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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当年,吾奉事项王多年,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士。吾之言无人进耳,吾之计谋无人肯取。”

韩信又道:“后来离楚归汉,陛下授吾上将军印,统率数万将士,解衣衣吾,推食食吾,对吾言听计从,故吾得以至于此。夫人深亲信吾,吾倍之不祥,虽死不易——”(此段摘抄自网络,不名出处。若有童鞋知道出处,望告之。)

韩信说着说着,也耐不住烧酒的威力,往桌上一趴,睡过去了。

樊伉看着酣声微起的韩信有些发愣。

他于历史不通,只知道韩信到死都未真正反汉。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刘邦明明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他却不反汉自救。

要知道这位军神是出了名的战斗力不够操作凑,哪怕被刘邦夺了兵权,困于长安,只要他想谋反,留守长安护卫皇宫的南军还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刘邦晚年几乎都是在平叛中度过的。刘邦的亲信如周勃夏侯婴樊哙灌婴等人大半时间皆领兵在外,汉中守备空虚,以韩信素来擅长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风格,随便集结一些家奴门客游侠,一顿神操作,上演一出汉朝的玄武门之变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个时候樊伉觉得他终于明白了。

不光是明白韩信不反汉的原因,也真正看懂了这个人。

相比起刘邦这种利益至上的优秀统治者,韩信更像个理想主义者。

从他方才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之中不难听出,他打从内心里并不认为自己是刘邦的臣子。他忠于刘邦,更多意义上是出于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侠士精神。

刘邦于他有知遇之恩,他唯有以性命相报。

所以哪怕知道刘邦猜忌于他,甚至想杀了他以绝后患,他的内心里只会感到苦闷不得志,而不会上升到背叛刘邦与之分裂的地步。

简而言之就是韩信在精神上就像个没断奶的娃一样,对刘邦有种强烈的依赖性,正是这种依赖性让韩信对刘邦有种盲目的信任,至死都没有摆脱。

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樊伉对于韩信的遭遇更加同情,也更加惋惜。

刘邦是有多瞎呀,放着这么好一个抵御匈奴的将才不用,反而听信刘敬的馋言去搞什么和亲,简直舍本逐末!

他敢拿自己肩膀上的这颗脑袋打赌,若是刘邦没有杀韩信,反而委以重任,加以引导,估摸着灭匈奴压根就没有汉武帝什么事,单靠韩信就能把匈奴赶到冰冷的西伯利亚去跟野人作伴。

“来人!”樊伉唤道。

一直地在院外的乘光进来,用敬佩的眼神看了眼醉酒的韩信,道:“郎君有何吩咐?”

“韩公不胜酒力,去收拾一间客房,扶韩公休息。” 樊伉道,“你去前头告诉主君一声。”

乘光应了声喏,下去安排。

无名掐着时间进来,看着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韩信,嫌弃地皱皱眉头:“傻大个醉了?”

樊伉满头黑线:“怎么说话的呢?你叫谁傻大个啊?”

被郎君责骂,无名对韩信这个傻大个更不满意了,看韩信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冷意。

当初果然应该一剑戳死他的!

“行了啊!”樊伉拉着无名到一边坐下,左手竖起三指在他面前挥了挥,问,“无名兄,这是几根手指头?”

无名偏着头,语气不满:“你当我傻啊,连你有几根指头都分不清吗?”

“……”樊伉心想,好吧这个也醉了。

派去告诉樊哙的人回来,带来吕媭的回话,让他好生安顿韩信。

看样子樊哙也醉了。

樊伉看到一屋子的醉鬼,有些好气又好笑。

一个个大英雄大豪杰的,两杯烧酒就放倒了!

客房收拾好,两名健仆进来搀扶着韩信去休息了。

樊伉看着坐在椅子上发愣的无名兄有些无语。

“叫你不要喝太多,你偏不听,若是酒精中毒了我看你怎么办!”樊伉一边嘀咕抱怨一边拧了布巾挽起袖子给无名擦脸。

无名大约是很喜欢脸上温热的那种触感,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歪着脑袋看着樊伉。

“郎君,我心悦于你——”

樊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