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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京城都在讨论这件事。

乌堂先生到底是谁,也不用多说,还是有人猜出来了。

这事还跟纪元送聘有关。

他请了四位夫子帮他写聘书。

启蒙夫子,两位五经夫子。

剩下那个好像不用多说了吧?

纪元家中。

纪元听着刘宝跟柴烽绘声绘色讲着,无奈摇头。

他这掉马掉的,还真是猝不及防。

不过他掉马就算了。

怎么房老夫子也掉马了。

不过到现在,大家才说出来,还是让纪元有些意外的。

滇州府那边,知道他是青堂的人不在少数。

没想到大家竟然默契不提。

滇州府董康来的时候,他还道:“大家想着,你既然不愿意说,肯定有你的原因。”

“反正我家是这么想的,从未乱说过。”

滇州府深受纪元的大恩,虽然说他们的物产本就丰富。

但占城稻跟橡胶,还是让他们那边的人日子好过太多。

估计都跟董家想的一样,若是路过建孟府了,会去打扰一下乌堂先生,去买他的画作。

其他地方,那还是闭嘴吧。

建孟府那边,顶多知道青堂先生跟乌堂先生是师徒关系,但也不会多猜。

一直到现在。

纪元的马甲才算正式揭开。

人家没有贪污,不仅没有贪,还是大清官。

你们努力查出来所谓的问题,也全都是假的。

那是纪元靠着自己实力挣来的!

青堂先生,这名字就价值万金!

纪元去宋家参加宴会的时候,总感觉看他的人更多了。

宋家的老爷,便是宋留群父亲,曾经的工部侍郎,如今已经赋闲在家。

这位知道,他这辈子基本不可能再做官,全家的希望都在儿子宋留群身上。

所以当时宋留群说,他想去找纪元的时候,大家还觉得他太冒险了。

毕竟那时候,他家对纪元不算太友善。

可宋留群从晋州去肃州寻纪元,还真让他做成了。

京城那么多宴会,纪翰林也不是谁家都去,偏偏宋家的宴会他来了。

更因为纪翰林过来,还有不少高于宋家的门第,都派了家中子弟过来,不能来的也送了礼。

宋家,可能要好起来了。

宋老爷对纪元客气的很,言语间还说了不少工部的事。

他曾经是工部的右侍郎,对此肯定了解。

纪元认真听着,对他确实很有用。

什么。

万一你没进工部,这些话不是白听了?

纪元对此也是微微一笑,根本不做评价。

“纪,纪翰林。”

吴晏突然感觉,自己说话有点结巴。

做了三十多年的富贵闲人,他少见如此啊。

但吴晏真的太好奇了,他想从纪翰林口中听到答案。

“您真的是青堂先生吗?”

这话问出来之后,宴会上瞬间安静不少。

本就心不在焉的众人,都偷偷看过来。

纪元,真的是青堂先生吗?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皇室那边早就息鼓偃旗,根本不提纪元贪污的事,明显是有了答案。

可知道答案,跟纪元说出答案,又是两回事。

纪元好笑,心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点头道:“嗯,我是青堂。”

“取的是师父的名字,我的老师便是乌堂先生,他的画作是学生一辈子也不可及的。”

???

哥你谦虚了!

吴晏睁大眼睛,又问出大家都想说的问题:“青堂先生,您最近还有墨宝吗,能不能欣赏一番。”

吴晏的意思是,能不能买您的画,但大庭广众的,不好直接说出来。

谁料纪元竟然直接道:“这些画作,只是解当时的困境,以后约莫也不需要了。”

???

你再说一遍?

纪元肯定不会再卖画了。

没公开的时候,画作的价值还是以画工来算的。

如今再加上名声,只怕会炒到天价,他不想挣这份钱。

再说了。

老婆都娶了,确实没有用钱的地方。

以后需要银子的话,再开个马甲?

纪元说的坦然,吴晏却如晴天霹雳一般。

不卖了?

你说以后都不卖了?!

这怎么能行。

他手头只有一幅青堂先生的佳作,这怎么够。

他可以再多出些银钱的!

吴晏那边急得直蹦,嘴里也没了遮拦。

纪元听到他说,一幅画七八千两确实太便宜了,他可以加钱的时候,一头雾水。

“我一幅画卖出的价格是三千两。”

“从未卖过八千。”

其实卖出三千,纪元都觉得心虚。

可帮他卖画的手下都说,这画一拿出去,立刻就出手了,对方恨不得把银票塞给他。

当时陆陆续续卖了几幅,凑够聘礼也就停手了。

哪里卖过八千两。

吴晏睁大嘴巴。

啊?

