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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明先雪是想一个人挨过天罚过后,才来和自己成婚。

想通这一点后,狐子七心疼不已。

他不知道便罢了,若知道天罚要降临,他岂能装作若无其事,留明先雪一个人在下界挨雷劈呢?

狐子七紧张道:“果然如此?我必得去找他。”

东源只当狐子七听进他的劝了,欣喜道:“是吧?我带你去亲眼看着他被雷劈出邪异本相,你才肯信我呢!”

狐子七也不解释那么多,只拉着东源问:“他已经下界去了,你知道从哪里找他?”

东源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既有天雷,必有劫云。劫云凝聚,必有先兆。我们循着这个线索寻找不就得了!”

狐子七竖起大拇指:“东源兄睿智啊!”

东源得意不已。

狐子七便跟东源一起去寻凝聚的劫云。

两人跳出云门,腾云驾雾,穿梭山峦之间,拨开层层云雾,飞跃千里,终于看见一团劫云在前方缓缓凝聚。

那劫云初时只是淡淡的一抹,如同远山的轻烟,但随着它逐渐浓厚深沉,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压抑,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挤压着每一寸空间。

狐子七和东源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与不可抗拒,彼此互看一眼,知道自己找着方位了。

没有再多言,二人随即一展身形,化为两道流光,遁往下界而去。

二人身形穿梭云层,眼前逐渐破开云雾,得见越来越近的山川壮丽、河流蜿蜒、城镇繁华、村落宁静……美不胜收。

却在二人几乎落地之时,一股不明力量突然涌现,如同无形的壁障,将他们硬生生地拦在了半空中。

二人心中一阵不安,正欲运功突破这无形困锁,却见一团绿色云彩飞来,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困在其中。

狐子七和东源暗叫不妙:“不好!是邪魔!”

绿云中,电光闪烁,犹如有恶灵的眼眸冷冷地窥视着他们。

显然,这团绿云并非自然之物,而是某种强大存在的化身。

狐子七心急着要下去,也不多说一句话,只气运丹田,双手向前一挥,十指成爪,直冲向前。

东源亦身形一晃,双手舞动,形成一道道锐利的风刃,以无尽的锋芒往云团席卷而去。

狐子七与东源的攻击如同两道闪电,划破长空,直指那由绿云凝聚而成的围墙。

狐子七的十指,划向那看着柔软的绿云,却不想,竟然像撞上了无形的钢铁壁垒,震得他双手发麻,骨骼仿佛都要碎裂一般。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从绿云中反弹而来,冲击他的全身,让他如同被巨浪卷起的小船,瞬间失去控制。

他的身体在空中踉跄了几下,试图稳住身形,但那股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他终究还是无法抵挡,被震得倒飞而出。

东源的风刃也被震得四散纷飞,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冲击而来,反噬之力让他身形一晃,也失去了平衡。

他急忙调动体内的力量,想要稳住身形,但为时已晚,那股力量已经将他席卷而去,他也跟着倒下。

两人在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地坠落。

他们的意识变得模糊,身体也失去了所有的控制。

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坠落,坠落……直到一阵剧痛传来,他们的意识才开始逐渐恢复。

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们的身体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周身酸痛无比,显然是在之前的冲击中受了伤。

他们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幽深的石洞之中。

四周的石壁粗糙不平,洞顶悬挂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偶尔有水滴从石缝中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哪里?”狐子七眉头紧锁,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一脸疑惑地道,“那绿云实在可怕,其力量之强大,前所未见……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冲我们而来?”

说罢,他试探性地问向身旁的东源:“你可认得这绿云吗?”

东源闻言,连忙摆手道:“这绿云一看就是邪魔之物,我从小就在天庭修行,怎会认得这等邪恶之物?”

说罢,东源又转而审视着狐子七,提出疑问:“会不会是你在下界的仇家?”

狐子七却道:“不可能,我与人为善,从不结仇。”狐子七挠挠头,“真不是你的仇家吗?”

东源也没好气:“我也是与人为善的呀!”

“你们别猜了。”一把幽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突然响起,如同寒风拂过枯枝,“就凭你们,也配当我的仇家吗?”

东源和狐子七闻言,心中一惊,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洞口处,一身穿青衫的男子静静地立着,熹微的光线从石缝中透入,照在他的身上,映得他脸孔微微发青,俊朗的面容中透着一丝诡异。

他们的心跳骤然加速,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

狐子七却也很快镇定下来,从这青衫男子的只言片语中断定他是自视甚高之人。

于是,狐子七换上了那副狐狸特有的谄笑,说道:“前辈所言极是!以您的修为,要对付我们确实易如反掌……”

那青衫男子听了,却丝毫不受用,甚至脸上现出微微愠怒之色,冷哼道:“果然,狐狸都是巧言令色!”

