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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灿烂,脚步都比往常轻快,像是前头有什么值得令他真正开心的事情在等着他。

可是能让裴观烛开心成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对她有利。

更别提,如今时间马上就要临近正午。

“裴公子,我虽然也想陪着你,但是我是真的有事,咱们等下午我再陪着你来好吗?”

“不好,”裴观烛牵拽着夏蒹小指往前走,“表妹一句又一句地回绝我,究竟是要去做多重要的事啊?”

他这话,乍一听好像挺正常的。

可是夏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从中品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早被他一口一个表妹叫的免疫,斟酌开口,“我——”

“不对,”裴观烛打断她的话,微风轻起,吹动少年墨发上红色发带轻轻飘扬,他停步回头,用一种很奇怪的郑重语气纠正夏蒹的话语。

“不对,你不该这样说,”

“你应该要说,回表兄的话,不是么?”

夏蒹心尖几乎是被他这句话吓得狠狠一抖。

她抬头,正对上裴观烛视线,那双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下黑得透彻,进不去一丝光亮。

她不知道裴观烛究竟是怎么了,只是莫名的第六感让她竖起浑身毛发,连带着被对方牵着的小指都僵硬得要命。

夏蒹久久没出声,裴观烛盯着她看了两三秒,发出两声莫名其妙的笑腔,牵着夏蒹继续往前走。

最终,二人停在一处荒废已久的花厅前。

也不知道裴观烛是怎么在静寺池找到的这种地方。

夏蒹浑身紧绷,她被裴观烛带的太远了,这里别说有人经过,就是连猫狗的都不屑来。

牵着她小指的少年哼着不知名的曲,苍白面颊微微泛起红意,笑着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个东西。

夏蒹好奇是什么,探过身子,就见对方苍白的手拿着一把不大的斧头,高高举起,飞快利索的砍断了花厅门锁着的铁链。

斧刃将木门砍出一道深刻的豁口,夏蒹一个激灵。

靠!

斧头!斧头!居然是斧头!这他妈是要她成为裴观烛这个杀人魔的第一个斧下亡魂吗!

她在脑海中飞速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到裴观烛了,可是毫无头绪,裴观烛自昨夜来到静寺池开始就十分不对劲,好像在这里的日子就是她的死期,她不管怎么躲也不可能躲过。

花厅木门松松散散的被一阵风吹开,裴观烛拎着手中的斧头,睁着黑空空的眸子回头对夏蒹笑着说,“走罢,表妹。”

话落,禁锢的疼痛感自被牵拽的小指处传来,裴观烛食指收力,紧紧拽着夏蒹往前走。

【警报!警报!紧急警报!宿主生命即将受到严重威胁!警报!警报!】

脑海中系统的警鸣声吵得几乎快把她头炸开,她脚步一软,眼看着要被他拽过门槛,另一只手紧紧拽住了裴观烛的衣袖。

“裴公子,我真的要走,我真的有事!你要让我看的我已经看过了,你让我走吧,再不走我真的要来不及了!”

“嗯。”裴观烛点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牵着她继续往前。

花厅内尘土飞扬,灰尘在化成光柱的阳光下飘飘沉沉,夏蒹被他紧紧牵住小指拖着往前走,只感觉小指头疼的好像快要断了,斧头磕在地上发出难听的拖曳声,脑海内警报一声比一声响。

“裴观烛。”

身后传来的声音是极度的冷静,将裴观烛早已陷入癫狂的神经线猛地拉回。

裴观烛微怔,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少女的眼泪早已成了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自睁大的眼眶里往下掉,面上再没了往日鲜活的任何表情,看得人心里莫名不快。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讨你欢心了,”泪水自下巴滴落到前胸衣襟上,晕上片片圆圆的深痕,“我真的感觉,我做的一切都好像是无用功。”

少女声音细弱,语带哽咽,泪水沾湿了眼睫,她用一只手擦了擦泪,又抽了抽被紧攥着的小指,没抽回来,便拖着裴观烛的手搁到了自己遍布泪水的面颊上。

少女面颊冰凉如羊脂白玉,碰触时细腻,却擦出一手背湿哒哒的泪,夏蒹背着手,慢慢地在裴观烛怔愣的视线之下挣脱开小指,与他五指相扣。

女儿家的手是这样小且细。

不同于任何人的,她身上没有恶心的脂粉香,指甲没有染着蔻丹红,望过来的视线无一丝情意,却直白到直取人心。

“镜哥哥,你就对我心软这一回吧。”

少女开口,声音小,却如石子直直砸进裴观烛心底,再反应过来人已不知何时挣脱了他的手,像只兔子一样跳进了不知哪处的草丛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