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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平妻。◎

或许是因为喻凛一直在看她罢?

他的眼睛又无比深邃, 看着他的时候,总感觉会将人给吸进去, 何况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

方幼眠的胸脯起伏,喻凛的一只大掌护着她,另外一只撑在下面,将她整个人给托付住,不至于叫身上的重量压疼了她。

可就是在如此掌控的距离,方幼眠觉得还不如直接贴上去,她喘息呼气, 平复心绪之时,会有一下没一下触碰到喻凛。

见身下的姑娘着实被吓得怔愣了,只顾着看着他。

都督大人咬断口中的白玉梅花糕, 抿入口中,起身之时,将方幼眠给带了起来。

方幼眠坐直了身子,即便是回神了, 还有些怔松。

喻凛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抚顺气息, 又给她倒了一盏茶水,喂给她喝, 茶香浮到她的鼻端,方幼眠自己接过茶盏自己慢吞吞喝着。

白玉梅花糕化了大半,合着茶水, 方幼眠悠悠咀嚼着, 男人的大掌始终在她身后, 给她抚着。

喻凛侧眸看着她。

怀里的姑娘身形娇俏, 脊背单薄。

两只小手捧着青色骨瓷杯, 小口小口呷着茶水吃,一小块白玉梅花糕,她吃了好一会,腮帮子时不时鼓动,清丽之余,看起来还有些莫名的娇憨。

方幼眠早已经察觉到了喻凛的视线,见怪不怪回看了他一眼。

“......”

幸而后面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

二人到时,这场马球受邀之列的朝臣官眷一应都到了,实际上时辰还没有到,只因为喻凛要带家眷来,都督大人的内眷,众人基本没打过照面,这不是想来看个热闹。

喻家马车停到外面的时候,不仅文大人带着他的夫人过来迎接,就连不少朝臣都跟着起身过来了。

方幼眠一看那么多人,执意不要喻凛抱她下来,非要自己踩台阶凳。

喻凛拗不过,大掌托着她的臂弯。

“眠眠小心。”

方幼眠无言,她还没有这样娇贵。

众人乍见方幼眠第一眼,皆被她的样貌给惊诧住了,早便听闻都督大人的内眷生得美,可没有想到居然这样美,用仙姿玉貌来形容都不为过了罢?

重要的是,水灵娇俏,跟个未出阁的姑娘一样。

在场的官眷夫人都怕丢了自家夫郎的面子,不说浓妆艳抹,个个盛装隆重,唯独方幼眠衣裙清简,乌发上的簪子也没几支,耳铛也是寻常的碧玉小环。

饶是如此,即便不跟着身侧位高权重的大人,单是她自个,也尤其吸人眼球。

方幼眠看到那么多人,心下有些愣,不免叹息,想着又要应付了。

她跟在喻凛的身边,听他引荐,一一见过礼。

听说喻大人这位小夫人是家里老太太给挑的,蜀地小门户出来的人,能得喻凛宠爱,或许是因为样貌生得美罢?

本以为方幼眠看着年岁小不经事,跟在喻凛身边,只知道依附他,却不想她应付众人的话茬对答如流。

简直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做事也落落大方,毫不扭捏做作,出乎官眷的意料。

再有一点,都督大人表面清冷,私下里很宠爱他的夫人,视线一直跟随着,跟她说话弯腰俯身低头,温声细语。

因为喻凛看重宠爱,众人也随之敬着方幼眠了。

倒是不如之前那般跟着崔氏出门吃奚落,奉承迎合就跟不要钱似倒朝她这边。

方幼眠多数微笑,说对方实在谬赞了。

今儿来的几位夫人她之前跟在崔氏身边打过照面,那时候她们可不将她放在眼里,视线扫过她之时,轻蔑显而易见,今日倒是换了一张嘴脸。

好在马球很快就开场了。

喻凛带着方幼眠玩,在场虽说也有不少将军,可谁打得过喻凛,因而三局连胜,方幼眠赢了不少彩头。

知道今日诸位大人携带家眷过来玩,马球的彩头多是一些名贵的珠钗首饰,尤其那只血玉镯,听说有价无市,是外域的贡品,赏给文家了。

有人说文大人可真舍得,这御赐的贡品也舍得拿出来。

文夫人说,“放着也是放着,这鲜丽的颜色要配年轻貌美的,都督大人的夫人正好合适。”

