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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摇着手里的折扇甚是慵懒,明明喝了差不多的酒,甚至比卫辞青喝的要更多,但太子殿下看起来与寻常无异,勾唇笑着道:“举手之劳,孤是担心这样下去,老师迟早上朝都要走神,赶紧赶紧赶紧给人送过去。”

行之连忙应了,先是让朔风将太子殿下送回了东宫,自己则是扶着公子去了花颜的院子。

卫辞青此时有些晕晕乎乎的,但还残存了些许的神志,看着行之,扶着自己的方向似乎不是卧房,“要去何处?”

行之以为自家公子彻底醉了,谁知还能说出两句话来,一时被问的有些心慌,索性胡诌道:“回公子,早些时候桑桑过来传的话,说是姑娘为你煮了醒酒汤,请您过去喝。”

“她才不会给本相煮…”卫辞青说完这几个字之后,像是彻底没了清醒,整个人都依靠在行之身上,闭上了眼眸。

行之扶着卫辞青进花颜的院子时,正好撞见桑桑和李嬷嬷带着醒酒汤回来,几个人先是合力将大公子搬进了房间之中。

桑桑正想将手里熬好的醒酒汤放在桌上,谁知还是行之长了个心眼儿,问了桑桑一句:“你这醒酒汤效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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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性格本就单纯,一听行之之话,还以为她在怀疑自己的能力,忙解释道:“醒酒汤是我娘教的,我爹就爱喝酒,我娘一直给他熬醒酒汤熬的是最好的,只要喝一盏下去,至少能够清醒一半。”

“清醒一半??不行不行,那不行。”行之一听,连忙将那碗行之汤端了过来,倒了一半的醒酒汤出去又兑了一半的茶进去,做完这一切才让桑桑端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熬的…”桑桑有些不理解。

行之这个时候也不方便跟她解释太多,索性道:“你若是想让姑娘和公子早些和好,就听我的。”

桑桑一天能够让姑娘和公子早些和好,也就不同行之再说了,按照他的话去做。

放完醒酒汤之后,李嬷嬷和桑桑还有行之三个人,极为有默契地退出了房间守在院子中,给两个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花颜坐在美人榻上,看着靠在床头的大公子,许久没有动静。

她实在是很难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就像是没了线的风筝一样靠在床榻那边,双眸紧闭,五官依旧俊秀,只是眉头下意识的皱着,像是有些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

花颜就那样看着他,整个房间中都透着一股难言的宁静和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宁静和谐的场面已经是化验很久没有过的了。

自从那一日不欢而散之后,卫辞青便像疯了一样,不让她踏出丞相府一步,甚至变本加厉地不让她踏出这个院子一步,就好像她只是他豢养的一只金丝雀一样,没有他的允许,花颜便不得自由。

但花颜不可否认的是,李嬷嬷说的是对的,大公子同她说的那些话,无论花颜什么时候想起,不论她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多么的平静宁和,一想起,花颜便会控制不住的心痛。

“她才不会…”

“她才不会…”

花颜看着看着,便发现大公子虽晕睡在床榻上,但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小声地说着些什么。

花颜抿了抿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她表面上看起来毫无波澜,她才走了过去在大公子的床塌边坐下。

她一坐下,浑身的酒气熏得她有些下意识地拧眉,但看着面前的人许久,她依旧有些狠不下心。

她又靠近了些,才勉强能够听清楚大公子最终说了些什么——

“她才不会…”

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句话,花颜有些不明白,谁不会?

瞧着他那醉醺醺的样子,花颜正要起身,谁知道花颜还没起来,那酒鬼的手便已经搭上了她的柔荑,嘴里念念有词的内容也立马换了——

“她只想离开我……她只想离开我……”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让她离开我一步!”

花颜听到此处,多少也听出了些门道,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公子,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把她当棋子戏弄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把她当金丝雀,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一个独立的人。

说什么她要离开,难道不是她逼着她离开的吗?

花颜越想越气,索性甩开了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大手,走到了桌边端起那杯醒酒汤,站在床榻边看了他片刻,索性将那碗汤硬生生给他灌下去了,一点都没有从前的温柔。

喝了醒酒汤之后,那人看着倒是安静了不少,至少嘴里不念叨着胡话了,花颜又撑着身子走到了水盆边。

好在李嬷嬷和桑桑出去之前,已经将一些事情都准备好了,干净的巾子也给她拧得半干放在一边。

花颜拿了巾子,有些笨重地走到了床榻边,坐在他身边,看着这醉醺醺的醉鬼,花颜实在是忍了忍想要咬他的冲动,才捏着手里的巾子一点一点地给他擦脸。

谁知,那巾子在碰上他额头的一瞬间,卫辞青的大掌一把就抓住了花颜的手腕,刚才还昏睡着的人也突然真睁开了眼睛,那双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也不说话也不动作。

花颜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正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也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半是躲闪半是无奈和任由他看着。

