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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富有磁性的嗓音绕在耳畔,低沉暗哑,比寻常要好听得多,令她心口不自觉发紧。

方幼眠暂时没有应声,“......”

好一会她才道没有,喻凛将她的手给拿了下来,侧脸又贴着她的侧脸,耳朵黏着她的耳朵。

“从前竟不知道你会吃酒。”

今日第一个来找方幼眠吃酒的女眷晚了一步被喻凛给拦了下来,酒盏都到了她的手中,总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又递给她,便是她不怕羞,总会下了人家的面子。

于是就喝了,吃了这位官眷的,总不好落了那边的官眷,只能接着喝了。

“会喝一些。”方幼眠并没有听出男人言外的试探。

她只觉得有些热得难受。

今日的马车怎么停得那么久,动都不怎么动,外面吵闹得要命,两人就这样严丝合缝地抱着。

方幼眠又想弯身去捡掉下去的耳铛和簪子。

可是她还没有动,喻凛松了一只手,手背触碰她的侧脸,带着她偏过来了一些。

他忽而喊她,“夫人,你可有什么小字?”

他总不知叫她什么好,便是叫夫人也觉得生疏,如今听得一声幼眠妹妹和如安哥哥,喻凛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方幼眠摇头,“我没有小字。”她连及笄礼都没有人给办。

还是后来外出跟着家里跑商路,回来的吕沁宜知道了,给她送了几支珠钗和衣衫,又非要带她去酒楼吃了一顿饭,这才勉强算是了。

“我日后唤你眠眠可好?”他道。

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些过于亲密缠人了,尤其他此刻沉醉,嗓音低沉暗哑,叫人只觉得酥麻。

方幼眠,“......”

“不可以么?”等不到她的回答,男人的语调转而低落起来,又来蹭着她的脸。

只怕是不依不饶,不够就是一个称谓罢了,先将喻凛给安抚下来才稳妥。

“可以。”她颔首道。

随后又侧过脸,想要躲避他的蹭人,可喻凛又将她的侧脸给转过了过去,“眠眠可知我有个表字。”

自然是知道的,那祝家大郎最喜欢叫他的表字。

“知道。”

“日后你唤我表字可好?”虽说夫君也好,他很喜欢方幼眠唤他夫君。

可他总莫名诡异的觉得不亲近,也不知是何缘故。

不似今日她叫那个男人,笑着喊她如安哥哥,语调微扬,听着都叫人觉得甜滋滋的。

不似她每日,夫君,总喊得很平淡。

方氏在枕榻之上似乎没有叫过他夫君,在两人行事的时候,她话都不说,声音也要憋着。

“好么?”她还是磨磨蹭蹭,喻凛催促。

“好。”方幼眠在心里叹气,妥协。

“那你叫一声来我听?”喻凛又道。

“眼下?”

外头吵吵嚷嚷的,又不做什么为何平白无故喊人名,抱在一起本来就热了还要黏黏糊糊的。

可吃了酒的喻凛有些不依不饶,方幼眠没有法子,只得试着喊了一声。

“云瞻。”她的声音轻柔,虽说不似白日里喊那个男人那般甜蜜,可到底喻凛也算是满足了。

他勾唇轻声低笑,胸腔震动,声音传到她的耳窝子里。

方幼眠正要跟他说,很是热呢,想要叫他将她给放开,好生坐着罢,桌上置放了瓜果,她可以剥葡萄给他吃。

可喻凛先一步,竟然在了前面。

“眠眠。”他询问了一声,“我想亲你。”

话音才落,便别了她的小脸过去,薄唇贴上了她的粉唇。

勾着她。

因为方幼眠背对着他,这样子,就好似犹如鱼儿戏水一般。

有些磨人得很了。

因为不能彻底将脸蛋给转过去,倒是能尝到芬芳,可到底还是不能够尽兴致。

因为不能够深入。

喻凛好一会便不满意于此了,他掐着怀中人的细腰,给她转过来,让方幼眠屈膝别在两侧。

这样相当的危险。

随时都有攻入城池的可能。

方幼眠瞬间就有些慌张,她两只手抵着他的胸膛,但是他又掌着她的后脑勺,接着亲她。

她的两只手根本就抵挡不住喻凛,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摆在那个地方且不说,加上本来吃了酒,增添了他的一些力量,原本被克制的趁着酒意松了出来,他有些随心所欲。

