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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食也没甚么讲究,就是包子馒头还有樊家特色的噪子面,堆在箩筐里,像几座小山似的。

这一天,迎风一里外都能闻到庄子里传过来的肉香,惹得那些将士们不住地咽口水。

他们日日在军中操练,饭食也就只能图个水饱,别说肉,他们已经好长时间不曾吃过一顿饱食了。

樊伉看得略心酸。

这就是为大汉守疆卫土的兵士们啊!

一个个的空着肚子,如何去和匈奴人拼命?

总归是这个年代太穷了。

“饭食已备好,乐将军和诸位将军请吧。”樊伉拱了拱手,邀请乐都他们入席。

“多谢兴平侯。”乐都和他打过交道,知道樊伉虽然年纪小,为人却颇为豪爽实在,当下冲他一抱拳,转身招呼手下军士们,说,“兴平侯不是外人,兄弟们不必客气,今日都敞开了肚皮吃,不算违背军纪。”

那些军士们顿时高兴极了,闻了一天的香味,早就馋得不行了。好不容易乐都一声令下,顿时欢声震天,俱都跑去拿吃的。

端上一碗大面条,淋上满满一勺肉臊子,再去箩筐里拣两个馒头,也不用桌子板凳,随便找个角落一蹲,大口大口地吃得很香。

将刘婆她们忙碌了几天才备好的食物一扫而空之后,乐都便带着手下五百号人,还有新收的八千石粮食返回砀邑。

送走了乐都,粮食收进仓,樊伉只觉浑身的压力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仓里有粮,兜里有钱,除非匈奴人打过来,樊伉觉得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自己了。

唉,也不知道无名兄的缩小版“仙宫”建得怎么样了。

说起来他都好久不曾见过无名兄了,真是怪不习惯的。

兴平侯今年新开荒的六千亩地收了两万石粮的消息不胫而走,没过两天,几乎全舞阳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

胥珲看着书记官送上来的简册,简直难以置信。

“我记得去年风调雨顺,田地丰产,一亩地最高也就是两石吧,今年虽然老天赏脸,气候不错,但三石——”

委实让人难以相信。

一亩地就比去年多产一石,十亩就多产十石,一万亩就多产一万石。

兴平侯家还算好的,今年只开了六千亩,像张氏姬氏孔氏这种前朝旧族,谁家里没有几万顷良田?

若是都能增产一石,这样算下来就很多了。

“别家麦子也产三石?”胥珲问道。

托兴平侯的福,他弄出来的那个包子馒头如今在舞阳已经十分流行,今年舞阳县大半的田地都种上了麦子。

书记官摇头:“惟有兴平侯庄子里的田地才有如此高产,别人如张氏等,也不过亩产一二石。”

两石都算多的,大部分都是一石多。

兴平侯家一亩地的产量差不多能赶上别人家两亩了。

想想实在可怕。

胥珲道:“你时常去樊家庄,可看到兴平侯种地与别家有什么不同之处?”

书记官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兴平侯种地和常人也并无太大的区别,不过是照料得更精细些,施的肥略多些罢了。”

胥珲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难道说石灰水真这么有用处?”

书记官有听没有懂:“胥公说什么?”

胥珲便将那日去樊家庄,碰巧见到樊伉拿石灰水浸泡麦种的事说了一遍,说:“兴平侯说用石灰水浸泡麦种,可以预防很多病虫害,只是当时兴平侯十分忙碌,不得空闲,我也不好多问。”

说到这个,书记官想到一事,又道:“兴平侯自从在樊家庄安顿下来之后,每日都会让府中下奴去城中挨家挨户收集淘米水,据说这种淘米水可以做一种叫什么的菌液,和草木灰农家肥一起捂着沤肥,想来也有关联。”

这个胥珲也知道。

当时他对石灰水浸泡麦种还有em菌液的事还有些将信将疑,为了验证这个法子,家中一半的田地下种的时候按樊伉所说的法子处理,那个什么em菌液也厚着脸皮取一点,另一半还是照老法子耕种,想来家中这几日也该秋收完,着人进城了。

兴平侯所说的那些种田的法子究竟有没有效果,到时候一问就知道了。

正说着,忽然外面来报,说是主公家中有人到了。

胥珲知道必然是家中收了麦子,使人送信来了,忙叫人进来。

来的是胥家老奴,背上背了一个大包袱。

那人来了也不说话,只将包袱打开,里面赫然就是两束麦穗。

一束壮实饱满,另一束明显要差许多。

不仅麦穗要细许多,麦粒也少,而且还有不少瘪壳。

优劣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