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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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许默醒过来,习惯性地伸手捞旁边的人,结果捞了个?空。
他猛地睁开眼, 却瞧见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那只被扔在角落的行李箱也消失不见。
许默坐起身, 揉了揉紧蹙的眉心, 罕见地骂了句脏话。
他捞起手机给夏竹打了几个?电话, 每次都在通话中,消息也被拒收。
许默心里多了抹难以?形容的慌张, 他深深吸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他查了最早一班飞北京的航班,凌晨六点半。
距离现在已经两个?小时,如果不出意外,夏竹已经到京。
许默在房间踱步几个?来回,翻了翻通讯录里的联系人, 最终给周肆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许默不等?周肆说话, 先一步截断他:“你在哪儿?”
周肆啧了声, 有些惊讶:“公司。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许默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 插兜看着不远处的东方明珠, 声音罕见地多了两分哑涩:“小夏同志回北京了。你要能联系上人,帮我照看两分。”
周肆刚想打趣两句,结果念头一转, 发觉许默的状态不对劲, 他忍不住多嘴:“你俩这?是吵架了?”
许默无奈苦笑:“她要跟我离婚。”
周肆嘶了声, 蹭地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面?上多了两分诧异:“怎么个?事?儿?”
“要不要哥几个?帮帮忙?”
许默抓了把头发, 有些无奈:“不用,我自己解决。”
“你帮我看着点人就行。”
周肆在电话里安慰了几句,许默也没细听,只在通话结束前一秒,自嘲地说了句:“我跟她结婚这?么久,她还在怀疑我喜不喜欢她。”
周肆顿了顿,不解地问?:“你俩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许默也觉得?有些好笑,他看着远处的繁华热闹,低声感慨:“我要是知道还能弄到这?个?份儿。”
他要是知道就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
至少不会闹得?像现在这?般难堪。
—
夏竹回到北京哪儿也没去,就待在丁舒桐家里改剧本。
丁舒桐那天开门见夏竹拎着行李箱,满身狼狈、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眼前,她就知道两人肯定出事?儿了。
老太太倒是开心,一个?劲地拉着夏竹闲聊,问?她这?次回来待多久。
夏竹挽住老太太的手,脑袋靠在老太太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姥姥您想我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丁舒桐在旁边瞥一眼脸上在笑,眼里却没一点笑意的姑娘,心下了然,这?姑娘还在气头上呢。
吃了午饭,老太太雷打不动地午休。
丁舒桐端着果盘敲响夏竹的房门,推门走进去。
夏竹在看姜禾新写的剧本,是一个?古装剧本,写的是直臣与公主的故事?。
挺有意思的人设、剧情?,姜禾写得?很漂亮,夏竹准备找班子把这?个?项目做起来。
听见动静,夏竹扭头望向门口,见丁舒桐将?切好的果盘搁置在桌上,夏竹放下鼠标,转过椅子看着丁舒桐。
丁舒桐站在书桌旁,瞄一眼夏竹的笔记本屏幕,不经意地问?:“怎么会突然回北京?没跟许默一起?”
提到许默,夏竹眼神明显黯淡下来,她抿了抿嘴唇,不太想跟丁舒桐多说。
一是不想让丁舒桐觉得?她选人的眼光这?么差劲,二是觉得?她跟许默之间的问?题,别人解决不了。
丁舒桐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继续问?:“吵架了?”
夏竹手往下垂落几分,纠结着开口:“他的喜欢太不纯粹了,我不喜欢。”
丁舒桐笑了。
她指了指夏竹的额头,扶着衣服坐在床尾,不慌不忙地开口:“这?世?上除了父母的爱,任何爱都有计较。”
“你写剧本写惯了,所以?想问?题总是这?么理想化。”
“我虽然不太支持你俩,可你要是怪许默没有给你纯粹的爱,那真是冤枉他了。”
“他那样的人、那样的地位,早习惯了走一步看三?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处在被动的困境。”
“不然,你以?为许代?山为什么这?么快被伏法?”
“文琴现在之所以?闭门不出,不肯见他,也是因为他这?事?儿做得?过火。”
“你选的这?个?人本身就是这?样权衡利弊的人,你要让他变成你想象的样子,只怕得?让他脱胎换骨,从头来过。”
丁舒桐的话中肯、客观,没有偏颇任何人,可夏竹却仍然心有芥蒂,不肯原谅许默。
她低下眉眼,固执地说:“如果喜欢一个?人都要算计,那这?喜欢我宁可不要。”
丁舒桐好笑地看着夏竹,语气淡淡地问?:“那你准备怎么着?离婚啊?”