方幼眠的力量大打折扣,因而不敌。

鱼儿十分的调皮,在外游玩戏水不够,还要往更沈的水域探去。

幸而马车停在了拥挤的街道当中,人来人往的声音盖住了两只鱼儿戏水的津津声。

从外面看,喻家的马车静静停在中间,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差别。

可里面已经闹成一团了。

荷花被剥了绿叶,逶迤的裙摆堆到了放香囊的地方。

适才的小雨已经把小路给打湿了。

赶路的男人越发走得快了一些,只是天黑路难行,难免要小心翼翼,不得尽兴。

可到底也有夜幕雨天行路的乐趣。

方幼眠掐着他的肩胛骨,心里暗暗想着,下一次必然要叫人多备办一辆马车才是,决计不能够让喻凛与她同乘一辆。

他总是这样,好烦人!

她的裙摆虽说没有太乱,可她的乌发已经乱了不少,因为鬓边出了不少的汗珠,眼下黏糊糊的,发丝沾染在上面,好不舒服。

“眠眠。”他又叫她的名字。

方幼眠觉得很累人,比喻凛之前在床榻之上折人的那样还要难受。

或许是因为吃了酒,又在外面,他的兴致没由来的十分高。

方幼眠感知到,恐怕距离结束还有很久很久。

因为往常,他说的一会,就是很久。

还是在马车这里。

“能不能停下来。”她有些不舒坦,整理着她的裙摆,想要遮住一下。

男人的大掌伸到了后面给她撑着细腰。

“我尽快。”他还能跟她说话。

按照这个舒缓的趋势,她才不相信喻凛的尽快呢。

因为独譬在马车之内,且过于安静,方幼眠能够感知到他,比往常越发的浓烈。

“......”

约莫小半刻过去,方幼眠着实没有什么力气了,她原本还掐着喻凛的肩头,可到了后面,只能焉巴巴俯在他的肩膀上,就盼着能够早些结束了。

她盼着的没有结束,马车竟然动了起来,因为突然赶马,导致越发深入了。

她控制不住的出了一个声音,吓得她眼睛瞪大,两只手也捂住了嘴巴。

正是得益于此,方幼眠一紧张,就越发的粘人。

喻凛嘶了一声,低声哄她不害怕。

方幼眠在心里骂着喻凛,幸而到喻府之前,可算是堪堪结束了。

她浑身绵软没有力气,喻凛的眼力倒是好,竟然能够收拾干净了。

还给她簪了头发,只是因为发鬓都湿透了,粘着面颊,即便是擦拭得干净,也能看出一些门道。

反看着喻凛,他倒是整理好了,瞧着衣衫齐整,一尘不染,面色也瞧不出什么不妥当。

反而是她,有气无力,面色红润,甚至腿软。

最后还是喻凛拿了鹤色的大氅给她卷罩住,抱了下马车来。

雯歌见状,不明深情底里,上前欲询问两句。

喻凛在之前,面不改色,“少夫人吃醉了,先回去叫人熬醒酒汤。”

“是。”

雯歌很快带着小丫鬟赶着一步脚程往前跑,去备办热水,又熬醒酒汤。

方幼眠真是累极了,沐浴净身之后,吃了一盏醒酒汤。

一入床榻之中,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喻凛不过是进出书房一小刻的功夫。

出来想跟她说一两句话,撩开幔帐,只见到她入梦的恬静睡颜,便也只俯身捏了捏她的面颊。

“......”

方幼眠当真是累了,翌日直直睡过了早膳才转醒。

问起雯歌,说喻凛被叫去老太太那边了。

早膳的时候,她还在睡觉,崔氏那边过来人叫去用早膳,被喻凛给推了。

“婆母可有说什么?”方幼眠顿了一下问。

“大人说您累了,夫人身子不好,便不去叨扰,那静谷庭的小丫鬟脸色不好看,因为是大人发话,到底不敢说什么。”

方幼眠只是点了点头。

雯歌给她擦着脸,还以为她昨日吃醉了迷糊,跟她说了喻凛抱她下马车的事情。

方幼眠垂了垂眼,不想提这件事。

她在心里转着主意,该怎么跟家里人讨主意出去呢?

毕竟已经和陆如安约了时辰见面,还有弟弟的籍户要求他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