“是啊是啊...”众人跟着附和,夸赞那镯子到了方幼眠的手上,有多么好看。

方幼眠听着众人夸张的恭维之语,心里一阵汗颜,适才这镯子她是不欲戴的,喻凛拿到手之后看了一会,说让她试试,然后就给她戴上了。

她应付着众人的七嘴八舌,看了一眼喻凛,他也在应付上前找他攀谈,讨教马球要领,为哄夫人欢心的官员。

喻凛倒是不吝赐教,只不过他说是说了,看对方能不能做到就另当别论。

后几场喻凛和方幼眠都没有上场,就在台子上面看着人打,旁边有朝臣携带内眷来找两人闲聊。

这一日过得很快,许是累了,回去的路上,方幼眠倚靠着马车昏昏欲睡。

喻凛见她眼皮子耷拉,将人给揽到怀里,原本要抱她,可方幼眠无比警惕,根本就不叫人抱,说要自己坐下。

喻凛见她警惕,最后只能由着她,等人倚靠着马车壁睡得迷迷糊糊他才悄悄把人给揽过来,就怕马车颠簸叫她不小心摔了碰了。

家里倒是安宁,晨起崔氏带着程书鸢闹了一下,雯歌说晚上倒是没什么事。

这几日家里要发放月钱,各房的账簿都要清算,崔氏自然忙碌,她手上不得空,就不会来烦她。

方幼眠沐浴之后,见喻凛在忙便先上了榻,他跟她说过,如果沐浴净身之后见到他忙不用管,自睡她的去。

今日打马球不比前几日跑马玩,实在累,一沾到被褥,方幼眠便彻底睡了过去。

喻凛忙完上榻之时叫了她两声,把人给卷抱到怀里她都没有什么动静。

看着怀里姑娘的睡颜,喻凛面上不由自主柔和下来,“……”

翌日,喻凛早起,方幼眠醒过来之时,见他在穿衣,又问她今日这一身如何?

喻凛穿的绛紫色圆领锦袍,束紫玉冠,身高腿长,整个人俊逸出尘,他本就生得好,别提用衣衫特意相配,看着贵气逼人。

方幼眠颔首说好。

“今日见妻弟妻妹,怕给眠眠丢脸。”

他大都督名声在外,处处都是美名,何须博取什么。

方幼眠觉得喻凛多次一举,可他看起来愉悦,不好拂却他的兴头,便夸了一句,“夫君英姿伟岸,不会丢脸。”

“但我有些紧张。”他坐到方幼眠身边。

“紧张什么?”方幼眠不解,不够就是见见人而已。

弟弟妹妹才应该紧张罢?

喻凛居然也会紧张。

“因为第一次见眠眠的家人,怕妻弟妻妹不喜欢我。”

“不会的,夫君宽厚温和,况且夫君之前给闻洲和缇儿送了许多东西,还帮着妻弟看策论试题,闻洲缇儿都很感激夫君。”

“我所做一切不过举手之劳,不值什么。”喻凛揽着抱她,侧脸贴着她的小耳朵。

“按照眠眠的说法,妻弟妻妹还算满意喜欢我。”

方幼眠淡声,“嗯。”

喻凛本身的家世条件就很好,也不自持矜傲,为人算得上谦逊有礼,是个翩翩君子,自然讨人喜欢。

“那眠眠呢?”他又问。

“什么?”方幼眠没有反应过来,她实在是没有听懂。

“眠眠喜欢我吗?”喻凛低声问出这句话。

方幼眠顿了一下,她侧眼看向喻凛,他的薄唇擦过她的耳朵,两人又在相当近的距离对视。

喜欢?

她还真的顺着喻凛的话想了想,她喜欢喻凛吗?

她之前守着规矩做事,喻凛起初对她无感,她对他亦然如此。

后面发生了许多事情,有很多都是身不由己的,譬如最直接的亲密,圆房之后再没法避免了。

即便是圆房,方幼眠也守着心里的界线,可喻凛钻到一个空子就挤进来,又因为摊牌一事,不得不与喻凛虚与委蛇,阴差阳错倒是越发亲近了。

有一点,方幼眠羞于开口,却在心里有一本账,喻凛在床榻之上的功夫很好,他总会调弄人,不疼不痛反叫她失控。

她不排斥喻凛的接触了,有时与他做事倒还愉悦。

喜欢,这是喜欢么?

方幼眠只知道喻凛在她的心里,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只当个东家一般的“夫君”。

或许是有些喜欢的罢?

毕竟他是她的夫郎,又与之做过很多很多次数不清的密事,她在他面前也不用过分隐藏心事...

舒坦,愉悦...

若说是朋友,她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譬如吕迟叙,陆如安,还有蜀地铺子里的跑腿小生,花楼守后门的打手。

这些朋友相处着也舒坦,曾经也给她带来不少愉悦。

但跟喻凛带给她的舒坦愉悦不太一样。

或许...她对喻凛是有些喜欢的。

“眠眠想好没有?”他的声音听着温和,实际上已经紧张起来。

她这样沉思,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不知道。”方幼眠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喻凛也被她脱口而出的四个字搞噎了,甚至想不到要问什么。

见她侧眼垂眸,是个回避的姿态。

怕逼得太紧,惹了她不愉快,喻凛没有继续追问,总之,来日方长,如今的她总比之前沉默不语的样子好了许多。

“眠眠快起。”喻凛将她给腾空抱了起来,“否则一会子耽误了时辰。”还要去接方时缇。

他的臂膀穿过她的腿弯,托着她的小腰后臀将她抱起。

他总是旁若无人地抱她,方幼眠都已经有些习惯了,不得不说喻凛的身量真的很高。

她两只手攀扶在他的肩骨处,往下看的时候甚至会产生一些恐惧感,若是摔下去,说不定还会鼻青脸肿。

梳洗上妆,喻凛便带着方幼眠出门了。

见到马车后面又跟了一辆马车,他说是备办的礼,方幼眠蹙眉,“夫君之前已经给了许多,眼下真的不宜再给了,你这样,闻洲缇儿和我,都会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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