夏竹一愣,张了张嘴没说话。
丁舒桐啧了声,幸灾乐祸道:“那敢情?好,你爸本来也不怎么乐意看你俩走一起,你要离了,他第一个?叫好。”
夏竹蹙眉,忍不住反驳:“老夏不是说同意吗?”
丁舒桐睨她一眼,道出实情?:“你真以?为那小子跟你爸聊两个?小时就把这?事?儿解决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爸的第一条件就是让他解决与许家的关系,让你后顾无忧。”
“如今他彻底从许家脱离出来,除了名字姓「许」,他现在拥有的哪样是许家给的?北京这?边的资源、人脉他都抛弃了,连他生父留下的人脉他都没用,你敢说他不果断?”
“你爸亲自审理许代?山的案子,他作为名义上的儿子没给半点帮助,反而大义灭亲将?证据全都呈上,与许家其他人断绝关系往来。你说,他是为了谁?”
“文琴都觉得?他这?事?儿做得?过火,与他切了联系。你说他面?临如今这?样的状况,真没有一点难过吗?”
“如果他真要是个?连感情?都算计的人,他不至于?为你做到这?个?份儿。”
夏竹沉吟片刻,忍不住惊呼:“所以?他那天回去找文姨,跟文姨闹崩了?”
“……他做得?也太过分了。”
丁舒桐难以?言喻地看了看蒙在鼓里的夏竹,禁不住叹了口气,“得?,白?说了。”
“你俩的事?儿自己解决,我不管了。”
“你想离就离吧,我支持你。那小子也该吃点苦头,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
夏竹见丁舒桐说一半不说了,急忙拽住她的手腕,着急道:“小姨,你给我讲讲呗,我真不知道啊。”
“这?到底跟文姨有什么关系?我爸到底怎么打算的?许默又做了什么?”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喜欢我。”
“我好像开始怀疑这?一段关系了。”
丁舒桐顿了顿,神色认真地看着满脸迷茫的夏竹,问?出核心问?题:“那你喜欢他吗?”
夏竹想也不想地回:“喜欢啊。”
丁舒桐继续问?:“你喜欢他什么?”
夏竹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真想不出来具体哪儿喜欢他。”
丁舒桐沉默了良久才问?:“你喜欢他这?个?人,却不喜欢他的攻于?算计、权衡利弊是吗?”
“你说他的喜欢不纯粹,那你的喜欢纯粹吗?”
夏竹被问?懵,好半天没回应。
丁舒桐也不再逼她,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感慨一句:“一个?人的爱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行,而是看他有没有做到。”
“行动才是爱最好的表现方式。”
“你觉得?走不下去了就停下来看看,要还是不行就换条路试试。”
夏竹似懂非懂,看着丁舒桐的背影,陷入沉思。
—
第二天上午夏竹特意去拜访了文琴。
最初阿姨并?不让夏竹进门,夏竹在门口站了快半个?多小时,文琴才松口请她进去。
半年没见,文琴瘦了不少,精神也没之前好。
夏竹看着变化如此大的文琴,站在屋檐下缓了好几秒才踏进那道朱红色的门槛。
文琴自从搬进四合院就没怎么出过门,如今许代?山进去了,她更是没什么精神。
每天除了喝点茶、赏花唱戏,就是睡觉。
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也不打扮了,那些漂亮精致的旗袍也被她全都束之高阁,再也没穿过。
夏竹望着眼尾爬上几丝皱眉,鬓角多了几分白?发的女人,想起最近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儿,忍不住心疼她之前左右为难的处境。
文琴倒跟没事?人似的,招呼阿姨泡了一壶普洱,端上两叠茶点,热情?招待她喝茶。
夏竹端起浅口杯抿了口茶,望着如今的文琴几度欲言又止。
文琴装没看见夏竹眼底的怜悯、犹豫,捏着一块抹茶口味的饼干咬了口,不慌不忙地问?夏竹:“找我有事?儿?”
夏竹眨眼,撒了个?小谎:“……过来看看您,许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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