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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乘阳庆将孩子往阿沅手里一塞,说:“跟我进药房。”

书院的骚动很快就传回到讲学堂那边,因为抄作业而被罚抄书的吕禄正抄得怀疑人生,见到外面的小骚动把笔一扔,叫住了一个来往的下仆,问:“出什么事了?怎么吵吵闹闹的?”

下仆道:“方才郎君和无名公子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了。”

孩子?

吕禄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孩子?是伉表弟的还是无名的?”

厉害啊!

平时两人看着正正经经不近女色的模样,没想到连孩子都有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生怕错漏一个细节。

下仆回答道:“奴不知。”

“那孩子呢?”吕禄又问。

“在公乘大人处,据说病得很重。”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吕禄眼珠子一转,对着萧同一阵耳语,萧同连连点头。

两人臭味相投,很快制定好了计划,由夏侯灶出面找人往临武侯府送信,就说樊伉在外头生了孩子,临武侯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必然会来书院,到时候他们就能从抄书的海洋中彻底解放了。

至于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樊伉的,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吕禄一点儿也不担心。

几人商量妥当,夏侯灶去找相熟的甲士,吕禄则唤上其他的狐朋狗友一起浩浩荡荡地前往药房。

这等趣事可比抄书有意思多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才发现药房外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少年们,大家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冬日无聊,开了学课业又重,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们被压抑得久了,任何一点新鲜事物都能引发他们的好奇与注意。

但是药房是公乘阳庆和郑験的地盘,饶是吕禄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们,也不敢造次,不然阳庆公和郑侍医他们手里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

再者就算他们身体再好,也免不了会有生病的时候,到那个时候阳庆公和郑侍医随便往他们的药里添几味不影响药性但却奇苦无比的药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直到傍晚公乘阳庆才和阿沅出来。

阿沅手里抱着孩子,虽然看不见什么模样,但是能隐隐听到弱弱的哭泣声了。

“阿沅,这孩子哪里来的?莫非是伉表弟的?”

吕禄凑过去刚想见见孩子长什么样,阿沅一个侧身避开了他,说:“孩子病得厉害,禄公子莫要靠得太近,以免过了病气。”

吕禄自恃身强体壮,自然不惧这点小孩子的病气,正待开口,忽听得身后传来无名冷漠的声音。

“尔等又非药学子弟,为何都聚在药房门口?吕禄,你的书抄完了么?”

吕禄这才悻悻地退了开去。

这个无名实在太讨厌了,说话难听,性子高傲,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功勋子弟放在眼里,最关键的是武力值爆表,连夏侯灶都不是他的对手!

知道无名一来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围观的少年们一哄而散。

“郎君,孩子太弱,经不得风,药房里味道太重,奴先带着他回去安置。”阿沅道。

“快去吧。”樊伉点头,又问,“孩子怎么样了?”

公乘阳庆掐须回道:“这孩子体质虚弱,又兼受了寒感染了肺热,老夫不敢断言,只当尽力救治。”

无论哪个年代医生似乎都有一个共性,但凡遇上状况不好难以救治的病人,医生很少直白地告诉家属没法治,只用一句尽力而为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年代因为医疗条件限制婴孩的夭折率还是挺高的,公乘阳庆身为医者无论医术还是医德樊伉都十分信任,他都这么说了,樊伉便知这孩子情况只怕不太好。

“有劳阳庆公了。”

“此乃老夫职责所在,郎君不必客气。”

从药房回来,樊伉琢磨着肺热还是得用抗生素,可这玩意他没有,他也造不出来,正想翻翻系统商城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就听得外面一声怒气冲冲的大吼声。

“樊伉,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