他拿到的画作,是翻倍了?

虽然很值得,哪有问纪元直接买更值得啊。

纪元跟吴晏对视一眼,都知道怎么回事。

可恶的画商。

纪元踌躇片刻道:“算了,回头我赠您一幅,您以后不用再买了。”

吴晏刚想说,他可以给钱的!

可纪翰林这人的名声,又让他闭嘴了。

吴晏发现,他之前嘴上说着看不起纪元这种满口仁义的人,也看不惯他忙来忙去,一点也不懂得享受。

但他心里,早就认定了,纪翰林与众不同,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真君子。

吴晏涨红了脸,朝纪元行礼,兴奋道:“好,纪翰林,您画什么都行,我都行。”

书画社其他人眼睛都要嫉妒红了。

他们也要!

他们也想要!

“我的画是九千两买的,您能赠我两副吗,不行的话我就买。”

“纪大人,您若有空的话,去我家坐坐,我家也有宝马,您要不要再送一次聘?”

纪元后退半步。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啊。

纪元忽然想到什么,轻咳道:“我老师的画,你们可以去求啊,他老人家的画作极多,只是懒得拿出来。”

远在建孟府悠闲吃茶的房老夫子,只觉得背后凉凉的。

丝毫不知道,他的得意弟子正在“祸水东引”!

纪元这招在此刻却是无用的。

因为书画社的人表示。

我们都要啊!

谁说只能欣赏一个人的画作!

你们师徒两个的画,我们都要啊!

纪元态度坚决,只赠出一幅画,以后再也不会卖画,更不会送出去。

原因也简单。

不能借着他的名声敛财,纪元对此非常谨慎。

如此谨慎的人,还能把大量金钱拒之门外。

说他贪钱?

你们没事吧。

此刻的皇室最为尴尬。

他们口号喊的震天响,以为纪元跟他们一样,只是大贪跟小贪的区别。

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怕你查证。

越查下去,才知道人家有多清白。

甚至因为此事,让纪元的名声更响亮。

皇上都已经懒得去管什么国公了。

把王家提了上来,给王家一个翰林官之外,又让他去监察院,算是提拔了一个能用的人。

纪元这边的官职也正式敲定。

正三品的工部左侍郎。

虽然说,大家对此早就有准备。

可听到圣旨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

二十五岁的工部侍郎。

二十五岁的正三品官员,这谁敢相信?

但这人是纪元的话,好像又很合理。

谁能做出他的成就,谁也能坐到这个位置。

一身紫色官服,穿在纪元的身上。

腰间是金玉带十三銙,公服上绣着孔雀,看着格外不同。

其他官员穿紫色官服,怎么也要四十往上。

如今的工部尚书洪大人,今年四十三,已经是年轻到极致了。

所以孔雀纹样的官服,看不出什么。

纪元却不同。

他长得英俊,相貌非凡,这孔雀纹样绣上去,反而衬得他比平时多了几分潇洒。

不笑也就算了,笑起来,怎么看怎么倜傥。

都说人靠衣装,可这衣服,也要看人怎么穿。

十月十六,新任工部侍郎纪元,再次上朝。

纪元朝众人笑眯眯点头,饶是皇上也要说一句,朝中有这样的青年才俊,真的是好事。

而纪元递上来的第一份奏章,就让他坐不住了。

因为纪元给了橡胶轮胎的制作方法,以及未来蒸汽司的建立。

赋闲在家,他可并未闲着。

橡胶司挪到工部,需要重新梳理。

蒸汽司要成立,同样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

现在不用担心了,纪元已经全都处理好了,大家按部就班做事即可!

一定在今年的年前,把两个部门处理妥善。

不少人隐隐意识到。

工部,这个原本在六部就靠前的部门。

以后可能会一跃成为六部之首?

工部尚书早就看过纪元的文书,除了点头之外,没有其他想说的。

纪元说的,那还能有错?

而且在纪元的规划里,部门成立之后,就可以大搞基建了。

那才是他的特长。

到时候,肯定能一展拳脚。

再说了,纪元做的事,他也有份,也能沾沾光?

其他各部尚书,颇有些艳羡的看着工部尚书。

这人的运气,好像有点好?

本就是捡漏当的工部尚书,本以为要把他换下来,没想到来了个纪元做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