:“你能活到本王回来吗?”

萧融:“…………”他算是服了。

萧融一脸麻木的看向屈云灭:“大王放心,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也一定得活到那个时候。”

屈云灭:“我知你是在说笑,但我不是。”

萧融一愣,他这才好好的看了一眼屈云灭,而看到屈云灭平静的神情之后,萧融顿了顿,他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认真又平静的对屈云灭说:“我比大王想象的健康,只要大王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城门之上,大王自能看到我迎接大军凯旋的身影。”

听到这话,屈云灭总算是不盯着萧融了,他垂下眸,屋子里的气氛好像也没有那么严肃了,但这气氛根本没维持多久,因为屈云灭又兴师问罪一样的抬起了眼。

“赵耀祖是何人?为什么你刚醒就要找他?!”

萧融:“……”

我还想问你呢!一个哲学家怎么也能跟你的气运扯上关系,你是不是打算杀了他啊!*

赵耀祖,哦不,赵兴宗,一款连萧融都搞不懂的未解之谜。

哪怕躺床上,萧融也没闲着,他让张别知出去详细的调查赵兴宗,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他甚至为了弄清楚赵兴宗到底有什么问题,把屈云灭当成了人形测试器,用屈云灭的态度来测试应该怎么对待赵兴宗。

最后得出结论,赵兴宗这个人,你可以杀了他,也可以把他放在身边,但就是不能放他走,也不能让他在陈留城里肆意生长。

怪哉……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只要他只要离开了镇北军的监视范围,他就会开始搞事,跟整个镇北军作对?

可他就是个哲学家啊!哲学家还能抢了军阀的活儿?

萧融百思不得其解,这一点在见到赵兴宗本人以后更是坐实了,发现赵兴宗就是那一日在戏园哭得稀里哗啦的士人,萧融实在是无法想象他振臂一呼、就纠集大军来攻打陈留的模样。

更何况在发现萧融就是传说中的萧令尹之后,赵兴宗差一点就给他跪下了,他脸上的震惊和害怕都不是装的,虽说也没害怕多久吧,在萧融特意的温柔攻势之下,他很快就重新热情起来,一再的对萧融表忠心,表示他是真想为镇北王效力。

萧融维持着慈祥的表情,实际上在心里已经把赵兴宗当成了一级污染物,他不敢把赵兴宗直接放在王府里,也不敢让赵兴宗离他们太远,而他又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看着这个人,思来想去,干脆萧融把他送给了佛子,让他每日跟着佛子处理一些杂事。

正好佛子是一人居住的,而且入夏安居没结束的时候,他总是十分清闲;再加上佛子是佛门中人,信仰早就根深蒂固了,也不怕他被赵兴宗洗了脑,说不定还能反过来,让赵兴宗接受一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思想,别再想着搞事了。

赵兴宗没有察觉到萧融对他的警惕,恰好他也是十分崇拜佛子弥景的人之一,对于这个安排,他完全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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