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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幼眠都不知道好好说着话,喻凛哪里来的兴致。

一开始她是无比抗拒的,尤其是在男人的唇舌当中尝到了药味,苦得她缓和不过来,连连后退。

甚至连手上的动作都在抗拒,喻凛的身上有伤,方幼眠自然是不能够推攘他的。

她只能自己往后退去,想要顶开喻凛的手掌,可他怕她后脑勺疼一样,居然松了些。

她是能往后退去了,可喻凛又跟着起身,他身上还有伤呢,真要是牵扯了可怎么是好?

万一弄裂开了,喻家的人上门问缘由,她不就成了狐.狸.精了?

方幼眠只能停下抗拒,由着喻凛亲她。

适才亲了一会,唇舌上面的药味的确是散了,可扫到方寸的角落里面,苦得她都想吐舌头了。

可真的这样,又是便宜了喻凛。

往常两人没有怎么亲过,主要是方幼眠偏头抗拒,她不喜欢这样缱绻鸳鸯一般的亲密。

对比第一次喻凛亲她的唇,这算是彻彻底底的交流了。

他的动作也较比之前更熟稔,会了许多。

又是卷,又是挑,时不时戳了试探。

方幼眠往后缩跑,他找不到时,会吸引她出来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幼眠脸色无比红润,气喘吁吁,尤其是她的唇,肉眼可见肿了不少。

做贼的人反而心虚了起来,清咳一声,他帮她抚顺了弄乱的乌发,又用指腹给她擦拭去粉唇上的水泽。

谁知方幼眠不想被他指腹给碰到,下意识咬唇躲避,竟然亲吻到了他的手指。

两人俱是一僵,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

方幼眠连忙松口起身,看着床榻上的男人,眼下不能和喻凛在一处了,否则真不知道闹出什么。

她嘴唇翕动,丢下一句,“夫君既然没事,那先歇息,我去梳洗。”

“好。”他的话应得很快,却没有她跑得快。

几乎是小步匆匆,裙摆翻飞。

喻凛见状,忍不住轻笑一声,抬起适才被她吻过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薄唇。

很快,小丫鬟们就抬了热水进来,浴房后面传来水声。

喻凛抬眼看过去,因为屏风和珠帘遮挡,根本就瞧不见什么。

“......”

喻凛叫人书房拿来一本策论,边翻看边等。

约莫是羞赧的缘故,方幼眠沐浴净身,差不离花了一个时辰,比任何一次都要久,喻凛的策论都看了一半了,她才磨蹭着从妆奁台那地方过来。

她还叫人挪了一个美人榻,是想睡在床边守着他。

喻凛见状放下策论,“床榻很大,你与我同睡就好。”

“只怕夜里翻身,无意伤到了夫君。”方幼眠变相拒绝。

实际上,她就是害怕喻凛万一兴致又来了,那可不是亲吻一般小打小闹了。

身上的伤,定然是要裂开的!

喻凛显然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哭笑不得,“我绝不会乱来。”

方幼眠蹙眉瞧了他一眼,“......”其实大可不必这样说得过分直接。

周围反应过来内情的丫鬟们,头越发给低了下去,场面有些许的尴尬。

“你在我旁边,我也好安心些。”喻凛正色又道。

方幼眠再次变相解释拒绝,“小榻放在旁边,我就在这上边睡,夫君要是有什么,只管叫我。”

“这榻太小,你不好翻身。”喻凛直接道。

方幼眠还要再说,谁知喻凛直接挥手叫人把美人榻给搬走了。

方幼眠不得不上榻。

她小心翼翼绕过喻凛,睡到里面去。

到了她往常躺着的位置,方幼眠并没有直接躺下,她半跪在床榻之上,帮着喻凛把他身后的软枕给拿下来,小心抱着他挪动,让他平躺好。

又仔细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势,确认无误,这才叫小丫鬟灭几盏烛火,放下幔帐。

“夫君若有不适,只管叫我。”方幼眠躺下之前,又再说了那么一句。

喻凛抬手给她掩了掩被褥,“你不要担心,快些睡罢。”

这都什么时辰了,她眼底下的乌青越发的明显。

说是睡,两人都睡不着。

喻凛是因为昏睡的时辰过长,方幼眠是因为挂心他的伤势,不敢真的睡过去,不过就是闭眼假寐。

她的呼吸始终跟清醒的时候一样,喻凛便知道她没有睡着。

“怎么不放心睡?”他微微侧身。

就因为喻凛动作了一下,耳边的动静实在有些大,方幼眠睁开了眼睛,怕他动起来伤到自己。

她第一次朝着喻凛这一边侧过身子,就是想更方便看着他。

喻凛也是微微朝里,她朝外。

故而两人第一次同榻,在没有行房的情况之下,面对面。

喻凛看着她的脸蛋,方幼眠观察着他的胸膛。

“......”

见她实在凝神专注,喻凛忍不住轻笑,“没什么的,眠眠不必如此紧张。”

哪里能不紧张,她都不知道喻凛这句话是真的不要紧,还是为了安抚她。

若不是她亲眼见过,恐怕都要相信他的这番话了。

“真的,我之前受过比这个更严重的伤,那时候药材不够,郎中不在,也熬过来了。”

方幼眠不解,却来了些兴致,仰头看着他,眨巴着她水灵清亮的眼睛。

“...夫君是在边关受的伤么?”

知道她睡不着,又想听,难得张口问他话,喻凛便张了口,“嗯。”

他沉吟片刻,跟她说了些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在边关那三年的一些事。

去边关的第一年,因为南蛮的人实在凶狠,且不熟悉那边的地势,加上底下那些老将军不服气他一个年轻的,官位压在上面,觉得他年纪轻轻就负盛名,不过是沾着喻老将军和喻将军的光,京城的人诸多吹嘘,故而心生排挤,也是想试探他的深浅,因此,喻凛栽过不少的跟头。

他几次深陷埋伏,多数旧伤未愈,新伤又添了。

刚开始的确受不了,后来三年多快要四年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为了节省药材给冲锋陷阵的将士和老将军们,后面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势,仗着身骨强健,喻凛都不上药了。

也正是因为他的英勇沉稳,这才叫人众人对他心悦诚服的跟随。

男人的嗓音醇沉磁性,讲的多是一些方幼眠从来没有听过的惊险事迹,有关用兵打仗,闺围之中的少见少闻。

她不禁听入迷了。

听到他陷入流沙当中,险些死在那的时候。

她忍不住凝神,提起心,“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