狐子七闻言,不由得一愣:“我们狐狸……”

青衫男子也不卖关子,直接问道:“你可是九青的弟弟?”

狐子七闻言,不禁一噎,从青衫男子的语气中,他立即猜测, 这人是九青的仇家,找不到九青,就找自己这个“弟弟”来撒气!

狐子七想到这一点,便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啊。”

青衫男子冷笑一声:“还敢说谎!”

仿佛是回应青衫男子的愤怒,石洞中骤然间阴风四起,一股股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意,从不知名的角落呼啸而出,穿梭在狭窄的空间里。

这风,不似自然之风,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与怒意,仿佛是有形之物,在钟乳石间搅动起尖锐刺耳的风声,时而高亢如泣,时而低沉似诉,恰似鬼哭狼嚎,让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在这阴风中,狐子七和东源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整个石洞都在这一刻变得活了过来。

东源一下被吓着了,便对狐子七说:“整个上界都知道你是弟弟大人,你在高人面前,为何要撒这样的谎呢?”

听到东源这话,青衫男子目光锐利地看着狐子七,仿佛要把他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被如此死亡凝视,狐子七一瞬无语,真想敲敲东源这猪队友的脑壳。

但老底被揭,狐子七只好一脸老实,说道:“我可真不是九青的亲弟弟,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实在是没有撒谎。”

狐子七的确不是九青的亲弟弟。

二人的关系倒也不错。

狐子七修出灵智之后,在山中恰好认得了九青。

大约九青一只狐狸在山里久了也寂寞,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类,彼此性情也相投,因此,二人便在山中做伴,倒也生出了亲如兄弟的情感。

但若是亲兄弟,也的确是没有的事情。

九青为了保护狐子七,信口胡诌,说这是他弟弟。

狐子七也配合着认了下来。

毕竟,他在上界有着“弟弟大人”这个身份,确实好行走。

却不想,这“弟弟大人”的身份,也给他招来了青衫男子这样的祸患。

青衫男子打量狐子七,冷笑道:“即便你和他不是亲兄弟,想必也关系匪浅。否则,你怎么能使出他自创的功法?”

狐子七闻言,一时语塞,心中暗自懊恼。他确实从九青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自然也包括一些自创的功法。

没想到这青衫男子如此眼尖,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面对青衫男子的逼问,狐子七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不知前辈和他有什么恩怨?为何如此动怒?”

青衫男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恩怨?哼,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你只需要知道,他欠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狐子七心中一凛,意识到这青衫男子和九青之间的恩怨恐怕非同小可。他不敢再多嘴,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前辈,给自己和东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东源却不知深浅,不满地嘀咕道:“既然是他欠了你,那你就跟他讨好了!为什么要找我们两个?”

青衫男子冷冷地回应道:“我自然是要找他讨的!但他自知理亏,避而不见。这狐狸狡猾得很,我寻他不着,只好请他的‘弟弟’来我这寒洞做客,就不怕他不来。”

狐子七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苦笑道:“九青前辈的薄情,是众所周知的。尽管他对我略有照顾,但也未必肯为了我而来。这一点,像前辈这等聪慧之人,难道会想不到吗?”

听狐子七提到九青的薄情,青衫男子脸上寒意更深,冷然道:“如他不来,我就把你们杀了。”

听到这话,东源整个怔住了。

狐子七一噎,却道:“你这……”狐子七也知道一时和他说道理说不通,往东源看了一眼,又对青衫男子说道,“前辈和九青前辈有恩怨,牵扯到我,这也是我的命,我也认了。只是我身旁这位东源公子可与九青前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我看前辈并非不讲理之人,还请您把他放了。”

青衫男子闻言,沉默了一阵,似乎在考虑狐子七的提议。

狐子七紧张地看着青衫,他心里想的,除了不想牵累东源之外,更有一件,是希望东源回到天界,能帮忙想办法搬救兵。

青衫男子青黑的眼珠转了一下,道:“这事确实与他无关。”

狐子七微松一口气:这家伙也不是全然不讲道理。

青衫男子便肃然道:“我杀他,就当他运气不好,算我对不住他也行!我可以在杀了他之后跟他的尸体道歉!”

狐子七哑然。

东源天生神仙,当了三百年上仙家的富贵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第一次被确诊了运气不好并被赊账道歉,整个怔在当场。

狐子七脑筋飞转,又生一计,开口道:“前辈既然抓了我们是为了引诱九青前来,那自然得想办法传信给他,让他知道我们被困在此地。不过,前辈您自己都不知道九青身在何处,这又该如何实施计划呢?”

青衫男子的眼神微微一凝,紧盯着狐子七,沉声道:“你既然自称是他的兄弟,难道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