那主要是她这个姿势实在是有点累,卫辞青又久久不说话,花颜体力有些支撑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用了狠劲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缩了回来,还有些忍不住地刮了他一眼,小声吐槽:“怎么一点都不顾及孕妇……粗鲁。”

花颜实在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够用粗鲁两个字骂他。

正在花颜揉着手腕的时候,未磁性的大涨有一把握住了她另一只柔荑,那双凤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花颜无奈看回去,却发现大公子的凤眸中完全不同平日的深邃漆冷,反而写满了执拗。

花颜寻思着实在不行,她先开口也行,就是别这么吊着,难受的很。

正在花颜打算开口的时候,大公子猩红的薄唇掀了掀:“我不许你走。”

他的凤眸带着极致的偏执,一动不动地盯着花颜,就像是生怕一眨眼花颜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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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对上他的眼眸许久,才终于说出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把她当做棋子,却有这样不舍得让她离开?

倘若从前那些情意都是真的,他又为何要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为什么?

花颜只想问一个为什么。

花颜方才不说话是以为大公子醒了,谁知刚才对上他的眼眸才知道,哪里醒了根本就是半点都不清醒。

“反正我不让你走。”卫辞青执拗地说着,甚至不断地重复着,想要让花颜知道他这一句话的严肃性。

“为什么。”花颜直勾勾地问,她只想要一个答案。看着大公子只是重复着自己的话并没有回答,她也带上了几分气:“你不说,我这就走。”

说着,花颜正要撑着床榻起身,刚刚想要动作,便被人拉进了怀里,不过好在她也是故意想要吓吓他,并没有真的要起身,所以并不至于摔在床榻上。

大公子抱着她,埋首在她的肩颈间。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花颜的肌肤上,惹出一片绯红,让她下意识地轻颤。

花颜偏了偏头看向他问:“为什么我不能走?”

“我只有你了,颜儿。”卫辞青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她的耳旁传来,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薄唇不停地在她肌肤上摩挲。

将花颜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等花颜说话,卫辞青又像是不够,继续埋首在她肩颈上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很用力:“母亲走的时候,我忍痛放她走。颜儿,我只剩下你了。你走了,我又是孑然一身了。”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就好像平白滋生了一股电流,从花颜的耳边一直散布到了全身,让她整个耳廓都一片酥麻。

明明大公子说话的声音也不大,甚至可以说只有跟他相拥的花颜能够听得清楚,可花颜却觉得他这几句话,让她振聋发聩。

花颜没想到能够听见他说这样的话,她有些艰难地开口:“公子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有行之侍卫,有朔风侍卫,也有这么苍梧苑中的小厮下人,他们都是真心待公子的。公子怎会是一个人?”

“他们不一样…颜儿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卫辞青抱着花颜不肯撒开,像是生怕一撒开花颜就跑了。

醉了之后的他,像是一个得不到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不停地在花颜的耳边重复着自己的话。

“为什么不一样?他们待公子也很好,为什么我不一样?”花颜闷闷地问。

大公子身上的冷竹香混合着酒气,反而显得酒气越发冰冷醉人,花颜现在脑子里已经有些不能思考,顺着他的话问。

“因为…因为…”卫辞青说了好几遍,重复了好几遍因为,可就是没有说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花颜多少是有些失望的,抿了抿唇,也知道现在自己面对这个醉醺醺的人,多少应该也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索性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嗅着他身上冰冷醉人的气息。

许是花颜有些醉了,又许是没了清醒的大公子重复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自己想要说的答案。

片刻之后,花颜突然听见耳边传来温热酥麻的触感:“因为…我想跟颜儿长久,想跟颜儿过一辈子。”

花颜一时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全都涌了出来,她又想起了大公子从前和她说的话,明明是会说好听话的,也是明明能好好说话的,为什么偏偏要说那样伤人的话…

大公子明明知道,以她的性子,只要他好好地解释,只要他说一句不是,她怎么可能会去相信二公子的话。

可他偏偏就是不说,他口口声声说猜不到她心中所想,可真的狠起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扎扎实实往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戳。

为什么一定要不清醒的时候,才能好好同她说话?

花颜越想越气,开心之余又觉得委屈,他不知道孕妇不能生气的吗?

铁了心的气她对吗?

越想越气,花颜直接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狠用了些力气,好歹发泄了些情绪才松开他。

红着眼眸瞪着他:“让你一点都不照顾孕妇!活该你就是!”

“不许离开。”卫辞青没有半分生气,像是任由她胡来,甚至眼尾染红,满眼病态偏执地盯着她的时候,让花颜生出几分他恨不得自己再咬几口的错觉。

卫辞青直勾勾地看着她:“想要你。”

花颜本还在强烈的情绪冲击之中,结果被卫辞青一句话吓得愣神……

她刚才好像是咬了他一口吧?没有挑逗他吧?

他这话说的,好像她方才是…吻了他一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