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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 他拉过安全带重新给她扣好:“做完作业可以随意进出藏经阁,你想去三楼我可以带你去。”

闻言,了了这才精神了一点。

“还有一浮阁,就是山顶昭和公主的宫殿。每逢雨季,住持都会另派巡视的任务,我让觉悟加上了你的名字,轮值时我带你进去。”他生怕了了不懂这机会有多难得,还特意做了解释:“一浮阁从不对外开放,唯有历代住持才能持有钥匙。这是拂宴法师临终前定下的规矩,沿袭至今。”

只是十几年前的一场大暴雨,差点冲垮房屋,这才令当时的住持过云重新制定了规矩。雨季前后,都需派守僧人巡视维护。

了了眼睛一亮:“过云大师之前提交的需要修复的壁画是不是就在一浮阁的山洞里?”

“是。”裴河宴说:“研究院派出的壁画修复专员前几天已经在客院住下了,你要是感兴趣,到时候我引见你们认识。”

他说完,似笑非笑地将了了打量了一遍:“这样安排还行?”

了了忙不迭点头:“所以你之前回去,就是忙这些了?”

“不止。”裴河宴掰着手指给她细数了一遍:“回去先把你要住的房间,清扫了一遍。家具过了单,添了一些你可能会用到的。又置办了些薄毯和被套,想着你那手书法估计不会少了罚抄练字,桌几也按你的身高搬了一个过来。”

了了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她刚当真,他忽然一个停顿,曲直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怎么说什么你都信?”

了了一愣,见他弯着唇角忍俊不禁,一时也分不清到底哪一句才是他的玩笑。

“你一向对我很好的。”认真的也好,开玩笑的也罢。她若是真的嫌弃环境艰苦,也不会应下此事:“我还挺想体验一下你这一十多年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

当然,这是讲在嘴上的漂亮话。

事实上,从听到要跟着寺里的僧人早睡早起时,她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裴河宴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牵住了她的,一直到下车之前都没再松开。

了了这次住的还是上回的院子,与裴河宴做邻居。

这倒是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了拙帮她把行李搬进了房间:“老祖让师兄先安顿下来,等空了再去竹楼见他也不迟。”

裴河宴刚回来就被叫走了,了了这会也没个商量的人,想再和了拙确认一下,后者已经看出了她的迟疑,笑着说道:“师兄不必紧张,老祖人很和善不会故意刁难你的。他这么说,你就安心休息好了,等小师叔回来,和他一起过去就好。”

了了这才放心:“多谢你,了拙。”

“师兄不必客气。”他左右巡视了一圈,提醒道:“不过你住在这,每日起码要比我们早起半小时才能不迟到。”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了了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凝固。

“还有时间表。”了拙将手抄的纸张递给了了,“小师兄尽快习惯一下,否则迟到了是要挨手板的。”

了了沉默。

她手里捏着展开的时间表,险些闷头跑路。她这哪是来禅修的,是来渡劫的吧?

了拙见她如遭雷击一般,沮丧到抬不起头,想了想,安慰道:“其实,坚持一周,也就适应了……”

“我知道的。”她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心理建设这个东西吧,还是有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真实面临和想象遭遇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了拙走后,了了将行李简单收拾了一番。

原本只有三五个藤木衣架的衣柜添了不少免留痕的衣架和裤夹方便她悬挂真丝类易起褶皱的娇贵布料。

桌子添了俩,矮几下还铺了通风透气的竹席,天气再热些时,坐在这看书写字一定是极为凉快的。

茶盘上的杯子也全换了新的,她不爱泡茶,就没放茶具,搁了个冷水壶方便她直接饮用。

还有什么?

了了像开盲盒一样,寻找着他准备的惊喜。

“书柜拉开看看?”身后,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被山风轻轻送至她的耳边。

了了回头看去,他倚着门并没有进入,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用眼神无声地催促她将书柜打开瞧瞧。

她似察觉到了什么,拉开柜门的手短暂地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的极为郑重地打开了它。

书柜里摆放着一个极为精致的大漆盒,盒上挂了个花旗锁,锁扣已经打开了,连钥匙都坠在了锁孔下,随着方才的动静轻轻摇晃着。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将它打开。

大漆盒幽兰色的绒布里,铺陈着一封封长沐在时间岁月里的信封。

“我答应你的,梵音寺再见时,要跟你分享你父亲的书信。”他走近,俯身偏头,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看了她一眼。

了了还以为他是想要邀吻,可见他一直凝视着自己的眼睛,却没有了下一步,又有些发蒙:“你看什么?”

他松手放开她,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还不是怕你哭。”